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总是泪眼汪汪,让白伩手足无措,他不知道白知渝在哭什么,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也不至于感动成这样吧?

    妹妹突然懂得感恩,也不似从前那般爱耍小性子,不顾一切,难不成...烧坏了脑子?不对,这也不算坏吧...

    “另一只手拿的什么?”

    白伩被白知渝的话拉回思绪,将左手的糖人递给她,只见糖人已经化开,歪歪扭扭地贴在上面,看不出本来面目。

    “诶呀!”白伩气得直跺脚,转头一看,炭盆竟是在他身侧,刚才太过期待白知渝的反应,让他忽略了这一点,导致糖人被烤化。

    白知渝看着他这副傻样子就觉得好玩,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边笑还不忘安慰:“哈哈,无碍无碍,哈哈。”

    “一点也不真诚。”见她高兴,白伩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也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有种感觉,他觉得白知渝近来郁郁寡欢,就想哄她开心。

    今日也算是不错的回馈,最起码惹得白知渝喜笑颜开,姑且算得上心满意足,又和白知渝聊了几句家常,日渐西行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又觉得不痛快,还是得继续想些好法子哄妹妹开心,慎重考虑过后,就这样敲定,当下就去研究。

    白伩连着两日都没有找到新鲜玩意,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太过乏味,她一个女儿家又不能带着去骑马。

    正当他焦头烂额在屋里踱着步,白城来找他。

    白城不似他这般毛毛躁躁,步伐轻盈不失稳重,每一步都铿锵有力,颇有白家武将风度。

    “大哥。”白城轻手轻脚进屋,将厚重的帘子落下,又检查一番,生怕留有缝隙,他向前一步似做了很大决心,拱手行礼,语气里全是尊敬。

    “诶呀跟你说多少回了,少这么拘谨。”白伩见他来,眼前一亮,大步流星过去拉着他胳膊就往屋里扯,将他按在雕花檀木椅上,“快坐,冷不冷?”

    正想找人帮忙出出主意,心思都写在脸上,白伩说着,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多谢大哥关心,不冷的。”做事的明明是白伩,手忙脚乱的却是白城,他不想让大哥这样伺候他,双手在空中随着白伩动作走,却总是晚大哥一步。

    白城父亲是庶出,大伯一家从未看低过他们,伯母温柔和善,虽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卑,从小就看人家脸色。

    白沐山见自己儿子不中用,有意将白家家主位置传给白城,从小着重培养他军中一切事物,惹得他好多年都自惭形愧寝食难安。

    伯母得知后并未责怪,而是耐心劝导,白城这才安下心来跟随白沐山出入军营,潜心研究用兵之法。

    有了身份加持,又生怕旁人说他恃宠而骄,不敢逾越半步,对谁都是恭恭敬敬,即使无外人在场。

    “大哥,明日下元节,听说城中热闹,小弟想邀大哥同去。”白城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他低下头有些忸怩不安,不敢直视白伩,生怕被拒绝。

    白伩登时有了头绪,这不正是好机会!他激动地上前握住白城双手:“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好,明日一同前去!”

    白城也是疑惑万分,不过这种质疑瞬间就被白伩的回答冲淡了,他不明所以只是傻傻点头,虽不懂白伩为何如此高兴,那就当成是很乐意和他一同出门吧。

    翌日子时,国公府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今日下元节,白家一众老少在家中祭祀祖先,忙至未时。

    仪式结束,白城与长辈告了假,早早等在府门口,生怕白伩会早他一步,若是让兄长等待,又会让他内耗几天。

    累了一整日,白知渝脑袋昏昏沉沉,根本就不想出门只想睡觉,奈何白伩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纠缠她,意思就是非去不可,她用女儿家不可擅自出门为理由推辞,白伩却说让他着男装出行,甚至带了一身。

    怕她不守信用,祭祖结束后就被白伩催促着梳妆,生拉硬拽着出了门。

    这头白城正望着天空,今日天气甚好,晴空万里,心情也跟着透亮。

    老远就看到白伩向这头走来,他身后跟着个小公子,那小公子一身石青色素雅长袍,头上小冠随着动作幅度折射出点点银光,瞬间他便认出那人就是白知渝。

    二人还未靠近,白城已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走到角落想要躲起来,却发现是他发出的邀请,又返至台阶上。

    心脏蹦到了嗓子眼,白诚用力吞了吞喉咙试图将那胡乱造次的东西按回原位。

    “以忠,久等了。”白伩完全没有发现白城的手忙脚乱,走至身前将白知渝拽得更近些,笑意很深,“瞧我带着谁?”

    小玉也穿了男仆的衣裳,无声地冲着他行礼,随后安静地站在白知渝身侧。

    “呃,无...无事...我也刚到...”白城机械地扭过头,眼睛顾盼流离,最终落在白知渝身上,只一眼就让他刚刚平稳的心绪再次紊乱,“我我...这不是小妹吗...”

    “二哥。”白知渝双目冷漠,直勾勾盯着白城,势必要弄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若是再继续躲闪,怕是不好解释,白城悄悄蹭掉手心里的汗,随着白伩笑起来,夸赞到:“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

    说话终于正常了,白城在心里吁了口气。

    “让二哥见笑了。”白知渝从白城身旁掠过,“快些走吧,等下天黑了。”

    白城只觉她带过来的风都散发着清香,搓了搓鼻子走向白伩。

    “天黑才热闹,今日就要玩个痛快。”白伩冲着她背影说到。

    只见白知渝柳眉微皱,转头一脸严肃:“大哥莫要胡说,今日不可晚归。”

    说完,白知渝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妹妹先二人出门,他俩也不恼,只是紧随其后,今日街上热闹,下元节除了祭祖也会有庙会,城中几处庙宇中门敞开香客不断。

    庙门前的几条街互相串联,街边摆着小摊,多数都是吃食,四人吃了些汤圆,又继续向前走。

    一处酒楼二楼,朱淮站在窗口注视着那道身影,拒绝他是应该的,毕竟孤男寡女,可看到她与白家兄弟出门游玩,还是莫名窝火。

    这处酒楼是最佳观赏地,可以环视几条街,朱淮已经在二楼晃了小半个时辰,赵云溯上前轻声唤他:“王爷...”

    “我说大哥,确定要这种时候去叫他?你真是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朱元良手里抓着一把花生,边嚼边说,惹得朱淮额角青筋暴起。

    “您真是折煞微臣...五殿下...”

    “好好好,赵侍卫。”朱元良起身将赵云溯往自己身前拉,指着朱淮假装小声,“你瞧瞧,皇叔头顶都在冒烟...”

    他刚说完,就对上了朱淮吃人的目光,当即用双手捂着嘴坐下,继续吃花生。

    酒楼分明嘈杂万分,可朱元良咀嚼的声音在他听来却异常聒噪。

    朱淮知道他是故意的,压下想要杀了他的心继续看向楼下,发现几人不见了,不自觉捏紧扶手,身体前倾寻找,依旧没见到半个人影。

    “王爷放心,还有小七他们。”

    朱淮像是没听到赵云溯的安慰之词,推开他向另一个方向张望,将二楼转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几个人的身影。

    此时朱元良正双腿交叠搭在桌角,斜靠在椅子上晃悠,朱淮捏紧拳头冲着他倾斜的椅子腿踹了一脚说:“出去找人。”

    朱元良惨叫一声仰面倒地,揉着腰在地上滚了一圈,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不讲理的人,天杀的这是想要他命吗?一点也不手软,心里诸多不愿,嘴上只是小小顶撞:“那么多人还用我?嘶啊....”

    “让你去你就去,再废话还揍你。”朱淮说着,眼睛开始四处寻找称手武器。

    “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逞一时口快又得了教训,朱元良自知奈何不得,只得任其摆布。

    下了楼活动活动筋骨,朱元良左右瞧瞧,最终走向南街。

    所谓登得高望得远,朱淮带着赵云溯上了酒楼屋顶,环视一圈觉得很满意,吩咐着:“让小七放信号。”

    “是。”赵云溯引燃手中红色信号弹,一道深红色线条向空中升起,发出爆炸声。

    朱淮也不避讳街上投来的目光,定定站在楼顶等待着回应。

    不多时,北街空中升起一道绿色信号,白知渝暂时安全,朱淮这才放心,向那边赶过去。

    白知渝抬头,也不知是哪个门派在互通暗号,小心行事得好,她虽然不重口欲,今天也吃了不少东西,身旁三人都在,也到了回去的时辰,算得上圆满。

    就在她刚要开口说话,只见一群人向他们冲了过来,本就拥挤的街道这下更是人头攒动,白知渝暗道不妙。

    这边小七正在跟朱淮汇报情况,地下人多他二人站在墙头,小七说是刚才有几个蒙面人企图绑架白知渝,被他轻松解决,还捉住了个活的,刚要吹嘘几句就听到那边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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