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

    回到席上时,妘参就像是没事人似的,一直拉着萧月映说说笑笑。

    起初萧月映心里藏着事,兴致也不高,只是一直陪着莫名兴奋的妘参聊天,直到孟锦拿了那块据说是在水池里打捞到的玉佩出来,她才像是彻底放下了什么,开始消化情绪。

    想吃瓜的修士被方才的动乱震住了,不敢凑近,太虚宗的修士如今正心虚着,更不敢过来自讨没趣。

    有妘参和孟锦这两个活跃气氛的在,再加上商迟和采椽也会时不时接上两句,不让气氛冷了下来。

    等嬴栖鸾再来找她们时,见到已经恢复如初的萧月映竟忍不住感叹道:“不愧是药王谷的人,这治疗速度旁人可真比不上。”

    妘参笑着客套道:“嬴前辈您过誉了,我师姐这失忆的毛病随手抓个俗世的大夫来也是能治的,只是耽搁了时间,这才变得有些棘手。”

    “耽误了时间……”嬴栖鸾将这几个字在口中翻了几番,反复咀嚼后,终是下定决心般,柔声开口道,“二位贤侄还未见过小女吧,可要去看看?”

    “我身上还带着药味,不然……”

    萧月映刚想开口拒绝却被妘参拉了一下衣袖,慌忙住口。她这个小师妹素来有主意,但又不会过于鲁莽,这回有如此明显的提醒应当是看出了什么,她不懂,但她听师妹的。

    妘参嘴角含笑,顺势应下道:“我和师姐都许久未见过小娃娃了,很想亲近却又顾念着身上沾了草药的气息。既然嬴前辈开口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只希望嬴妹妹不要嫌弃我和师姐满身药味。”

    嬴栖鸾见妘参应下了,面上立马转忧为喜,满不在乎道:“小女活泼好动,没那么脆弱,二位贤侄尽管跟我来。”

    “好,那就劳烦嬴前辈引路了。”

    嬴栖鸾在前面带路,妘参起身前给商迟使了个眼神,托他帮忙照料孟锦,不让太虚宗修士再欺负了去。见商迟点头,她也就安心拉着萧月映往后院走。

    世家宅院素来是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的,两人跟着嬴栖鸾七弯八绕时,妘参也借机给自家大师姐做了个‘治病’的口型,稍微提醒了一下。

    萧月映心中虽惊了下,但作为医者的仁慈心上线后,她立马打起十万分的精神来,不再去考虑其他的。

    过垂花门,进了内院,见院中骄僮奢婢环绕,妘参便在心里暗道:终于走到了。

    入了正屋,嬴栖鸾唤人把赢家少主抱来后,才对着妘参师姐妹二人解释道:“小女很是活泼,就是这手长得与旁人不同,等会儿劳烦二位贤侄帮忙看看,事后必有重谢。”

    “嬴前辈您这话说的,凭您与我家师尊的交情,我们两个小辈怎能收您的礼呢。”妘参再次打起精神客套了起来。

    嬴栖鸾却道:“治病哪有不收诊金的,二位贤侄放心收,你们师尊不高兴就让她来找我,我去跟她说。”

    说话间,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娃娃也被奶娘抱到了三人跟前,嬴栖鸾自觉往旁挪了挪,妘参和萧月映却上前一观。

    襁褓中,奶娃娃正啃着拳头吃得正香,见突然出现两个陌生面孔,她也不怕生,反而呵呵直笑,还伸着手要往两人的方向够。

    也是这时,妘参才看清这小娃娃的五指竟被薄膜连着,就同水禽脚上的蹼一般。

    妘参小吃了一惊,她前前世曾听一个信佛的护工阿姨讲过佛手公主的事例,她原以为只是皇家造的势,没成想还真有人的手天生就长这样。

    她小心翼翼地给小娃娃探了一下脉,见小娃娃身体康健后,心里也没了疑问,她收手往旁一站,让自家大师姐看诊去了。

    萧月映细细检查了许久,随后收回手时又问了几句,“这手天生便是如此?”

    “小女一出生手便是这般模样。”嬴栖鸾点头应答。

    萧月映再道:“随着婴孩长大,她如今手上的这层薄膜是否比出生时更淡了些?”

    嬴栖鸾肯定道:“是薄了点。”

    “那便不必用药,再过个几年这娃娃大些,薄膜也就长没了。”

    萧月映下了诊断,妘参也同样点头附和道,“我与师姐的看法相同,嬴前辈不必过于忧心,说不准这对于嬴妹妹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呢。”

    “妘贤侄这如何说起?”嬴栖鸾疑惑道。

    妘参笑着解释道:“古书曾记载,数千年前南洲曾出过一个如嬴妹妹一般的佛手公主,她乃佛陀转世而来,身份特殊。”

    嬴栖鸾听到这说法有些意动,但最后还是做不以为意状道:“我不在意这些,只要小女平安无事就好。”

    妘参含笑点头,不置一词。

    而后嬴栖鸾又遣人取了两个盒子来,她口称这是诊金,一定要收下。

    因原先的客套,如今两人也不与她客气,径直收下后便又跟着仆从回席上去了。

    回去的路上,萧月映见仆从隔得远了,她忍不住放低声音,疑惑问道:“师妹,你方才怎知这嬴家家主是要请我们去诊脉的?”

    “师姐在凡俗界待久了,应当是忘了像我等踏上仙途之人是难以得孕的,一但有了孩子,那也是如珠似宝,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手里怕摔的疼宠。”

    妘参轻声解释着,萧月映虽不知妘参提起这茬是为何,但也默默听着。

    “对嬴家这等有点底蕴的修仙世家来说,大多会把孩子藏在家中,直到彻底长成,有了点自保的能力才会让孩子见外人。”

    “当然凡事皆有例外,以嬴前辈与师尊的交情,她不忌讳咱们去看孩子也是有可能的,但嬴前辈若真有这个打算,她大可一早便提,何苦非要等我提起‘师姐你的病棘手是被耽搁的’才开口呢?”

    萧月映恍然大悟,“原是如此,是师姐愚钝了。”

    “什么愚钝不愚钝的,这都是师妹闲暇时瞎琢磨出来的。若论起医术来,我可远远不及师姐啊……”

    师姐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回席、宴饮,直到夜幕降临,宾客归家,妘参一群人才又回到了灵舟上。

    暗沉如墨的夜色中,妘参垂眸看向那一直紧攥着她衣袍的孟锦,再次询问道:“锦儿,你真的要同我们一块去历练吗?此行山高路远,很危险的。”

    “小师叔~再待在宗内练剑锦儿都要长蘑菇了!”孟锦拉着妘参手臂摇了摇,有些委屈道,“而且师尊也同意了,小师叔你就带上我吧,求求你了~”

    “才给你师尊传完讯,你就把通讯玉佩丢储物戒里去了,这般掩耳盗铃,你也不怕孟师姐事后找你算账。”妘参垂眸轻叹,都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孟锦理直气壮地辩道:“若真不同意那方才长老和采椽就该死拉着我,不应让我上小师叔的灵舟。”

    “嗐,真拿你没办法……”妘参轻揉了两下孟锦的发丝,无奈叹道,“时间不早了,先找间屋子休息去吧,其他事情明天到恒国国都后再说。”

    “小师叔再见,祝小师叔好梦哦!”见妘参松口,孟锦立马笑着松开了紧攥着的衣袖,跑去找空房间休息去了。

    妘参转身回了房,她坐于桌前,正打算打开嬴栖鸾送的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笃笃笃——”

    门外忽传来一阵敲门声。

    妘参闻声头也不抬,如今灵舟上只有四人,孟锦她刚送回去,商迟又时间太晚了,这时找她的应该也只有打算去恒国找自家师尊的师姐了。

    她手里摸索着盒子的开关,直接扬声道:“门没闩,直接推进来就行了。”

    ‘咯吱’一声响起,门应声而开,可耳边传来的却不是自家师姐那轻柔的声音,反而是商迟那低沉的嗓音,他幽幽叹道:“小云参如此不设防,师兄着实担心啊……”

    妘参手一抖,方才找不到机关的木盒掉落在地,‘咔哒’一声竟直接露出条缝隙来。

    幽幽桂香泄出,馥郁却又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妘参从没闻过这个味道,一时之间她也顾不得商迟的存在,直接用灵力将木盒捞回,低头一观。

    “咳咳咳……”看清盒中事物时,妘参瞳孔骤缩,猛地咳嗽了起来。

    “小云参这是看到了什么,竟咳得这般厉害。”商迟快步来到桌前,他直接伸手拉住妘参手腕,灵力悠悠顺着经脉传入,缓缓抚平了妘参的咳意。

    妘参闻言把木盒推到商迟跟前,微微昂首示意他自己看。商迟眉头微挑,他低头一瞧,如琉璃般清透的桂花撞入眼帘。

    这赫然是……恒国皇室那棵月桂树所产的桂花!

    “那嬴家家主给的诊金?倒是好大的手笔。”

    妘参倒是不疑为何商迟知道这是诊金,今日嬴栖鸾表现得如此明显,她这个只有点三脚猫功夫的人都看得出来,更别提面前这个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精得跟狐狸似的人。

    只是……中洲修士认为凡俗皇室依靠国运便可轻松结丹,是走捷径上来的,他们不是向来不屑与其交往吗?

    这东西哪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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