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长淮不太对

    若是说燕支一开始不明白什么意思,这会听了这话也反应过来了,老大哥这是将她与长淮认成了夫妻,而且还以为长淮是那种恶毒丈夫,此刻要替她教训长淮。

    燕支在后面,望着被几个人围起来的长淮,面上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在对上长淮的视线后,心思一转,有了主意。

    她抬起手当着长淮的面就要挡住嘴巴假哭扮可怜,却被长淮一道灵力隔开了声音,这一下,她的声音便传不出来了。

    燕支感受周身无形的灵力波动,不爽地蹙眉,她抬眼隔着人再度看向长淮,目光对上的刹那长淮的声音也跟着从神识中传了过来。

    “莫要拿此事玩笑。”长淮说,“莫要误了旁人。”

    燕支撇撇嘴,移开目光,没再说话。

    长淮稳住了燕支,便收回目光,不疾不徐地朝着几位老大哥解释:“她吃了太多甜食,嗓子难受,若是再用口味重的,恐会伤了嗓子。”

    最开始给燕支推荐豆花的老大哥并没有直接信长淮,他曾见过不少表面温润和善但实际禽兽不如的人,他看向被他拉到身后的燕支:“姑娘,当真如此吗?”

    燕支没有立即出声。

    老大哥挡住长淮看过来的目光,说:“姑娘不必有顾虑,今日我既管了此事,便会管到底,往后也自会安排好姑娘。”

    旁边另外几人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燕支原本是有些恶劣的心思在里面的,她乐得看长淮出糗,但是在听到面前这位老大哥的话,看到他眼中真切地关心后,那心思忽然便淡了。

    她指尖微动,长淮的那点灵力便被她破了,她笑着对老大哥说:“是真的。我刚才以为大哥是想帮我买一碗呢,没想到引起了误会。”

    老大哥看看燕支再看看长淮,见燕支的确不像是受了欺负的样子,他挠挠头,爽朗一笑:“倒是我误会了。”

    他抬手朝着长淮抱拳:“对不住了这位公子。”

    “无妨。”

    巫钺此刻也顺势开口打圆场,他大手一挥对着老大哥道:“大哥心善,今日我请大哥喝茶。”

    老大哥哈哈一笑:“钺老板可说真的,我可就不客气了。”

    巫钺引着老大哥到一旁坐下:“不必客气。”

    ……

    燕支听着那边的动静,转回头来,布了一层隔音结界,笑着调侃长淮:“神君今日这体验可够新鲜?”

    “幸而你手下留情。”长淮坐回凳子,“否则只怕是会更新鲜。”

    末了,他道:“多谢。”

    燕支双手环胸:“埋汰我呢。”

    她说完,坐在长淮对面:“不过神君,你飞升前可有成家?”

    她问的无意,像是单纯地在好奇。

    “不记得了。”

    “嗯?”

    长淮解释:“我没有飞升前的记忆。”

    燕支闻言心下一顿。

    怪不得不知她手上的锁魂结为何会有他的气息,原来也失忆了。

    这般看来从长淮身上也打探不出来千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只是——

    “神君后来就没有去寻自己的过去吗?”

    长淮搭在桌上的手轻叩桌面,他注视着燕支说:“寻过的。”

    燕支笑了一声:“既然寻过,又怎会不知自己是否成家?”

    “无人知晓我的过去。”长淮说。

    燕支罕见的没能反应过来长淮话中的意思。

    “没有人知道我成为长淮之前是谁。”长淮说出这句话时,面上的神情未有变化,仍旧是温和的,沉静的,他说,“我探不到我的从前。”

    燕支倏而失了言语,此时恰好有风从茶棚吹过,淡淡的茶香被微风带过来,带着一丝微苦的气味,她听见一些交谈声,是旁边的客人传过来的。

    声音不大,若不细听,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模糊的隔了一层。

    就如同她与长淮那不清楚也不明了的过去。

    正在两人沉默间,巫钺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前辈,这是秦大哥点的,是我这茶棚里最好的茶。”

    长淮与燕支一同看过去,先前那位老大哥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朝着二人遥遥一敬,随后一仰而尽。

    一杯茶愣是喝出了一碗酒的气势,豪迈非凡。

    燕支笑了起来,长淮也是微微一笑,他给自己倒上茶水,温声对秦大哥说:“她不喜饮茶,我便代她一同饮了。”

    说完,他也喝尽了整杯茶。

    那头秦大哥豪放大笑。

    长淮对巫钺道:“劳烦再拿壶白水来。”

    “前辈客气了。”巫钺很快送了一壶白水过来。

    长淮倒了一杯放到了燕支面前。

    燕支垂眸,茶杯是白瓷的,入目温润,杯中的水清澈,晃动出了一点涟漪,映照处一小片的澄澈天空,她弯了唇角,抬眼时道:“这般说来,神君与我也是同病相怜了。”

    长淮轻笑:“是。”

    “神君竟还笑得出来。”燕支撑着下巴,似笑非笑,“我若是没记错的话,神君是在苍梧山凶剑被封印后飞升的。如今无人知晓当年封印这把剑的是谁,神君就没想过会是你吗?”

    千年之前,六界那场灾祸过后,她被封印,长淮飞升。

    这两件事情当真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倘若是我,你会如何?”长淮问。

    “神君觉得我会如何?”燕支反问。

    长淮毫不迟疑地回答:“杀了我。”

    “你倒是了解我。”燕支也没否认。

    不论她先前做过什么,封印她的那人是要让她消失的,要的是她的命,所以不管那人是替天行道也好,是为旁的什么也罢,于她来说那就是仇人,她对仇人,当然不会手软。

    长淮失笑:“这般来看,许是我们真有前尘旧事的牵扯也说不准。”

    燕支眨眼:“所以你的死劫,是我为了报仇么?”

    “可能。”

    “神君当真不为自己寻一寻生机吗?”

    “恐怕只有我救过你的命才能为我搏得一线生机了。”长淮视线落在燕支手腕间露出的锁魂结上。

    燕支抬手,看着这一圈红绳,忽然恶劣一笑:“谁知道这是你主动给的,还是我抢的呢?”

    长淮也配合:“你说得也是。”

    燕支注视着长淮,他仍旧是淡然从容的,她忽然很想看看这人失控的样子。

    “别作妖。”菩提心提醒她,“保不准会遭雷劈。”

    “我就是想想。”菩提心的话提醒了燕支另一件事,“你可知道长淮的过去?”

    菩提心闻言下意识去回想关于长淮神君的事情,可是它发现自己回忆起来的都是后来在神界的事情。

    它试探性地开口:“当年我是同长淮神君一同在神水池中醒来的。”它试图一边说一边引自己回忆,“在此之前,我未曾见过他。”

    燕支并未察觉菩提心的不对,她问:“你是如何回的神界?”

    “我不记得,我醒来就在神水池中了。”菩提心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情,“燕支,我可能……也少了一些记忆。”

    只是肃清邪灵绝对不够让长淮从一个修士直接飞升成神,除非他还是人修时已然积攒了庞大的功德之力,可若真是如此,它从前跟随燕支时不可能没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然而它的记忆中,没有丝毫印象。

    这只能说明,它的记忆也是有问题的。

    可在今日之前,未曾主动去想长淮前,它从未意识到这件事。

    燕支握着手中的茶杯,拇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细细地思索,什么人能够这么大的能耐抹掉一位神君的过去?

    会是天道吗?

    长淮的过去又关乎着什么?

    她甚至不由得怀疑,她的失忆当真是因为神魂受损吗?

    .

    长淮与燕支在此处茶棚没有坐多久,便有巫族的人来了。

    是巫钺传回去的消息。

    要入巫族必须得有巫族的人带着,否则是找不到巫族的位置的。

    来的人是巫族的一位长老。

    “神君。”

    “巫圳长老。”

    此处毕竟是在外面,他们没有过多寒暄,巫圳长老便带着长淮与燕支前往了巫族,临离开前,燕支回首指尖动了动,一点不起眼的金芒落在了其中一桌人身上。

    正是先前那位老大哥的那处,他们无知无觉,依旧侃天侃地地喝着茶。

    长淮却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自然认得出那是功德之力,他偏头目光落在燕支的身上,燕支回过头来便见长淮在看她,她无声龇牙:“看什么!”

    长淮笑了笑,抬手挡住眼睛。

    燕支气焰一下子落了下来。

    长淮这人长得忒好看,手指修长,搭在眼睛上时将那双手的优点完全凸显了出来,视线下移,能看到他的下颌处凌厉分明,鼻梁高挺,这般笑起来时唇角上扬,同他平时的温润不同,反而有些明媚,

    燕支很不争气地失神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来,撇开了眼睛。

    有巫族的人领着,他们很快到了巫族。

    巫族的族长带领着圣女和几位长老站在外面,他们见到长淮后,恭敬行礼。

    “神君。”

    长淮颔首:“族长。”

    族长看向长淮身边站着的人,询问道:“神君,这位是……”

    燕支笑眯眯地说:“燕支。”

    果不其然,看见了这位巫族族长和其他巫族人变了脸色,不少人甚至后退了一步。

    她眼中笑意不变,目光扫过那几个后退的人:“这么不禁吓。”

    “燕支。”长淮唤她,燕支撇嘴,长淮对巫族族长说,“不必惊慌,她非是外界传言那般。”

    燕支挑眉。

    巫族族长到底是一族之长,他定了定心神,道:“神君请,燕支姑娘请。”

    他一边说着,一边引着长淮与燕支往族地里走。

    燕支先前从未踏足过巫族,她打量着四周。

    巫族此地屋舍都是依山而建,多以石头为主,其中也掺杂着不少木头搭在上面做支撑,层层叠叠间还绑着许多布条,倒是十分好看。

    两侧有不少巫族的其他百姓出来,燕支原本只是单纯看着,却在看到有一人时,不禁皱了皱眉。

    那是个男子,长相秀气,身量纤细,面色有些苍白,看向他们这边时面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燕支却觉异常。

    她记下了那人的面貌。

    很快,她跟着一起来到了巫族的一处大堂内。

    坐定后族长出声询问:“神君此番前来,想必是有重要之事。”

    长淮没有绕圈子,他说:“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巫木花,同时,还要借巫族圣器莲秽祭一用。”

    此话一出,巫族几位长老的脸色瞬间变了,巫族圣女也看向族长,唯有族长还算冷静。

    燕支双手环胸,眯起了眼睛。

    族长望向长淮,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神君,非是巫族不想借,而是我巫族如今拿不出巫木花与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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