圣诞节的清晨,阳光透过薄霜覆盖的窗户,洒在客厅的地毯上,像是洒了一层金色的荧光咒。屋外,大雪已停,积雪在小镇的屋檐和街巷间闪着柔光,仿佛整个世界被施了光亮咒。你裹着毛毯,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下楼梯,空气中弥漫着烤火鸡和肉桂热可可的香气。
厨房里,妈妈围着碎花围裙,看起来像极了麻瓜电视剧里那种干净利索的英国家庭主妇。她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手法熟练地翻着煎蛋,锅里吱吱作响,香气四溢。但你悄悄注意到,她另一只手藏在身后,魔杖偷偷挥了一下,盘子便自己飞上了餐桌,还轻轻抖了抖,像是在打个招呼。
爸爸完全没察觉,一边坐在餐桌旁,一边低头认真读着那份皱巴巴的《泰晤士报》,嘴里跑调地哼着《铃儿响叮当》,节奏混乱得像用错误咒语念出的节拍咒。
“早安,伊莱莎!”妈妈回过身,脸上的笑容明亮得像窗台上的妖精灯,“圣诞快乐,先吃早饭,礼物待会儿再拆。”
爸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满脸认真:“不行,拆礼物是圣诞的头等大事!”他故作严肃地挥了挥手里的报纸,“我们家不兴饿着肚子守规矩!”
你忍不住笑,偷偷看见妈妈把魔杖藏回厨房抽屉,还一脸无辜地擦着锅铲。你心里一乐:她在爸面前总是装得像没上过霍格沃茨一样——而你和厨房那些偷偷飞来飞去的餐具,才知道真相。
爸爸起身,揉了揉肩膀,走到壁炉旁的圣诞树下,抱出一堆包装纸闪闪发亮的包裹。他瞥了一眼你和妈妈,眼神神秘兮兮,从中挑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像变戏法似的藏到背后,才慢吞吞地递给妈妈:“微微安,这可是我在伦敦跑了整整三个商场挑的,你可别说我没诚意。”
妈妈一边接过来,一边用手背偷偷拂了下眼角的笑纹。她拆开包装纸,盒盖一掀,一条银色项链静静躺在天鹅绒内衬中,吊坠是一颗小小的月亮石,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夜空中的微光悄悄溜进屋里。
她眼睛一亮,轻轻吸了口气:“爱德华,你又乱花英镑!”语气里却半点责备也没有,反而像霍格沃茨新生第一次收到魔杖那样眼角含笑。她当场戴上,低头照了照茶壶盖反光,嘴角止不住地扬起。
妈妈也不甘示弱,悄悄从圣诞树后拽出一个扁平的包裹,像早就藏好的秘密:“轮到你了,爱德华,别笑太大声。”
爸爸嘴上说着“怕什么怕”,手倒是麻利地撕开彩纸,露出里面一款典雅的麻瓜手表——银色表盘上,指针滴答走着,表带是温润的深棕皮革,低调却透着一丝克制的奢华。
他低头看了片刻,然后抬头冲她笑得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小男孩:“你这是怕我老迟到,特地买的定时催促器?”
妈妈叉腰:“你要是下次再晚出门,我就附魔让它自己飞到你手腕上!”
你坐在一旁,一边啃着松饼一边看着这两人斗嘴,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来。火光跳跃,他们的影子落在墙上,像两只打打闹闹又始终牵着手的影子,温暖又笃定。
妈妈低头整理好项链,笑意还挂在脸上,拍了拍围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回头看你:“好了,伊莱莎,别光看热闹。先吃点早饭,再慢慢拆礼物。”
你还正抱着松饼啃得起劲,听到这句下意识点了点头,语气含糊:“我已经开始啦!这算开胃菜!”
“你那叫偷吃。”妈妈假装板着脸,挥了挥魔杖,一盘烤得金黄的香肠卷、煎蛋和热腾腾的烤豆稳稳飘到桌上,落在你面前,“趁热吃完,等会儿要去拜访姑妈家,可别路上喊饿。”
爸爸一边戴着新表摆弄时间,一边低声嘟囔:“说起你姑妈,今天又得听她讲她那条拿了花园比赛的龙舌兰讲上三遍……”他语气像在咒骂,又像在做心理建设,“去年是南瓜灯,前年是天竺葵……”
“爱德华。”妈妈不带抬头地唤了一声,语气不重,语气里却藏着足够的“闭嘴”魔力。
爸爸立刻咳嗽一声,把报纸摊开:“我是说——真该早点出发,好好听一听你姑妈的新园艺成就。”
你忍着笑低头喝热可可,嘴角都快泡出奶泡来。火光跳跃着映在天花板上,你突然觉得,这种鸡毛蒜皮的热闹,就是最有魔法味的圣诞早晨。
早餐在一片热香与调侃中结束,你舔干净最后一口果酱,起身把盘子一推,拍了拍肚子:“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圣诞晨的重头戏了吗?”
“拆吧拆吧,”妈妈笑着摆摆手,已经开始收拾盘子,“小心别把包装纸撕得太难看,我还想留几张。”
“你妈是纸控。”爸爸低声对你咕哝,结果被飞来的餐叉吓得缩了缩脖子。
你笑着走向圣诞树前,蹲下来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包裹堆成的小山,彩纸在火光中反射出温暖的光点。你挑出最上面的那个红色盒子,认出上面的字迹,是玛丽的。
你顿住脚,手指在最上面的包裹上犹豫了片刻。
那些来自霍格沃茨的礼物——会尖叫的悠悠球、会讲故事的星象手册、还有可能突然蹦出魔药味的卡片——可不是什么普通麻瓜能轻易接受的东西。你瞥了眼爸爸,正一脸期待地推着眼镜,眼里亮晶晶的。
“我……我先拿上去拆吧!”你迅速说道,一手抱起大半礼物山。
“咦?”爸爸一怔,脸上略显失落,“以前你不是总拉着我们一起看的吗?”
你顿了顿,抱着包裹站在楼梯口,有些心虚地说:“这次……有些是寄给学校朋友的东西啦,也不太有意思。”
爸爸“哦”了一声,声音低了点,看起来有些落寞。他慢慢坐回沙发上,拿起冷掉的苹果酒,勉强咧嘴笑:“没事,女儿大了,都会有点小秘密。”
你垂下眼帘,心里微微发酸。
“爱德华,”妈妈轻声说,走过来拍拍他的肩,“等你看完报纸她就会下来了。她只是想整理整理……朋友们的东西。”
她对你轻轻点头,眼里写着理解。
你一言不发地冲她笑笑,抱紧那些沉甸甸的礼物,踩着软软的地毯跑上楼梯。
你把门轻轻关上,把礼物们放在床上,一口气呼了出来。阳光透过窗帘缝洒在床铺上,照得彩纸闪闪发光。这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你自己的心跳,还有窗外风吹过雪枝的轻响。
你坐在床沿,慢慢拆开第一个包裹。
是玛丽的——《诗翁彼豆故事集》,熟悉的童话封面上,巫师图案正打着呵欠,从喷火龙的尾巴上爬下来。你忍不住笑出声,仿佛能听见她说“你假期不能光睡觉”。
第二个,来自詹姆斯,那盒吓人的“尖叫悠悠球”,刚一碰就嗷叫着蹦到天花板,你立刻一个障音咒压住它,压进抽屉,捂着嘴笑。
苏珊的浪漫小说,安娜的变形术练习笔,莉莉的清醒药剂……每拆一个,你都像在重温一段友情的剪影。
你停下来,轻轻抚过那封西里斯的卡片——“惠特莫尔,节日愉快。”短得像他的人一样不好相处。可那套巫师棋沉甸甸的,每一枚棋子都吵吵嚷嚷,像他的存在,永远闹哄哄、存在感极强。
卢平的星象手册、彼得的爆米花、维奥莱特的书签、斯内普的夜光墨水……你一边拆,一边偷偷记下他们每个人的小心思,好像他们也在你这间麻瓜镇的房间里,围坐在壁炉边,和你一起过圣诞。
你把礼物一一收好,把最奇特的几样藏进衣柜深处。
你正打算再翻一页玛丽送的《诗翁彼豆故事集》,楼下便传来妈妈熟悉的呼唤:“伊莱莎——换好衣服了吗?我们要迟到了!”
紧接着是爸爸的声音,语调带点催促又带点故意的“父亲式不耐烦”:“拜托你别又在镜子前研究围巾打结了,我们要去你姑妈家,不是参加什么时装秀!”
你一边笑一边把书合上,伸了个懒腰。窗外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得像是施了炫目咒,闪得你睁不开眼。
你换上那件温暖的藏青色外套,又在床边的椅背上拿起母亲为你织的新围巾——墨绿色的羊毛,边缘用魔法绣着一排看不清的小字。
你走下楼时,爸爸已经穿好外套,正站在门口系鞋带,嘴里还碎碎念:“今年要是再吃到玛格丽特那种像岩石的布丁,我真得表演牙掉一颗。”
“你说这话已经说了十三年。”妈妈一边系围巾一边笑,“结果每年还是吃两块。”
“那是礼貌。”爸爸站直,拍拍外套,“英国圣诞节的核心精神之一。”
你咧嘴一笑,正准备套上靴子,却发现鞋带奇迹般地自己绕了两圈、乖乖打好结。你眼角余光扫到厨房门口站着的妈妈,她正若无其事地拎起手提包,对你眨了下眼。
你心中一热,低声说了句:“谢谢。”
她没回应,只轻轻替你理了理围巾,指尖不着痕迹地绕过那条魔咒编织的边缘,像在确认它没有失效。你本想帮忙再固定一下围巾,但很快意识到——你在假期,未成年,不能随意使用魔法。
于是你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任由妈妈替你整理着,像从前无数次一样。
她最后拍拍你的肩,语气温柔又俏皮:“走吧,小女巫。”
你们一行三人走出家门,街上白雪皑皑,邻居家的圣诞彩灯仍未熄灭,窗子里飘出熟悉的香气。你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穿过云层,照在洁白的街巷上,一切都宁静而明亮,像个藏着无数秘密的童话清晨。
爸爸打开汽车门,一边抱怨方向盘太冷,一边开始哼《铃儿响叮当》,仍旧跑调得可以让邻居家那只老猫跳窗逃跑。你坐在后座,望着后视镜中渐行渐远的家,脑中却浮现出卧室里那一地拆开的彩纸、巫师棋的喋喋不休、还有那瓶幽蓝的夜光墨水。
你心中微微一动,伸手摸了摸口袋里那本日记本的封皮——父母送的那本,星星绣得细密,像极了夜空。
也许,有一天,真的能把这些不可思议的回忆写进里面,然后有一天,再慢慢告诉爸爸——
我不是只有小秘密,而是有一整个魔法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