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帮我买酒回来，我就原谅你。”温礼先开口，给温则递了个台阶。

    温则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反而问：“宋梁为什么知道我们家住在哪？”

    又开始了，每次什么事跟宋梁沾上边，温则就开始找茬。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

    绕口令似的。

    温则下颌线紧绷着，冷着一张脸，但还是放缓态度：“不喝酒了好不好，温礼？”

    “不好！你都没有经过我清醒状态下的允许，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两人又对峙起来。

    突然又有人叩响门。

    温则以为是宋梁去而复返，打开门，阴恻恻地看出去，却没想到是一个快递员。

    穿着工作服，皮肤很粗糙，一看就是风吹日晒的模样，他十分不耐烦地问：“温礼住这里吗？”

    “给你打了好几天电话为什么不接？害我还得送到楼上来。”他骂骂咧咧地把东西塞到温则手中，自己甩上门走了。

    温则很快意识到这包裹里是什么，因为除此以外温礼几乎不网购。

    “温礼，你买了什么？这么多，我帮你拆开吧。”

    温礼自然也意识到了，她的脸迅速染上红晕，冲到温则面前，手忙脚乱地抢过包裹。

    “不、不需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找我。”

    说罢，她从餐桌上拿走剪刀，砰地关上房门。

    思来想去，又觉得不保险，温礼又反手锁了好几道，这才坐在地板上，开始开箱。

    这些东西看得她目瞪口呆，各种精巧的形状，并且……还有一个“内服”的，有点超出她的想象，对一个只看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人属实过于夸张。

    她拿着一个小兔子形状的，试着按照说明书开了一下开关，嗡嗡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大声，她慌乱地摁下关闭按钮，又竖着耳朵去听外面有没有异动。

    忽然，一个玩具从床上掉下来，发出小小的撞击声，温礼像惊弓之鸟一般，被吓得不轻。

    她面红耳赤，将所有的东西收好放在一个盒子里，牢牢盖上盖子，塞在衣柜深处。

    还没有关上柜门，温则却突然敲门，清冽的声音却惹得温礼耳朵更红。

    “温礼，你需不需要我去买酒？”

    温礼将剩下的快递盒和包装一股脑抱在怀里，拉开门，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飞快地瞥了温则一眼，又很快垂下头，躲着他似的：“不用，我自己去，顺便丢垃圾。”

    “这么多，温礼抱得住吗？我帮你吧。”温则伸手去接，却被温礼挡开，她埋着头不理他，冲出家门。

    温则面色阴翳，从阳台上看了一眼远去的气冲冲的身影，走进卧室。

    会放在哪里呢？

    温则平静的双眼一件件扫过房间内的物品，随后站定在衣柜跟前。

    是这里吧？温礼藏东西的本事实在不算高明，傻得让人一眼能看透。

    温则勾唇，笑了笑，拉开柜门，弯腰伸手进去。

    果不其然，衣柜最下方的角落里，塞着一个不起眼的盒子，被盖子欲盖弥彰地紧紧盖着。

    温则打开盖子，将玩具一个个拿起来，放在眼前凝视。

    “温礼喜欢这些吗。可是我用起来比这些更好吧……”

    楼道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温则迅速将玩具恢复原本的摆放位置，盖好盖子放回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温礼日日都要洗澡，一般十几二十分钟就会出来，今天两人冷战着，进浴室之前，她抱着一堆换洗的衣服，衣服下藏着一个小盒子，一本正经叮嘱温则：“我今天要认真地搓澡，可能要很久，不要打扰我。”

    温则目不斜视，专心侍弄着花盆里的花，闻言点点头。

    她莫名心虚，将门反锁了好几道，还握着把手试了试锁没锁紧。

    花洒开到最大，水汽氤氲，熏得温礼脸颊绯红，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清洗着，咬着唇看向一旁放着的盒子，一想到接下来要尝试什么，就觉得有些紧张。

    差不多洗好了，她才慢慢打开那盒子，又想到会有声音，特地放开音乐，去掩饰一些令人面红心跳的动静。

    她自顾自挑选着，最终选了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外观可爱的玩具，沉浸其中，几乎要瘫软在地，已经顾不上其他事的温礼并未发现，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摄像头外圈慢慢亮起。

    温则仍在侍弄着那盆兰花，兰花叶子被他擦了又擦，已经不知道多少遍。

    而他的呼吸紧促，面庞紧绷着，有时喉结上下吞咽，像是在渴求什么。

    温礼双腿打着颤，脸上的红晕更甚，再次简单冲洗，平复一番后，才出了浴室。

    温则抬眼望向她，她眼波憨媚，对上眼神，又瞬间扭头避开，一句话也不说，坐在沙发上吹头发。

    都怪温则，如果不是他，她本可以在卧室……刚刚在浴室，差点滑倒。

    温礼还在想着刚刚的事，却没注意温则起身走到她边上，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震得她的心都颤了一下。

    “我帮你吹。”

    “不、不用。”

    温礼向后瑟缩一下，一向清脆好听的声音染上了还未完全消散的欲念，有些干渴嘶哑，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怪异，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

    温则也没有再坚持，而是走进卫生间，收拾地上的水。

    洗衣机声音轰隆隆盖着卫生间，温则回头瞥温礼一眼，拿起盆里一抹布料，眼中浮现出一丝痴迷，像是不由自主般，放到鼻下去嗅闻，而搁置在洗衣机上的玩具盒，被他打开，伸手一一摩挲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温礼的体温和气味。

    许是时间太久，或者温礼回想起玩具盒被忘在卫生间，老旧的洗衣机声盖住了卫生间内的动静，也让卫生间内的人无法及时捕捉外面的脚步声，总之，门突然被推开。

    布料还被温则凑在鼻尖，而盒子摊开，里面各式各样的玩具一览无余。

    温礼目瞪口呆，红晕慢慢从脸颊蔓延到脖子和耳根，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还是温则先说道：“温礼，这些是什么？”

    温礼张口结舌，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尴尬到大脑一片空白，抱着盒子垂头走了出去。

    她将盒子塞进衣柜深处，坐在床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会粗心大意到忘记收拾盒子啊……不过，温则只是个机器人，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只求他的好奇心不要太旺盛。

    想了半天，越发觉得窘迫。

    她不管不顾地倒在床上，那又如何，作为一个成年人，她用又怎么样？这是应该的，只能怪温则乱动她的东西。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追问，温则拿着她的……在做什么？

    她一骨碌爬起来，温则正弯着腰清洗，被温礼抢走。

    “你刚刚在干嘛？”她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但还是问出口。

    温则面无表情地睨着她，却不说话。

    温礼被那目光看得无地自容，仿佛被看透了似的，只好气恼地将温则推出门，自己忿忿地搓着衣物。

    他凭什么理直气壮的，倒好像是她的错一样。

    忽然，身后一双长臂环住她，按住她因为搓得用力而有些发红的手。

    温礼抬头看向镜子，温则正在她背后，坚实得恰到好处的胸膛贴着她，她被他独特的冰冷气息缠绕住，竟忍不住有些发软。

    两人从镜中对视着。

    温则露骨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攫住温礼，以往充满安全感的怀抱突然好像变得极具侵略性，小小的卫生间内温度陡然升高。

    “干什么？”一张口，温礼的声音都在抖，试着去推拒他，但气势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她穿着一件吊带睡裙，动作之下，吊带滑落，露出半边滑腻的肩膀。温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的她，俯身，将脑袋放在温礼单薄的肩膀上。

    气氛好像黏糊不清。

    温则大掌将温礼两只手包住，摁在盆里，另一手环住她的腰身，猛地发力，带了些疯狂和狠劲，她的身躯被迫与温则贴合得更加严密。

    他微微偏头，嘴唇擦过她的肩膀，蹭上温礼的脖子，温礼浑身战栗，不安地挣扎，却被他牢牢抱着无法抗拒。

    一路向上，他眸光冷漠地看着她，含住她的耳垂，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已经难耐投降，而他表情平和，就好像无动于衷似的。

    温礼的睫毛颤动，盈满水光的眸子看清了温则的表情，羞恼得如同一盆凉水浇下，颤抖着求饶：“温则……放开我。”

    温则并不理会，唇齿辗转着咬上温礼的嘴角。

    “001，我命令你、放开我，不准碰我。”

    几乎是用尽了残存的理智，温礼才说出这句话。

    温则顿了顿，后退几步，滚烫的躯体骤然离开，冷空气钻进两人之间，温礼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伸手将吊带拉上肩膀。

    将手中衣物摔进盆里，愠怒地瞪了温则一眼，回房间锁上了门。

    温礼坐在床上，她确信，温则一定是疯了，近来的知书达理全都是假的，他还在因为宋梁而争风吃醋，甚至失去理智，对她……

    温则冷着脸，将衣物晾起来。

    他抬手敲门。

    “温礼，开门。”

    温礼站在门的另一侧，她不敢打开门，因为她心底无比清楚，刚刚她也差一点沦陷，她抵抗不了温则。

    温礼心乱如麻，轻手轻脚回到床上，过了许久才睡着。

    而她枕边的手机，摄像头再次闪动。

    一根细棍伸入门锁，不到几秒钟，锁咔哒一下被撬开。温则扔下小棍，开这种锁对他来说过于容易，温礼竟然天真地以为他拿这门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