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诓骗？
律启看向律双清，“我诓骗你什么了？”
“砰——”
大夫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另一只手里还揣了一只茶杯。
要不是律双清挡着，怕是就直接砸到律启的身上了。
“你还敢威胁双清！”
？
威胁？
律启往律双清的身后躲了躲，“我威胁你了？”
大夫子一哽，就要抬手砸过去，二夫子和三夫子赶忙起身拦住。
藏夫子叹了一口气，抬手指了指满目荒凉的一色山。
“你看看，这是什么破地方，你就诓骗双清跟着你住在这里？你又问双清你诓骗他什么，不就是在威胁她帮你说好话？”
不是。
律启很冤，明明是律双清利用了他吧？还是用完就翻脸那种。
一直沉默的律双清突然开口，“四位夫子，我跟阿启……”
律启拉了律双清一把，上前一步跟她换了位置，“我们俩本来就有婚约。”
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跟长辈说自己发.情期到了没办法控制之类的。
“双清，让他自己说，你不必替他开脱。”
大夫子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律启的心随着茶杯落了地。
“我这一色山……”
就算是律启脸皮厚习惯了，他当下也夸不出来。
“我这流光阁……”
他也没找到什么能夸的地方。
“我这不是忙着上族学，我哪有时间收拾院子。哦，对了，我之前跟度西说了的让他帮我收拾院子，是他没好好干活。”
“你……”
大夫子重新抄起了茶杯。
“你竟然敢让妖神大人给你收拾院子！”
“哎——”
“哎哎哎——”
二夫子和三夫子赶忙拦着。
“年轻人吗——”
“这么算来阿启现在跟妖神大人年纪相当的，互相之间闹一闹也是正常的。”
律启理直气壮，“那他不也没给我收拾吗？那我要不是为了上族学，我肯定有时间收拾院子……”
“别拿上族学当借口！”
藏夫子冷哼一声，“你最好能好好学习，别孩子都有了你都还没毕业，更别说跟双清一样考上天界的公务员了。”
律启不服，“藏夫子，您不能这么看不起人！再说了……”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律双清只是把他当成发泄工具，而已。
“看不看得起你得看你的表现。”
藏夫子示意他看大夫子。
“你……你们俩都这样了，总得先跟长辈有个交代。”
律启懂了，合着他们这一大早是来催婚的啊！
他后退一步，躲在了律双清身后，小声道：“你来。”
交代这种东西，只有律双清要，他才给。
“几位夫子，妖神大人让我来给几位送早餐。”
熊出的出现让律启松了一口气。
律启又从律双清的身后跳了出来，“哎呀！我俩下来的真是时候。熊出，让我看看，今天早晨吃什么呀？有没有南瓜饼紫薯饼什么的？双双还没吃过度西岭的早餐呢。我的天，这么多，我们平时可没有这个待遇……”
四位夫子开始用眼神儿交流。
藏夫子冲着律氏三位夫子挑了挑眉，“你们就别掺和了，阿启这小子还是惦记着双清的。”
二夫子白了他一眼，“跳过结亲，直接惦记到床上去了？”
三夫子叹了一口气，“谁没有年轻过啊？”
大夫子横眉，“双清就是太纵着他了。”
藏夫子打圆场，“好事将近好事将近，过程就不重要要了。难不成阿启像之前一样为了逃婚再消失两百年你们就高兴了？”
律氏三夫子彻底沉默下来。
一顿早餐，各怀心事。
只有律启这个心大，只忙着在律双清面前摆各种好吃的。
“你尝尝这个。”
“还有这个，这个是酸口的，适合早餐开胃。”
“这个是小满教给熊出的……”
“咳咳……”
“咳咳咳……”
“咳……”
三位律氏的老夫子咳得乱七八糟。
藏夫子小声酸道：“我们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
“啊？”律启抽空抬了个头，“藏夫子你说什么？”
藏夫子清了清嗓子，“我听说，今天双清要跟小满一起下山？”
律启警惕地问：“今天可是休沐，你们不会不想让她俩下山吧？”
“……”藏夫子咬了咬牙，“没有，我就是问问。吃你的饭吧！”
早餐过后，律启发现四人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开始努力思考最近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让他们这么有耐心地盯着自己。
如果真的挨罚，还是先把律双清支开比较好。
他可不是在意自己在律双清面前的形象，他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律启道：“双双，要不我先送你去找小满吧？”
四位老夫子异口同声。
“不行！”
虽然出了一些小意外，暂时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但他们还是记得自己来度西岭是为了见见小满的。
这让律启觉得，自己这次可能摊上大事儿了。
满听一进流光阁，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
她歪头看向松月凉：来的不是时候？
松月凉低声道：“没事。”
律启看见她，双眼一亮，拉着律双清就飞奔过去。
“你们俩赶快下山吧！记得给我带好吃的回来。”
满听看向身后的四位夫子，按照族学的规矩鞠躬叫人，“藏夫子好，三位夫子好。”
没见过的这三位夫子，应该就是律启的三位爷爷了。
只一眼，四人就确定了满听的身份。
大夫子道：“小满，我们四个老家伙今天是来给你送承传阁的入阁玉珏的。”
“对，对对对！”
三夫子从袖袋里拿出了一枚入阁玉珏。
律启松了口气，合着不是等着揍他呢？
“我……”
满听求救地看向松月凉，他不会以权压人了吧？
律启才不管是不是动用了特权，大步走过去，替满听接了过来，硬塞给她，又推着她跟律双清往外，“快下山去吧，超市都开门了。”
迟则生变。
他还是怀疑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满听和律双清走后，律启松了一口气。
松月凉看向四位不动阁的夫子，“确定了么？”
大夫子道：“确定了！您……您之前有感觉吗？”
“有！”
“但是没想到我跟她会有这种渊源。”
律启满脑袋问号。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度西，你的心情好得有点不正常。”
“有吗？”
“有。”
“也被你看出来了。”
“……”
可恶！
明明松月凉的语气异常和善，律启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他踹了一脚。
松月凉 “那本书，就留在我这边吧。”
“您请便。”
律启心痒难耐。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书？”
然而，并没有人关心他在问什么说什么。
大夫子只看向松月凉，“那，妖神大人，我们就先回族学了。”
“好！”
松月凉觉得那本绘录还需要多看几遍。
如果他没猜错，每次翻看，细节都会不一样。
律启挪了一步，横插在两人中间，“不是，我说话你们没听见吗？”
大夫子很是嫌弃地看向他，“过来，打开你的传送门。”
“又不是不知道口诀……哎呦！”
律启没说完，头上就一左一右得到了两个爆栗。
二夫子和三夫子异口同声，“你还好意思提你那口诀！”
律启捂着脑袋乖乖开了门。
大夫子道：“妖神大人，这个不肖子孙我们今天就先带走了，还要回去商量一下他跟双清的亲事。”
松月凉点了点头，无视了律启求救的眼神。
关上传送门，四位夫子直接坐在了茶室。
“上茶！”
“哦！”
律启低眉顺眼。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反正，只要不当着律双清，怎么整他都行。
“阿启。”
“哎！”
磨磨蹭蹭烧水的律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妖神大人为什么想让小满上族学？”
“妖神大人为什么要让一个人类考天界公务员？”
“妖神大人让你带她上族学之前没有考虑人类的寿命吗？”
“在妖族办学堂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也不是人类的九年义务教育，妖族得九十年义务教育起吧？”
律启的手顿住。
今儿这三堂会审真不是冲着他来的？
“您几位今天去度西岭是为了小满？”
大夫子嫌弃道：“难不成还是为了你？不过……”
他瞪了律启一眼，“要不是我们去找小满，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敢……双清那么克己复礼、单纯温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被你给诓骗了？”
“……”
“爷爷，咱好好说话，不要人身攻击，好吗？”
水已经沸腾了。
律启冲了茶，转移了话题，“说说吧，您几位怎么突然要去找小满？”
律启本就是承传阁的人。
四位老夫子也没有对他有所隐瞒。
律启一琢磨就明白了。
上古时期留下来的记录，很多只能在特定的时间让特定的人看到。
所以，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能让度西踏出度西岭的方法。
“嘿嘿嘿……嗷——”
律启捂住了脑袋。
大夫子忍无可忍，“不要笑得那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