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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莫道言退了回来。

    目光扫过全场,他决定去找乔卓群,卓群姐虽非最理想的人选,与叶以默也非同道中人,但同为婚姻里的过来人,对夫妻相处之道自有心得,若能从这个角度开解,劝其莫要借酒消愁伤了身子,或许能见效。

    “你是乔卓成的朋友吧?”他刚要转身,包厢门被打开,那道熟悉的女声止住了他的脚步,“麻烦转告他,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他的好意,改日再谢。”

    莫道言身形微僵,转身时连呼吸都凝滞了,眼前的女子约莫三十出头,齐耳波浪卷发衬着细框眼镜,微胖的梨形身材……与雪夜里的身影无一相似,难道那晚真是他看走了眼?或是辨认字迹时出了差错?再不然就是二者皆错?可他在图书馆远远望见的身影,也与这位表嫂截然不同。

    说不上失望,只是预想与现实的偏差让他一时恍惚,不知究竟错在何处。

    对方见他怔忡不语,以为他不情愿:“算了,我自己和他说吧。”

    他慢了半拍才道:“请便,我会替你转达。”

    “谢啦。”

    “叶小姐……”见她往外走去,他跟上一步,“喜欢喝白酒的话,不妨试试竹叶青。加蜂蜜或冰块调饮,风味更佳,其他酒就别混着喝了。”

    “多谢推荐,不过……”她回眸冲他微笑,“我不姓叶,姓程,单名一个媛字。”

    她的笑容甜得出人意料,从她钟爱的那些诗词里,他原以为她是个清冷性子:“程媛,你叫程媛?”

    “虽然和英俊男士聊天很愉快,但我确实不姓叶,也确实是这个名字。”她看着他手中的银耳茶,歪头笑道,“改日回请卓成时,你一定要来,如果那时你找到了叶小姐,可以带上她。”

    “我太太她姓……”想到佟语非也曾姓叶,莫道言不觉失笑,这种微妙的错误不知怎么又忽然全对了,“好,我会带上她。”

    程媛翩然离去。

    莫道言望着那道消失在大厅转角的身影,脑中混沌如浆,程媛?叶以默?如果她不是叶以默,那真正的叶以默又是谁?为何两人的字迹如此相似?他本欲追上去问个明白,问她是否会跳舞,可有诗词摘抄本?又忽觉不妥,叶以默是何人,本不是他该关心的。

    来歌厅是为熄去心火,不料无心之风过处,星火复燃,这让他颇为懊恼。

    “道言,知道你不跳舞,好歹赏脸喝两杯。”乔卓成不知何时已搭上他的肩膀,“来了几位老同学,去见见。”

    “你表嫂先回去了,让我转告你。”他神思恍惚,被乔卓成半推着往前走,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她叫程媛。”

    “我知道她走了,服务员都跟我说了,你跟嫂子聊了什么?竟说了这么久?”

    “聊她为何叫程媛,为什么不姓叶?”

    “还能为什么?祖上不姓叶呗,你怎会觉得她该姓叶?上次错认表嫂年纪,这回又弄错姓氏,这些念头都是从哪儿来的?”

    别人的字画落款都用了印章,她的却用墨水点了片叶子,他当是她的签名,字画意境的一部分,想着是不是她不落窠臼,玩了把新派概念。穿过过道时,他的小腿磕到旁边的桌椅,突然的疼痛才让他清醒了:“姓什么都无所谓,是谁也无所谓。”

    “自然无所谓,嫂子再好也是嫂子,何况总好不过佟语非。”

    听到“佟语非”三个字,他不由低头看表,九点三十五分了,她还会来吗?

    餐饮区觥筹交错,一样人声鼎沸,最热闹的那桌围坐着他们共同的高中同窗,其中几位如今是乔卓成的生意伙伴,众人都知道莫道言所在的新立公司风头正劲,产品刚面市就被掀起了一股热卖潮,回望过去是同窗情谊,放眼现在和未来都门里门外的生意经,有想进军家电市场的,有意图借机械厂或宣传部东风的,都欲与他重塑“深厚情谊”。

    莫道言并未被众星捧月冲昏头脑,很清楚这些殷勤,三分冲着陈怀礼,五分冲着他父母,剩下两分才是冲着他,今日是乔卓成的主场,既不宜谈生意,更不能抢了其风头,因而每次有人把话题转向合作,他就会变身美食评论家,从美酒到小料评个遍,轻松地把话题转开。

    既是聚会,童兆阳自然也算其中一份子,只是由于童兆阳沉默寡言的性格和那段特殊的感情经历,至今还和他保持联络的同学寥落星辰,就如坐在乔卓成旁边的何同学,本是童兆阳的同班同学,与他俩的关系却更熟络。

    而因为那段往事,但凡有关于童兆阳的片言只字,总能引起热议。

    何同学多年后第一次见童兆阳,看着他和一个女人寸步不离,陪着对方跳舞又喝酒,一副老学究的语气感慨万分道:“年轻时再为爱痴狂,到了终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乔卓成眼白翻上了天:“那是童兆阳的亲姐姐,他找女朋友的眼光还没那么特别。”

    另一位赵姓同学则接着话茬道:“你们知道童兆阳是打了谁被开除学籍的吗?”

    乔卓成和何同学异口同声:“不是校外的无业游民吗?”

    “非也,这位仁兄大家都认识,三班的关飞。”

    “关飞,我们班的那个关飞?”何同学瞳孔地震,“关飞是童兆阳的同桌,他最好的朋友,怎么惹他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

    “关飞的父亲早年中风偏瘫,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就靠她妈妈给人做编织袋养活一家人,他高中没读完托关系进了锅炉厂,烧锅炉挣的钱还是补不住无底洞的钱窟窿,偶尔要借债度日,我做过他几次债主。有一次我们喝了酒,他半醉半醒的提过那件事,说是童兆阳和女朋友刚分手那会儿,他见过那女生,那时候还没攀上高枝,遇到了点困难,他好心去帮忙,钱出了,力气掏了,被童兆阳知道后,却劈头盖脸一顿揍,两根手指都被掰断了,落了个终生残疾,所以说这事吧,童兆阳搭上前途也不冤,太冲动了。”

    何同学满腹疑团:“帮的什么忙,童兆阳能因此把人揍个半死?没那么简单吧。”

    “别急嘛,未完正续,我也问了,吃醋也不是个吃法啊,兄弟情义就那么一文不值?等打破砂锅才问到底,他才说出实情,帮忙帮到那女生家里去了,到了晚上,那女生穿着短裙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他一时没把持住摸了对方,后来不知怎么被拌蒜加葱告给了童兆阳,就闹成那样了。”赵同学将杯中的酒饮尽,清了清嗓子道,“要我说,童兆阳倒霉,关飞也倒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给人生孩子,让两个男人为了她打得你死我活,能是什么贞洁烈女?我更相信是她勾引的关飞,价钱没谈拢才两头搅,说不定都不止他们俩,背地里不知道跟多少男人鬼混过……”

    “嘭!”莫道言手中的易拉罐被捏得变了形,喷溅的酒水被他扬起,准确无误地泼在了赵同学的脸上,对方还未来得及开口质问,却听他冷冷道:“一个能去骚扰好朋友前女友并满嘴跑火车的无耻混蛋,你这么急着为他开脱,是跟他一丘之貉干过同样的缺德事,还是亲眼看见对方勾引了他?你很了解她吗?”他鼓了鼓掌,挑着下巴道,“把你看到的说出来,给大伙做个下酒菜助助兴嘛。”

    赵同学呆若木鸡,想不通怎么就触怒了莫道言,印象中这位素来寡言少语,也没洁癖到一句女人的八卦都听不得,怎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强出头?

    “说不出来?”莫道言步步紧逼,目光如刀,直将赵同学逼得缩了脖子,才扬手将易拉罐掷去,“哐”的一声砸在对方肩头,“对没见的事胡乱编排就是诋毁,空口白牙诋毁一个小姑娘,你他妈也算个男人?”

    莫道言踢开凳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何同学一边替赵同学擦拭酒渍,一边低声道:“后面几句说过头了,童兆阳现在也在新立,就是莫道言推荐进去的,他俩现在交情匪浅,肯定护着童兆阳啊,自然也护着童兆阳的前女友,再说那姑娘什么样,没见过是不好说,别的不说,朋友妻不可欺,关飞进了那道门,就已经错了。”

    乔卓成似乎从莫道言的反应中明白了什么,转身怒斥赵同学:“混蛋玩意,我就不该让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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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歌厅门口,匆急赶来的佟语非与莫道言撞了个满怀。

    他攥紧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佟语非愣了一下:“这么早就跳完了?”

    “我早说过陈觉遥不会来,你找乔卓成也是白费功夫,他不会吐槽陈觉遥半句不是,你要想跳舞,回家随便跳。”

    “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我想进去看看,或许能多认识几位朋友呢。”

    莫道言直截了当摊了牌:“陈觉遥因为师生恋被人匿名举报了,今晚这场聚会,是乔卓成抒发失意的出口,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但这事不能见报。”

    师生恋,匿名举报,和乔卓成分开……佟语非还没消化完这条爆炸性的消息,就被莫道言拽上了车,在副驾驶的座位旁,她发现了一幅字画,打开卷轴不觉一惊:“程媛姐要的这幅字怎么在你这儿?”

    莫道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骤然收紧:“你认识程媛?‘要’是什么意思,她向谁要的这幅字?”

    “她是我同事,现在是我领导,字是找我写的,说是送给爱人的远房表弟,你就是她说的远房表弟?你们之间有亲戚?其实我总觉得写的时候过分使劲了,没那么自然流畅,还好只是到了你手里。”她的指尖轻抚着落款处的墨叶。“我的字画是跟养父学的,这枚落款也是他的独创,我照葫芦画瓢学了个皮毛,不及他写的雄健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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