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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村接风洗尘1

    疯老头一屁股坐在狗尾巴草堆里,嘴里叼一条亮枝,提着一支笔,往舌头上伸了伸,偷偷摸摸的不知在写什么。

    果然是个疯老头,拿唾沫当墨水?染青觉得奇怪,便想探头再看,可疯老头这次机灵得紧,还没等她探头,便把册子收了。

    随手捡了条枯枝,疯老头将皮剥了,糙皮老手一勒,柔韧的树皮便成了条状,十指翻飞。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编了只蚂蚱。

    捏了翅膀往小傻子眼前一荡:“小泠儿~”

    小傻子立刻被这玩意儿勾去了,伸出手要碰,被疯老头儿一提,整个人扑上去,剔透玲珑的黑眼珠随蚂蚱两条胡须颤颤巍巍地动着,盛了漫天星光。

    “阿青也想要?”席有玉见染青眼巴巴望着,好笑道,“叫风老伯也给你编一个。”

    疯老头提着蚂蚱、勾着三夭到处跑,闻言拒绝:“小泠儿才有。”

    “小孩子的玩意,”染青扭头冷哼,“我不要!”

    烦躁地划拉地面,“周二丫怎么还不回来,等半天了!”

    “不知街还是很多人的,”周大柱要看人走不开,只能为二妹开口,“每家每户去找人也要时间。”

    染青急:“动作忒慢!”

    一旁的老妇人听了,放下手中缝衣的活儿,笑道:“小丫头,别生气,婆婆给你编好不好?”

    拔了脚边的狗尾巴草,乐呵呵道,“婆婆不会编蚂蚱,小丫头都爱美,编个花环吧。”

    她的动作很慢,手也很抖,染青没应声,却蹲在她身前,静静看着。

    席有玉也看着她手里的枯草,想起路边的狗尾巴草都是枯死的,野林里的树也只剩下了干枝,阴森森的,像多年前就枯萎,至今不曾腐烂。

    这个村子,除了人和巨树以外,似乎没有其他活物。

    老妇人听了叹息道:“是那场火改变了一切。”

    原来,这里不叫食魂村,更不叫迷魂村。

    十五年前,这里本叫“迷雾村”,只因后山终年笼罩着一层迷雾,直到一场大火烧了所有。

    那是一场人间炼狱。

    后来,是神木挽救了这一切。它让火烧过的万物起死回生,让一切恢复如初,是整个村的神明,尽管……最后除了人,其他生物还是枯死了。

    这与常师兄所言一致。

    常有道作为掌门大弟子,带着一批问鼎门小弟子出门历练,在迷雾山救火时,两名弟子不慎被山吞噬,其他人被莫名的屏障拦在村外,因而失去挽救时机。

    反正常有道是这么和掌门说的。

    席有玉此番前来,便是受师门命,助常师兄找回那两名失踪的弟子,顺便也带师弟师妹下山历练一番。

    可席有玉此刻却觉得荒谬:“您确定是……十五年前吗?”

    老妇人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十几年了吧,应该没错的。小三夭就是在那场火之后才出生的。”

    染青惊恐地看着活蹦乱跳的三夭,就算傻,也是十五岁的傻子没错!

    “可是……”染青抓着席有玉的衣袍,指尖冰凉:“那场火……”

    ——只发生在十五天前啊!

    席有玉迅速捂住她的嘴,染青只好把后面那句话咽回肚子里。

    大柱在旁恨恨道:“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叫“神木村”。可惜与外界不通,无法对外告知村名,居然被外头的人喊成了“食魂村”,好瘆人的名字!”

    老妇人的花环已经编得有模有样,染青伸手要接,却忘了双手还被捆着,便伸了脑袋,老妇人颤巍巍举高,一戴。

    “啪——”花环穿过染青的身体,直接掉到她脚上。

    众人一怔。

    老妇人颤抖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柱忙道:“没事没事,婆婆,他们只是饿了,和刚来不知街的人一样。”他把刚处理好的枝条递给老妇人,“婆婆,还要辛苦您去做些吃食。”

    老妇人也平静下来,抱着枝条点点头。

    路过三夭时,见三夭终于抢到心心念念的蚂蚱,忽然脚底一松,便向地面扑去,疯老头连忙伸手,又捞了个空,才迅急踢起一条枯枝,朝她肚皮一垫。

    小傻子便半挂在枯枝上,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老妇人碎碎念:“看来得煮多点。人多,三夭胃口也大。”才踱步走了。

    周二丫这时也回来了,把三夭撑直,拎着这对活宝便往人前站。

    “五到三十岁的不知人都在这里了。他们都不知过往,问名字也没用,风老伯,只有您亲自认了。”

    风老伯还恍惚着,捏着刚才捞起三夭的枯枝愣神。

    那些不知人小的小,大的大,如三夭一般十五年岁的还真没有,本地村民更没有,毕竟当年大灾之后,村人忙着适应翻天覆地的生活,哪还有心思去延续后代。

    染青想起什么,向大师兄悄悄道:“一天算一年的话,疯老头要找的十五岁孙孙,在这里应该有三十岁了。”

    想到疯老头叫三十岁的大人乖孙孙的模样,染青忍不住打了个恶寒。

    幸好现在是对着三夭。

    疯老头很给面子地往每个不知人的面前晃了晃,还特地在年纪最大的那妇人面前打量了许久,最后又晃到小傻子跟前不动:“这才是俺小孙孙!”

    对面的女孩或女人也垂头丧气,毕竟谁不想找回自己在村外失散的亲人?这老伯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进村子还记得找人的。

    周家兄妹也有些泄气,却听其中一青年道:“还有一人。”

    众人望着他,青年不好意思挠挠头:“他才来不久,看起来很年轻,也不记得事,只是……”

    青年领着众人到后街,便听一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人大骂:“谁再动?我占到就是我的!”

    听声音真霸道。如青年所言,此人刚来便到处抢人东西。

    一般而言刚入不知村的外乡人都会分得一处睡榻,等到自己新盖了房子,才有机会搬出去自己住。

    当然也有特例。村人专门给一个误闯入的孕妇独一间屋子。那人不知从何处听说了,开始大吵大闹。

    “你有为什么我没有?”声音满是憋屈,“这不公平!”

    “不公平?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和我一大肚婆抢位置,真不害臊!”

    那孕妇也不是吃素的,张嘴便是大骂。

    而后两人就动起了手,众人赶到时,孕妇已经靠在门槛边,手捂着肚子呜呜喊疼,汗浸湿了满脸。

    “不、不是我!”那人刚跨了门槛,便被来人撞个正着,面露惊恐,转头就跑。

    “孙元?”染青掠上前去就用鞭捆他,鞭却愣是穿透了他的身体。染青恶狠狠地回头夺了村人手上的木棍,往他身上一抽,“你还没死,还活在世上害人呐!”

    “你你你你谁啊!”孙元抱头大嚎,“杀人了救命啊!”

    “你推那孕妇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命贵?”

    赶来的村民团团将他捆住。又听一声“糟了”,二丫扶起孕妇,扶出一手的血。

    有经验的妇人惊道:“看样子是要生了。”

    连忙叫人把这六甲孕人扶上榻,要热水、要褥子、要药,这些迷魂村都没有,只有外乡人误入村了带了的有,此刻纷纷回家取过来,二丫把东西拿进去,便关了门。

    “我去取神木汁来,以防万一。”大柱嘱咐村民,“你们守着,有事帮忙。”便匆匆而去。

    染青见这人仰马翻的场景,喃喃道:“他们真是亡灵吗?连孩子都能生,好像真的还活着……”

    “其实我们才是亡灵是吗?大师兄?”面对三师妹的询问,大师兄也无从作答,只能静静等待里面的后续。

    迷魂村里的日子漫长得叫人难以忍受。

    也许是不见太阳的缘故,不知白天黑夜,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村民应该有自己计日子的方法,可对染青他们这样的外乡人来说,足够难挨。

    染青无聊得到处张望,又见疯老头捏着笔写写画画。

    一路走来,疯老头除了逗小傻子,就是写那破本子。看起来也不像个读书人,应当不是在写诗作画,哪有读书人像他这般猥琐?说他是个巫师还差不多,哪些人得罪过他,哪些人瞧不顺眼,一一记下来,以后好翻回旧账,报复回去。

    染青就见过这样的话本子反派,这种人往往最后死得很惨。不过这个疯老头就是个凡人,也许连炮灰都当不上,不过一个疯子,还是个老疯子。

    这么想着,便见前方走来一群人。

    大柱取来了神木汁,村长也来了,村长进了屋又出来,面色凝重,却什么都不说。

    先前的老妇人去而复返,端着一锅枝条水,大柱连忙接过,往众人面前一放:“大伙先喝口水。”

    转头对席有玉他们也道:“你们也来尝尝。”居然就此解开了他们手腕上的捆绳。

    染青惊:“就、就这样把我们放了?”

    大柱道:“你们是好人。”就因为她捆了孙元?

    收了两张好人卡,二人沉默无言。

    疯老头毫不客气,端了木碗便往嘴里灌,砸吧砸吧嘴,点评道:“没甚滋味。”却不忘给他的小孙孙端一碗。

    师兄妹二人犹豫着,却见老妇人亲自给他们端来了,连忙接过:“谢谢婆婆。”又听她道:“好孩子,尝尝吧,这是神木之灵,喝了神明会保佑你们,无病无灾。”

    慈祥老人的热情真难拒绝,二人咬咬牙,闭着眼也喝了。

    确实如疯老头所言,无甚滋味,不过细细品品,还有一丝回甘。总之不是毒药就放心了。

    席有玉便问:“村里没有太阳,无法种稻种菜,村民只吃树枝?”

    大柱点头。

    席有玉再问:“村里无水流,水从何来?”

    大柱指着头顶:“神木。”

    “神木汁水?”

    “是,汁水是神木的灵,很宝贵。”大柱仰头瞩目,“除非大病大灾,一般不可取用。”

    染青奇道:“那为什么给我们?”

    突然对他们的好,叫他们无从消受。

    “接风洗尘。”

    这回应的是村长,村长望着头顶的神木,长叹道,“可神木已不可再生,用一点少一点。所以每人每月分得的神木皆有定数。”

    看来村长是料定他们出不去,已经开始和他们科普生活常识了。

    大柱从三夭怀里顺了一根枝丫:“像这样顶端的嫩枝口感最好,作食用,可最难摘。”

    三夭眼巴巴望着那根零嘴到了大哥的手里,眼珠子滴溜溜跟着枝丫转,还没讲完,枝条就被疯老头夺到手心,又被三夭一口叼走。

    村长又亮出手里的亮枝:“新摘下的枝条可照明,可光会消退,等彻底失去亮度时,粗壮的枝干可作武器、房屋和各种工具。剥下的树皮可作衣裳。”

    “总之,神木全身都是宝。我们村,全靠神木才活下来。”

    “神木是我们的神明。”

    这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村里完全封闭却能“自己自足”,为什么没有太阳、没有水源,村民还能活下来,原来全靠那颗巨树,那颗村民口中的神明。

    大柱却依然忧心忡忡:“倘若连神木都救不了……”

    里面的状况还是不太好,有村民也担忧起来:“如今神木越来越暗淡了。”

    众人闻此抬头去看,“以往不必拿亮枝照明,便能看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多亮啊,可现在……”

    “神汁水的味道也越来越淡了,治伤治病的效果也不如从前。”

    “就看这次吧,连……唉,恐怕时日无多,倘若真的……那我们可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疯老头忽然一阵乱叫,染青回头,却见一贯温顺的三夭突然发疯,抓过老头的手臂就啃。

    手里的碗砰地落地,染青差点炸毛:“大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傻子怎么碰到疯老头了!”

    席有玉被她摇得凌乱,又见大柱往他肩膀搭了手,拍了拍,没有穿虚影而过,竟是拍到他的实体:

    “欢迎来到神木村,现在,你们是神木村的村民了。”

    席有玉呆滞盯着面前那锅汤:“是、它!?”

    “是,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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