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小姐,八楼走廊上有一间屋子,我们叫它‘有求必应屋’或者‘来去屋’。”家养小精灵拿着抹布向科洛弗比划道。

    前几天科洛弗无意中从莱斯特兰奇那里翻出一段全新的记忆。但这也不能怪她,莱斯特兰奇的大脑就像个筛子一样漏洞百出。这让她清楚的看到在公共休息室里他和斯内普的谈话。

    “我把成品藏在一个没人能发现的地方。”她听见斯内普胸有成竹地说道。“它需要在没有光的地方静置封存五天。友情提示,用的时候只需要一滴就够了,而且没有解药。”

    “我懂。”在她的回忆里,莱斯特兰奇朝斯内普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像蛇一样嘶嘶吐着信子,“希望你不要辜负他对你的期望,斯内普。”

    “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多嘛?”科洛弗连忙回过神,压低声音问道。虽然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邓布利多,可他也许最近一直都忙着校董会和魔法部的事很少露面。

    “几乎没有人知道它。”另外一个家养小精灵尖着嗓子说道,“因为这间屋子只有当一个人真正需要它时才能进去,但以后就再也找不着它了,因为他们不知道它一直在那儿听候需要。”

    “谢谢你们。”科洛弗皱着眉微微点头,“请问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进去嘛?”

    他们晚餐的话题和往常一样琐碎。詹姆正兴冲冲地给莉莉说自己在戈德里克山谷和西里斯抓松鼠的趣事。科洛弗心不在焉地为自己倒了一杯南瓜汁,又舀了两勺红酒炖牛肉。“飞机?”她听到被抛弃的西里斯好奇地低声问道,他一向对麻瓜的任何事物都有格外高的热情,“真的比飞天扫帚速度还快吗?”

    “对的。从伦敦坐飞机到巴黎只要一个多小时。”玛丽耐着性子回答道。自从穆尔塞伯和莱斯特兰奇得到应有的惩罚后,她每天心情都很不错。“就算到纽约也只需要八个小时。”

    “哇!”西里斯的眼睛都开始放光,“那我如果改造麻瓜的摩托车的话,它能做到这么快吗?”

    “你可以试试看。”玛丽耸肩,“但这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交通工具。再说你这属于非法改造了,会被魔法部抓起来的。”

    “放心吧,魔法部不会因为我改造摩托车把我丢进阿兹卡班的。”西里斯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往对面长桌瞟了一眼,“要关也得先关那些斯莱特林。”

    晚餐后,科洛弗在休息室的角落里找到了正在写占卜作业的詹姆。这很难得,他平时一直塔楼里最活跃的那个人之一。

    “活点地图?”詹姆瞪大了榛色眼睛看着她,“等等我找一找,不过你前段时间不是刚问我借过?”

    “这次不一样。”科洛弗在他面前的扶手椅坐下,看着他在书包里翻了很久才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

    “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詹姆点了点魔杖替她打开了地图,“你要找谁?我可以帮你找。”

    “斯内普。”科洛弗压低声音说道。

    “鼻涕精?”尽管詹姆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问具体原因。他只是在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莉莉后给她指着地窖里的一间教室,“从大概上个月开始,他几乎每节下课都在这间魔药教室里,我怀疑他是在做什么魔药实验。”

    “魔药实验?”科洛弗心里一紧。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具体在做什么。不过偶尔他也会在八楼走廊上晃悠,就在这一块。”詹姆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科洛弗意识到那是有求必应屋的地方。

    “他最近并没有给低年级学生施恶咒,所以我们也没主动惹过他。怎么了?”他看着科洛弗惊讶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几声,“很奇怪吗?其实我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能这么平和地面对鼻涕精,如果换作以前,我和西里斯就算是把教室掀了,也要找出他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我们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了,你别误会,我这么做其实也不是为了莉莉……唉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保护低年级?”科洛弗忍俊不禁。她也发现掠夺者们几乎每天都以幻影移形的速度出现在城堡的各个霸凌角落,在宵禁前会陪落单的低年级回休息室。

    “算是吧。”詹姆歪了歪头,“反正最近也很空,就找点事情来做做咯。”

    虽然詹姆答应把活点地图借她一晚上,但还是不忘嘱咐她这一次要千万小心。“说句实在话,”他努力控制住自己厌恶的表情,“鼻涕精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科洛弗点点头,将近凌晨的时候,她在确认斯内普的小黑点依旧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后,才踮起脚尖偷偷走出寝室。整个霍格沃茨都陷入了沉睡,她查看着活点地图,裹紧长袍飞快地奔下楼梯。城堡外是黑沉沉的一片,这让她来到地窖的路几乎是没遇上任何阻碍,也许天生就是喜欢冒险的格兰芬多,科洛弗在推开教室门的那一刻甚至有些兴奋。

    她大胆地举着魔杖走进阴冷的教室。斯内普虽然平时不修边幅,但他像是对于魔药有着极高的讲究和崇敬。被擦得干净整洁的木桌中间竖着一个黑色的坩锅,一旁整齐摆放着铜天平、一个个洗干净的玻璃瓶和倒扣在架子上的试管。她又用手指摸着坩锅边缘闻了闻味道(虽然她无法辨认出来),甚至把每一个柜子和抽屉都打开,根据罐子上的标签,科洛弗只能勉强辨认出了雏菊根和日光兰根,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原材料。

    除此之外,斯内普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仅仅凭借三种魔药成分,科洛弗并没有办法猜到他在做什么,这多少让她有些不爽。但既然斯内普那么确信陈成品没有人能找到,那么这个地方多半是家养小精灵口中的有求必应屋。

    第二天是周六,科洛弗并没有和雷古勒斯碰面,她安分地在塔楼里和安娜她们赶着神奇动物保护的论文。不过在她把活点地图还给詹姆前,她又确认了一遍斯内普的位置——他依旧正好端端地坐在休息室里,没有任何出现在八楼走廊上的可能。十分钟后,科洛弗才披上长袍,小心翼翼地推开公共休息室的门。

    凭借着夜游的经验,她轻巧地穿过密道,在避开了费尔奇可能会出现的几条走廊后,才来到了那面挂毯前。当她悄声走到它面前时,那个被虫蛀的巨怪停止了痛打芭蕾舞教师扭头注视着她。

    只要来到那个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前,三次走过这段墙,然后集中精神想到底需要什么,就会出现一扇门。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是这么告诉她的。她闭上眼睛开始来回踱步,正当她打算推开那扇门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科洛弗。”雷古勒斯卸下幻身咒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科洛弗在原地僵住了。她完全没有料到雷古勒斯会在这里,她在白天还特意问过安娜,周六并不是斯莱特林级长夜巡。在自觉失策后,她深吸了口气,面不改色地转过身。

    “你来有求必应屋干什么?”雷古勒斯又轻声问道。“该在格兰芬多塔楼里的时候,却在这里一个人游荡。”

    他是怎么知道有求必应屋的?科洛弗还没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但雷古勒斯已经试探性地眯起眼睛。在火把的光影下,他的脸色阴沉地像夏日雷电交加的乌云。如果不是和他经常待在一块,科洛弗都快忘记他依旧带有布莱克家独有的阴翳气息。

    “还有,你是不是去过魔药教室?”他突然上前一步凑近问道。

    他难道是料事如神吗?科洛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不免有些害怕地把后背贴在石墙上一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雷古勒斯朝她步步紧逼。

    “你知道茛菪吗?”雷古勒斯耐着性子解释道,用的是平时一直给她讲题时候的语气。“开红花,结黑浆果的茛菪能舒缓疼痛和痉孪。但茛菪的叶子有毒,会引起心悸,幻觉,精神错乱,甚至是死亡。而茛菪和日光兰根的混合物会产生有一种特殊的苦味,这种味道一旦沾上了,如果不是用特定的魔咒就很难根除。”

    她像是被钉住一样愣在原地,忍不住偏过头对着头发嗅了嗅,但她依旧什么都没有闻到。

    “算了,你先别动。”雷古勒斯举着魔杖在她身上加了反咒,还不忘在话里加一些突如其来的冷幽默,“可能是因为我魔药一直拿O吧。”

    科洛弗有些不服气地抿着嘴。虽然雷古勒斯没有明说,但她猜测他已经对整件事情的经过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她仔细观察着雷古勒斯的神情。既然来都来了,她还是挺想进去看看传说中的有求必应屋,不然这一个晚上不就亏了。

    “你想进有求必应屋?”雷古勒斯直接点破她的心思。不过这样也好,显然这条走廊上也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他还有很多别的话想问她。

    科洛弗点点头推开了门,却对眼前那间大教堂那么大的屋子不免有些惊叹。她举着魔杖在小巷里穿梭着,仔细观察着那些摇摇欲坠的家具和被乱涂乱画的书。那里还藏着早就凝固的魔药,上个世纪才流行的帽子和斗篷,角落里堆着几柄生锈的剑和一把血迹斑斑的大斧。

    “你之前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吗?”她回头,看着雷古勒斯恨不得走一步就给自己清理一新的样子,咬着嘴唇忍住让自己不笑出了声。

    “不是。”雷古勒斯拍了拍身上的灰,“有求必应屋会变成符合求助者所需要的样子。我很好奇你想的究竟是什么?垃圾场?”

    “藏东西的地方。”科洛弗耸肩, “很适合不是吗?”

    “你如果认真想,就会发现你所谓的这个计划漏洞百出。”雷古勒斯尖锐地指出,“既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就直说了。斯内普早晚会发现有人动过他的东西。他只要一想就会把帽子扣在格兰芬多身上。首先他会想到波特他们,然后就是你。我丝毫不怀疑他会为了他做的这些魔药和你拼命的。”

    “那他有本事来啊,”科洛弗还不忘下意识查看这里会不会有斯内普藏匿的魔药。“我又不怕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雷古勒斯的声音不免有些抬高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件事,但是——”

    “我心里有数。”科洛弗朝他举手认真地保证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斯内普这件事我也只是略有耳闻,这毕竟是他们的交易,我也没办法管太多。但穆尔赛伯又是怎么回事?他被禁赛是怎么回事?”雷古勒斯终于顺便把积蓄已久的疑问问出了口。

    科洛弗微微愣了一下,她的确在麻烦找到玛丽之前主动找到了麻烦的源头。

    雷古勒斯继续说道,“我听说是因为他收到匿名举报信,有人举报他寄危险物品。有趣的是,他提到一大早被费尔奇抓住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穆尔赛伯自然是不可能把手中的包裹交给费尔奇,因为里面装着的东西危险的可以把整张格兰芬多长桌炸了。所以他最终是被费尔奇拎到麦格教授办公室。后面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了。但据我所知,你从来不会在早上去猫头鹰棚屋。”

    虽然科洛弗一直很害怕费尔奇,但也承认他是一个十分尽职尽责的管理员,不然她也不会想到这个方法。“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穆尔塞伯的包裹真的在检查后没问题的话,那费尔奇为什么不把包裹还给他?”

    “我是要听你解释这些吗?”雷古勒斯凝视着她的眼睛反问道。

    “你不是在问我讨要一个解释嘛?我在你面前承认了,匿名信是我写的。”科洛弗摊着手,“我一直认为他罪有应得。你如果想告诉他就告诉他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雷古勒斯的眼底闪过一丝无措,但显然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但是善良不是廉价的美德,它是要和能力相匹配的。”要不然就是凭空添乱,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科洛弗没有接话,只是将脚步放慢继续朝另一个巷口走去。所有物品仿佛在幽暗中低声进述各自的往事。他们又经过了一个巨怪标本和至少有一百年的柜子。最终在这个表面起泡、像被泼过强酸的大柜子前,科洛弗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刚才算是吵架吗?”她沉思了一刻问道。

    雷古勒斯抿起嘴,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我也会尽力像你说的那样不那么冲动行事。”科洛弗执拗坚定地看向雷古勒斯。“不懂的那些东西我也会认真去学,但是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我不能明明知道事情会发生却不去阻止。”

    “我知道。”这或许就是他被深深吸引的一点。

    窗户外映照出灿烂的月亮。也许是不经意的一瞥,科洛弗的目光落向雷古勒斯身旁的那一个丑陋的老男巫的头上,上面挂着一顶锈暗的冠冕。雷古勒斯也注意到了,那顶银色的冠冕虽然锈迹斑斑,但上面的镶嵌的蓝色宝石一看就知道来历不凡。

    就好像那个冠冕在引导科洛弗把它戴在头上。她鬼使神差地踮起脚把它拿了下来。然而在手指碰到的那一刻,她惊恐地瞪大眼睛。随着灵魂的一阵颤栗,好像有几千个人同时在向她呼救。脑海里有一条黑色的大蛇滑过,这让她几乎是无法呼吸,控制不住自己痛苦地跪在地上。

    雷古勒斯的脸也一下子变得煞白。他本应该用漂浮咒的,却连魔杖都没拿出来,就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冠冕把它扔在了地上。冠冕在地上发出了不轻不响的撞击声,这让他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一阵寒意。他原本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应该意识到冠冕被附上了黑魔法,但他却没有来得及阻止。

    “科洛弗?”雷古勒斯后知后觉地拔出魔杖,跪在地上把她搂住。他知道很多黑魔法物件可以控制人的精神,甚至能吸取人的生命力。但在此刻,他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解咒,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有些无措地拍着她的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仿佛由于一种剧烈的恐怖而惊恐万状。

    “我的头真的好疼……”科洛弗只觉得浑身是钻心刺骨的寒冷。这让她几乎喊出了声来。她捂住额头,好像身处在一个刚被暴风雪席卷过的森林里。她越是急于找到回去的路,眼前的景象就越模糊。她听到一个女人正跪在雪地里发狂地尖叫,蛇信子传来的嘶嘶声,还有一个冷酷讥讽且不耐烦的声音。

    科洛弗的脑袋像是被人掰成了两半,她想恳求他们快点停下,却发现自己像是一个旁观者,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会封闭自己的感官吗?”在一阵无能为力的恐惧中,雷古勒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去想。”过了一会儿,他把他的手紧紧贴上了她的耳朵。

    科洛弗努力封闭着自己的大脑,在摒弃了所有情感后,她喘息着,所有感知都慢了一拍,脑海里也只剩下了嗡嗡声。时间在那一刻突然被拉得很长,就像是在梦中看见了幻影一样,她看到一双闪映着火光的眼睛。

    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最终在一个颤抖却温暖的怀抱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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