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可不想上娱乐版头条。”纫兰凑近,手指点了点霍屹的臂膀,“你答应我的,暂时不公布我们的关系。”
“嗯,按照你的节奏来。”霍屹大步朝里走。
舒秘书亦步亦趋地跟在老板身后。
这画面,倒是让一旁的陈特助懵逼,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陈勉内心os:那我走?
没多会儿,霍屹似是想起什么突然回头,“陈勉,你今天放假。”
放假?放假!
他已经两年多没放过假了,竟有这样的好事?!
陈特助张了张嘴,激动的目光在纫兰和霍屹的之间来回扫视,“好嘞好嘞,我这就消失。祝你们约会愉快!祝你们制服play愉快……”
陈勉一激动语无伦次,什么话都往外蹦。
霍屹沉眸瞪了他一眼。
他忙捂住嘴,吓得快步开溜。
纫兰歪着脑袋咂摸,愣愣问霍屹,“什么是制服……play?”
霍屹喉咙发紧,轻咳了声,“你不用管,这个时代也有‘糟粕’。”
纫兰长长“哦——”了声。
两人进到拍卖会现场。
佳士得拍卖会有不少古典画作、瓷器。
两人聊书法,聊古董,颇有些回到了大殷的感觉。
众多琳琅满目的拍品里,也有几件大殷的物件。
在看见一副用笔独到的田园画时,纫兰很是惊讶,“这不是那个考了十来次都没中的崇县举子,想不到他的画在后世能卖这么高的价格。”
由于现场很安静,两人只能头挨着头说话。
霍屹凑到人耳边,“屡试不第后,他放归田园,这段时期内的画作都是精品。也亏得朝廷没收他,否则艺术界要少一位大家。”
低低的嗓音在人耳边流连。
丝丝缕缕、温温热热。
纫兰只觉耳畔绵软,有些心猿意马。
台上拍卖员高喊:“下一件拍品,独角牛铜樽。这件拍品相传是殷朝睿武大将军卫屹的陪葬品……”
“在拍你的陪葬品哎。”纫兰忙凑近,压低声音:“你今天该不会就是为了来买这个的吧?”
买自己的陪葬品?
霍屹心里一阵恶寒:“……倒也不必。”
总感觉把自己的陪葬品买回去,不吉利!
舒纫兰:“我刚来香江的时候查过,我们俩的墓都还没被考古发掘。要么这个铜樽是假的,要么就是你的墓被盗了。”
“嗯,被盗了吧。”霍屹淡道,语气似乎很是肯定。
纫兰目光探究地望向他,“你怎么知道被盗了?”
不知是纫兰声音太小,还是霍屹在想别的事没听清,他没有回应。
没多会儿,工作人员端上了一把木梳。
霍屹眼神倏亮,直直地盯着台上的拍品。
拍卖员高声喊:“木兰纹沉香木梳,这把木梳的由来已不详,专家分析可能也是来自殷朝。上面雕刻的花纹简单而不随意,木兰花栩栩如生。
最值得一提的是这把木梳的材料是珍贵的沉香木,香气独特,能提神醒脑、舒缓身心,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和收藏价值……起拍价10万。”
话音刚落,霍屹就立刻举起了牌。
这把木梳本来没什么人关注,在一众精美的器具和书画中,显得不值一提。
结果大家一看霍屹都举牌了,纷纷跟着加价。
最后愣是给加到了100万。
纫兰实在是不明白,这把作者不明、出处不明、混不溜秋的梳子,怎么能拍到这个价?
除了这把梳子,霍屹还买了一对插花的白瓷瓶,一只金丝楠木的笔架,外加几幅字画。
合计消费200万。
救命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霍屹这么能花钱?
直到走在停车场内,纫兰还掰着手指在心里算。
这以后要是霍屹退了下来,她要赚多少钱,才能养得起他?
“秘书小姐,怎么这么慢?”霍屹发现身后的人越走越远,回头道。
纫兰提着个皮革小箱子,快步追上来。
霍屹察觉到她脸色有异,“在想心事?”
“对啊。”纫兰仰着脸揶揄,“霍总,我发现你挺会花钱,不好养呢。”
霍屹嘴角暗勾,语气故意沉了些,“所以这么多年……没人愿意养我。”
纫兰看出他在开玩笑,还是真诚地接话,“你放心我现在公司越来越好了,哪怕以后霍氏给了晴姿,我也会努力赚钱养你的。”
霍屹忍俊不禁,难得地大笑起来。
纫兰一上车就将皮革箱子丢给霍屹,“拿好你的宝贝木梳。”
车子缓缓驶离。
霍屹又推给她,“这是给你买的。”
“啊?”纫兰打开皮箱,再一次欣赏这把普普通通、价值百万的木梳。
她握在手里左看右看,还是没发现其中玄机,“恕我直言,这木梳材料确属上乘,可雕工太一般了,算不上什么精品,肯定不是名家之作。”
“眼力不错。”霍屹眸光渐深,“这是我雕的。”
“什么?”舒纫兰惊呼,很快又意识到什么。
这木梳上雕着几株素雅的木兰。
木兰是她最喜欢花。
霍屹低声道:“五百年前,这把木梳我一直随身携带。”
怪不得霍屹刚才那么肯定,自己的墓被盗了。
纫兰恍然大悟,“这木梳可能是哪个年代的盗墓贼摸出来的,想不到兜兜转转,还能流到你手里。”她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你一直随身携带,这木梳是有什么特别吗?”
霍屹顿了片刻,沉声道:“这是我为你雕的。”
五百年前。
他不敢叫人发现自己的心思,成为贤德的太后娘娘的污点。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
有时候实在想得紧。
哪怕有一件娘娘的物件,稍解这相思之苦也行。
纫兰的首饰、手帕甚至是贴身之物,他若是想要,不是弄不到。
可这是私相授受,一旦被发现,难免授人以柄。
想着想着,他就亲手为她雕刻了一把木兰纹木梳。
这是一把永远送不出去的木梳。
他只是一直揣在中衣内侧,想她想得紧时,就拿出来看看。
除了他自己。
没有人能知道,这是他与她之间的联系。
霍屹深黑的眸中情绪翻涌,“五百年前就想送给你,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实现。”
纫兰握着梳子,紧紧攥在手心。
其实如果不是狝羊宫变,霍屹孤注一掷要带她离开,她都不能确定他爱了她这么多年。
因为他实在藏得太好了。
几乎瞒过了所以人,瞒过了满朝文武,也瞒过了她。
想到霍屹心里苦了这么多年,纫兰刚才对他花钱那点小抱怨全都烟消云散,嗓音哑哑道:“阿屹,你以后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我好好补偿你。”
“傻瓜。”霍屹嘴角勾笑,眼神柔软,“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得到了最好的补偿。”
纫兰仍觉心中有愧,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方式,来补偿霍屹。
有时候,人的嘴比脑子快。
纫兰冷不丁开口:“还是你在这个时代待得久了,喜欢玩那个……'糟粕'?”
“什么?”霍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我是个好学的人,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纫兰面不改色地解释,“刚才我悄悄问了正叔,陈特助说的那个制服play是什么意思……”
霍屹的脸色瞬间很精彩。
怪不得刚才一上车,正叔立马把车内的隔板升了起来,还眼神躲避,神色极其不自然。
所以正叔这是‘没眼看’的意思?
霍屹算是被正叔从小看着长大的,此刻有种‘被长辈捉奸’的羞耻感。
他表情还算镇定,耳尖已不知不觉地烧红,却还要强装从容地搭上纫兰的腰,“先吃饭,想吃什么?”
纫兰顺着他的手,靠到人臂弯里,“都行,你安排。”
“那去吃个海鲜。”
“嗯。”
二十分钟后,两人到了餐厅。
这家海鲜餐厅霍屹应该是常来,提前清了场,还准备了安静的包厢。
纫兰刚坐下,口袋里的传呼机就猛地响起。
“工作号码。”纫兰微微欠身,走向墙角的电话机。
“嗯,你去打吧。”霍屹的目光追随她的身影。
他听见她接起电话,声音礼貌而疏淡:“喂?李总。”
电话那头,李言照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疲惫:“舒小姐,看到新闻了吧?”
纫兰指尖绕着电话线:“嗯,金织和长日的事闹得很大。”
两天前,《豪门联姻反目金大小姐踢爆前夫行贿案》,《长日集团疑官商勾结利益输送惊天秘闻?》等消息占据了各大报纸的头条。
陈司长被撤职,金织和长日都在配合有关部门调查。
李言照连轴转了两天,这才腾出空来打这个电话。
“舒小姐,之前答应你的配额……恐怕没办法实现了。”李言照苦笑,“不过还好,没把舒氏牵扯进来。”
纫兰顿了片刻,语气平静:“没关系。”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舒小姐这么没所谓,倒让我有点伤心了。”李言照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纫兰没有接话。
一向巧舌如簧的李总,这一刻也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习惯用资源和权力吸引异性,而不是追求异性。
一旦发现自己无法给对方提供价值,便只会礼貌退场。
在他的认知里,爱一个人是先给,而不是先承诺。
最终,李言照轻声道:“舒小姐多保重。”
随即挂断了电话。
纫兰回到座位时,霍屹正慢条斯理地拆切龙虾。
“都听见了?”纫兰略有不自然地拿起酒杯。
霍屹抬眼看她,唇角微扬:“舒小姐好手段,李总都被你伤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