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

    中间一个穿军绿棉袄的男生,下巴冲着秦秧苗一点,说:“嘿!叫你呢。”

    秦秧苗眼神警惕地看了他们仨一眼,“叫我,干嘛?”

    左边那穿黑棉袄男生又嘻笑着说:“想和你交个朋友呗。一个人走那么急,是不是路上害怕,去哪我们送你。”

    这三个男生一看就是本地的小流氓小混混。

    秦秧苗心里忍不住紧张,她努力让自己稳住,想着千万不能让这些人发现自己的钱,于是她努力缓和了脸色和语气说:“我家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不用你们送。”

    说完她往后退一步,打算绕开这三个男人过去。

    结果不管她想往哪边走,那三个青年都会去堵她,嘻嘻哈哈不让她离开。

    秦秧苗后退两步,挪到路边,眼前警惕的再次问他们想要干什么?

    右边那青年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挑明了说:“不想让我们送也行,我们也懒得跑腿儿。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跟你借点钱花花。把你身上的钱掏出来,给我们,我们就放你过去。”

    秦秧苗看着他们,心如擂鼓,控制不住地快起来。

    她自然知道自己即便不算弱,可是在三个男生面前也没什么还手之力,硬拼来只能吃亏,可难道真要把自己辛苦挣来的钱给他们?

    再说了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除非自己以后断了进城的念头,否则若今日认怂,只怕永远都要被这些人拿捏。

    秦秧苗眼珠一转,说道:“我真的没钱。”她边说,边往后退。

    那几人却一步步欺了上来,其中一个道:“别骗我们了,哥几个盯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早上拿了那么多东西进城,如今空手回来,说身上没钱谁信啊?”

    “就是。”另一个接着威胁道:“识相点就自己拿出来,硬逼着哥几个动手可就不好看了。”

    秦秧苗的脸色煞白,她下意识还要往后退,鞋跟却忽然踩空——身后就是半米多高的田埂,已经退无可退了。

    她攥紧衣角,指节发青,却咬牙硬撑死死盯着面前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不肯露怯。

    这时,刘小海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他刚才肚子不舒服,去路边解了个手,出来时秦秧苗已经走远,没想到再赶上,竟撞见这样的场面。

    “刘小海!”秦秧苗突然提高声音,故意冲那三人道,“你们不是要借钱吗?正好,他是我同村的,让他也评评理。”

    三个混混对视一眼,带头的绿棉袄嗤笑一声,冲刘小海挥了挥手里的半截木棍:“识相的就滚远点,别自找不痛快!”

    刘小海僵在原地,喉咙发紧。他瞄了眼秦秧苗——她抿着唇,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劲儿,又瞥向那三个混混,个个也都是不好惹的样子。

    “哥几个,有话好说……”刘小海咽了咽唾沫,勉强挤出笑,又冲秦秧苗提高嗓门,“秧苗,要不……要不你把钱给他们算了?……”

    秦秧苗嘴角一扯,心想:真不枉费自己刚刚对他的态度。

    秦秧苗没理会刘小海,只是下意识握紧了挎篮,说道:“钱我是真的没有,都花光了,但是有一包烧饼,给你们行吗?”

    烧饼——白面裹着猪油和糖,在缺粮的年月里可是稀罕物。右边那个叫老四的混混眼睛一亮,咧嘴笑着就往前凑:"算你识相!"

    秦秧苗左手慢慢伸进篮子里,布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

    就在老四距离她只剩半步时,意外发生了,她突然扬手将油纸包往对方身后一抛。老四本能地扭头去抓,却听见绿棉袄炸雷般的吼声:"躲开!"

    秦秧苗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铁斧,黑黝黝的斧身伴着明晃晃的斧刃,一起朝面前的混混砸去。

    老四只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下意识觉得不好,脚下一个踉跄同时塌腰低头,身子往左缩,堪堪将那一斧避过。

    待他看清袭来之物,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那是一把通体黝黑的斧头,只有最前端刃尖儿的一点,闪着摄人的寒光,足见其锋利。

    秦秧苗见斧头砸空,先是一愣,而后将胳膊一收一提一劈,那斧头瞬间调转了方向,再次直奔目标而来。

    眼见着那斧头寒光闪闪直奔自己的面门,老四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他们之前也没少打架,但是这么不要命的打法却实在少见,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这娘们可真狠呐!

    泼皮混混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出血挂彩也是常有的事,这都不算的什么。不过他们最不愿遇上一种人,那就是从不打架的青瓜蛋子。这样人要么压根不敢还手,自己尽可以随便收拾,比如刘小海。要么就是下手没个轻重,出手直接就奔着要人的命。

    没想到面前的女人竟会是后者。

    老四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慌乱中他一个懒驴打滚,爬着往前挣命,

    "操!都他妈愣着等上菜呢?!"老四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都变了调。他那两个同伙这才如梦初醒,一个抄起木棍,一个从腰间摸出把小刀,却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秦秧苗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就退到刘小海身旁。她突然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刘小海腰眼上:"看戏看得挺痛快?"刘小海猝不及防,像个破麻袋似的被踹得往前扑去,正好撞上扑来的混混。三人顿时滚作一团,扬起一片尘土。

    "我、我就是个路过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事。"刘小海瘫在地上鬼哭狼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后悔极了,当初不该不听他姐的话,如今才算信了:这秦秧苗果然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那几个混混不管刘小海嘴上说了什么呢,他们分明瞧出来这两人是认识的,如今在秦秧苗这里吃了亏,便恼羞成怒,一把揪住刘小海的衣领就要挥拳。

    “嗨,干什么呢?”一声炸雷般的吼声从田垄另一头传来。只见有人边跑边喊:“你们几个别跑,敢在刘村地界撒野,今天一个都别想跑!"他边跑边回头喊:"大队长!刘书记!人在这儿呢!"

    那三个混混同时面色一变

    。绿棉袄恶狠狠地揪住刘小海的衣领:"算你走运!"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这事儿没完!"三人说罢便如丧家之犬般跳下田埂,转眼就没了踪影。

    刘小海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处传来一阵湿热——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竟吓尿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刚涌上心头,转眼就被怒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猛地抬头瞪向秦秧苗,声音都变了调:"你、你凭什么推我出去挡刀?!

    秦秧苗也吓得不轻,不过好歹还能撑得住,闻言抬眼看向刘小海:“那我给你赔不是!”说着她手腕一翻,斧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进竹篮。

    "不不不!不用了!"刘小海吓得连连摆手,他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秦秧苗抡斧砍人的狠劲,后背顿时沁出一层冷汗,他怎么忘了,这是个凶神恶煞的母夜叉。

    "那个...天不早了,我、我先回家了!"

    "不去看你姐了?"

    "改天!改天再去!"刘小海话都没说完就蹿了出去,那速度怕是连地里的野兔都自愧不如。

    秦秧苗轻嗤一声,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来人。

    李秋华喘着粗气跑来,在离秦秧苗三步远的地方猛地刹住脚步。"秧苗,你没事吧?"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呦,竟还是个熟人!

    秦秧苗挑了挑眉:"李秋华?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地就在这附近。"李秋华抹了把汗,眼睛四下打量,"那些人都跑了?"见田埂上只剩散乱的脚印,他这才长舒一口气。

    秦秧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多亏你那几嗓子。"她早就注意到,李秋华喊了半天,所谓的"大队长"连个影子都没有。应该就是故意吓唬人的。

    李秋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们很怕我们村刘书记。"他蹲下身捡起那包烧饼,小心翼翼地拍去尘土,"他们这几个专挑落单的欺负。”

    "你认识他们?"秦秧苗接过烧饼,指尖在油纸包上摩挲着。

    "后鲁庄有名的二流子。"李秋华告诉秦秧苗,"他们村子地理位置不好,田地也少,大多数人家都过得紧吧,就出了几个不规矩的后生。刚刚那三个全是他们庄上的,经常凑一起干一些偷鸡摸狗拔蒜苗的事,没少被我们大队干部教训。”

    秦秧苗点点头,眼看着天色不早,她将烧饼收进提篮准备回去。

    “那个,秧苗,天快黑了,要不,我送你吧!"好不容易将话说完,李秋华耳根子都红了。

    “不用,前面不远就到了。”

    李秋华十分坚持:“还是让我送你吧,万一那些人再回来呢?”

    对方刚帮了自己,现在又如此盛情,秦秧苗也不好太过不近人情,况且李秋华说的未必没有道理。于是点头道:“那谢谢你了,不用走太远,到前面那个石桥就行。”

    "成!"李秋华眼睛一亮,转身走在前面。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刚好罩住身后的秦秧苗。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注意不远处的一片乱草堆里,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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