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沐芸下午便带着杨雨棠去街上,只是他们前脚刚走,穆衡的拜帖便送到了云南王府。

    “这是陈先生,他这儿可以一眼看清全城的店铺租赁空缺。”沐芸带她进入一家茶楼,对面站着位约莫三十左右,头戴纶巾,一字胡,敦厚和善,身着布衣的先生。

    沐芸转头又跟陈先生介绍:“这是我侄子的媳妇儿,想租家铺子做珠宝生意,你看着帮忙找个最好的。”

    陈先生看向杨雨棠,笑着拱手说:“原来是世子妃,失敬,不知想在哪条街上租?”

    杨雨棠颔首:“先生有礼,我初来乍到,想为表兄的铺子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知道这城中哪些街上的胭脂铺和成衣铺子最多?想着珠宝铺开在这附近,准是没错的。”

    陈先生将她们带到一面墙面前,墙上挂满了牌子,红的,白的。牌子上写着不同数字,墙上似乎是街道分布,每个牌子下面画了方格子,方格子上似乎有字被牌子遮住。

    陈先生拿着一根细竹竿,指着上面的空位置说:“若是小人来推荐,兴武街的这三个铺子,南和街的这两个铺子都不错,我带二位挨个去铺子里看看?”

    “那就多谢陈先生了!”

    “那就走吧,今个儿还有位老板想租铺子做珠宝生意,我们得快些,谁先付了定金,铺子就先给谁。”陈先生说话转身交代一声,就带他们出门。

    沐芸挑眉,问他:“怎么?就咱们这交情,不能先将铺子留给云南王府?”

    陈先生笑了,拿手指点了点她,解释:“人家已经在看了,人家将铺子定下了,我还能让人拒了?”

    沐芸抱着手臂看他,一步不肯让:“我可不管,得让我们先挑,我们定好了,再让他定。”

    “姑姑,没关系,那么多铺子呢!”杨雨棠在一旁小声劝道。

    沐芸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说:“没事儿,他能办。”

    陈先生叹气,妥协:“好吧,我让人拖住,先不让他们付押金。”

    又跟柜上的伙计说:“锁子,今日若是有人来定兴武街和南和街这五间铺子,先拖住。”

    沐芸站在他身后补充:“姓沐的除外。”

    “小的明白。”

    陈先生便放心带着两人去看铺子,挨个看下来对比之后,发现第四间铺子最合适:“这条街上,不仅有成衣铺子和胭脂水粉铺子,对面还有个绣坊,你瞧这间铺子的格局也是最好的,到时候接纳客人的雅间也是够的,就是这间最贵,一个月两百两的租金,三年起租。”

    杨雨棠正在心里窃喜的时候,沐芸皱眉冷声:“两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两百两已经很便宜的,这整栋楼啊!她一个卖珠宝的铺子还缺这点钱,还是你们云南王府缺这点钱?”陈先生的表情也不如刚刚那般淡定,据理力争起来。

    “太贵了!”沐芸淡声开口,却不再说后话。

    “那你想多少钱?”陈先生似乎妥协。

    沐芸看向杨雨棠,让她定个数,杨雨棠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看说:“陈先生是姑姑的朋友,就是雨棠的朋友,我就当交个朋友。我表兄来云南人生地不熟,以后还请陈先生多照拂,两百两就两百两,只是先租一年,看看情况,若是合适,咱们再续租,如何?”

    “一百五十两,租一年。”沐芸又开口了。

    陈先生:......

    杨雨棠站在一旁噤声,悄悄看陈先生的脸色,却见他皱着眉,最后无奈妥协:“一百五就一百五,但是你每半年得去我们寨子里,给大家伙做一次义诊,可答应?”

    “成交。”

    看她这么爽快答应,陈先生瞬间喜笑颜开,让杨雨棠有种他做了许久的戏,就是为了最后这一句。

    “那我明日让人将铺子一年的租金给您送来?”杨雨棠也十分爽快。

    陈先生点头:“行,到时您派个人来就行,我让人把契书给送您府上。”

    穆衡进城先找了客栈安置,又让人给云南王府送了拜帖,紧接着就让知航打听了房牙子准备找铺子。他一个下午看了二十几个待租的铺子,大小贵贱,位置合适的都看了。

    “老哥,兴武街这两家,南和街这一家,我们东家看着都不错,您看着给个便宜价格,我就租两家铺子,如何?”知航将伙计带到一旁询问。

    那伙计竖了大拇指,赞道:“东家好眼光,这几间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铺子,您要诚信要,那我就给您便宜些,给您这个数,三年起租,如何?”

    说着伙计在下面比了个三。

    “您这就不诚心了,您这铺子看似不错,但这城中各家铺子生意如何,都还未可知,本地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汉人生意不见得好做吧?”知航扫他一眼,便知他在夸大。

    “您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自从云南收归中原之后,云南王便着手促进云南与各地的贸易往来,只要您的东西好,谁能不买您的帐?这样,我看您真是诚心要,我给您打个九折,如何?”

    知航继续摇头:“三年起租,我们可是冒了大风险的,我们做珠宝生意的,最怕就是地方不太平,钱还没挣到,又搭进去货和租子,找你们,你们给退吗?便宜点,若是生意好了,等我们稳住脚,以后咱们再涨,如何?”

    “您瞧您说着,这云南可是有云南王镇守的,哪有什么不太平?”说着伙计指了指云南王府的方向,“喏,王府就在那边,说句不该说的话,云南王就是这里的这个,谁敢在阎王眼皮底下犯事儿?不要命了?”伙计手指指了指天,并不明说便让人明白其中意思。

    知航也不否认,心想他能不知道云南王府?摸了摸下巴接着说:“可我怎么听说,前两年云南王府给朝廷的岁贡,被人截了去?这事儿闹挺大的,这岁贡尚且能劫掠,我们这货,谁能保证呢?”

    那伙计不清楚这中间的事儿,但想到周边蠢蠢欲动的土司们,他也拿不准。他又打眼瞧了下不远处的穆衡,这位周身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商人,倒像是个当官的,难不成是朝廷派下来暗访的?

    不对,朝廷派下来的,又不是自己的钱?也不能这么扣,这点银子舍不得?

    “那您想多少?”那伙计犹豫再三还是让步了,这两间铺子租出去三年,自己十年不出一单也够了!

    知航伸了个二,问他行不行。

    伙计怀疑自己看错了,看了看他又数了数手指,问:“这不行,这太少了!”

    “知航,我看还是算了,我瞧着这城中珠宝生意怕是做不来,我们过两年再看吧!”穆衡观察这边的情况,最后看着伙计惊讶的脸,缓声说。

    “是。”知航拱手答应,说着便跟着穆衡出门。

    “哎,别呀,这位爷,您瞧,这云南王这两年致力于平衡周边土司,我听说世子也从京城回来了,王爷做事也不必束手束脚怕碍着皇帝的眼。过两年您再来可就不是这个价了!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时机,您说是不是?”

    穆衡笑着看他,问:“那你的意思是?”

    伙计赶紧抓住机会说:“二百两就二百两,您跟我去交下一个月租子做定金,您回头拿了三年的租金来,我给您契书,可行?”

    穆衡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让知航跟着去交定金,自己回了客栈。

    知航跟着伙计回到茶楼,带人进了一个雅间,又让人去喊账房先生来。

    “有位员外老爷想租兴武街和南和街的两间铺子,现在来交定金,请先生帮忙定下。”那房牙子对账房说完,又转身对知航说,“这是我们账房刘先生,您将定金给先生,他给您个条子,您有空来将剩下租金补齐,签了契书,这三年铺子就是您家的了!”

    “多谢二位,这是定金。”知航将定金双手奉上。

    账房先生双手接过后,当面点清,准备写条子的时候想起件事儿,将房牙子拉到一边小声说:“兴武街和南和街?我记得陈先生今日走的时候交代了这两条街有几间铺子要留着,怕是一时没办法定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儿?”

    “具体我也不清楚,你去大堂找锁子问问,先生亲自交代他的。”账房先生也是听锁子说了才知道的。

    那房牙子瞄了一眼知航,又走过去跟他致歉:“您稍等,大堂有点事儿我得出去处理,稍后就回。”

    知航颔首应允,坐着喝茶。

    房牙子拉着账房出去,找到锁子问:“兴武街和南和街的铺子如何租不得?”

    锁子答:“先生今日带人去看了,还没回来,答应给人留的。”

    “可有定下哪间?”

    锁子摇头:“先生说,主人家非是姓沐的先不租。”

    两人相视看看,房牙子说:“这家员外老爷正是姓穆。”

    “先生呢?”账房先生问。

    “今日去城外寨子住,明日才回来。”锁子答。

    “您就先让我租了吧,这位一下租了两间,也是姓穆。”

    “那若是......”账房先生有些犹豫。

    “那位不还没定下吗?咱们的规矩就是谁先定下算谁的不是?”

    账房最后还是点头,像这样大的两间铺子租下来,三年可是不少钱,云南这年景能碰上这样的主顾可是难有。

    房牙子看他表态,高兴地将人拖了回去,收了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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