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目

    南舟月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却不得不拼命让自己看起来放松,四肢不能僵硬,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她凝神细听着那十分轻微的脚步声,沙沙作响,果然这人是穿着鞋套的!

    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朝自己接近,直到,一只手搭上了她露在被子外的胳膊。

    她神经都绷紧了,手臂上传来一股凉意,她心头一跳,是酒精!

    这个人是想,抽她的血!

    南舟月陡然睁眼,反手便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那人显然吓了一跳,可他的头脸包得严严实实,昏暗的房间里,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人。

    南舟月一手抓着他,一手抽刀而出。那人急于挣脱,竟利用向后翻倒的力量,把她拽得差点摔下床。

    而后举着针头就往她手上扎,迫得她不得不松手。

    那人转身往门口跑,南舟月手一挥,桌上水壶里的水便化作一支利剑朝他射了过去!

    他矮身躲开,刚拽开门,飞过的利剑回头又化作一根水绳,顷刻间缠住了他的双脚。他收不住势,踉跄间直接摔了出去。

    南舟月悠然起身穿上外套,就见那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试图把水绳割断。

    水绳毕竟是水,断了也能迅速重新连接复原,不过是白费劲罢了。

    眼看着南舟月走近,那人豁出去了似的,将手里的匕首朝她掷了过去。

    南舟月侧身闪躲,那人便趁着她这一会儿的分神,使劲扯散了水绳。

    然而他起身还没跑两步,便觉体内的血液陡然一滞,心脏突然缩紧,他浑身顷刻间脱力,瘫痪了般摔倒在地!

    他瑟缩成一团痛苦挣扎,侧头瞥见南舟月慢慢踱步而来,乌黑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唇边挂着轻蔑的笑意。

    “别!别杀他!”

    南舟月转头一看,就见聂炎坐着轮椅飞奔而来。她还是第一次见,这老头的轮椅能倒腾得这么快!

    她心头一动,迅速蹲下身揭开了那人的口罩和头套,竟是聂羽!

    他此刻满脸涨红,浑身青筋暴起,面容痛苦地瞪着她。

    南舟月收了收力,免得他晕死过去,起身看向聂炎:“老头,你准备作何解释?”

    聂炎探身看了看聂羽,确认他还活着,才略微松了口气,对南舟月摆上一副歉意的笑脸:“误会,都是误会,南小姐,你听我说,我们没有恶意的。”

    “呵……”南舟月笑出了声,眼中却沁满了冷意,“没有恶意?都算计到这份儿上了,还敢说没有恶意!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杀了你和聂羽,也可以说没有恶意。因为,都是你们逼我的!”

    “小舟,发生什么事了?”

    聂望舒估计是听到了动静,着急往这边赶。其他聂家人见聂炎在这,也都纷纷聚集过来。

    南舟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该问问你尊敬的炎长老,为什么派人给我下药,夜闯我房间,也不知道抽了我多少血!”

    “什么?”短短一句话,其中的信息量却惊得聂望舒不敢相信,诧异地望向聂炎。

    可还没等聂望舒开口问,聂炎就摆手让他闭嘴,收起了讨好的笑脸:“没错,是我让阿羽去抽你的血,但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聂家的大事!”

    南舟月不由为他鼓掌:“偷鸡摸狗的事,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脸皮可真厚!”

    聂望舒忍不住问:“炎长老,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聂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说你找了这么多年息壤,可有半点收获?”

    聂望舒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到息壤:“这和息壤有什么关系?”

    聂炎瞪着眼睛盯着南舟月,像看着一座金山似的目光垂涎:“你就没怀疑过,她为什么会有这么特殊的体质?不死不伤!那都是因为,她的血液里,有息壤!”

    闻言众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南舟月。

    南舟月骂道:“你扯什么犊子!”

    聂炎反倒不急了,颇有点运筹帷幄:“说来你的体质确实特殊,血液竟能与息壤相融。换做常人,早就因为身体排异而死了!”

    南舟月听得莫名其妙,他越是绕圈子,不说清楚,她就越是火大。

    她眼神一凛,聂炎面色陡然僵住,紧接着捂住心口颤抖起来,指着她说不出话。

    南舟月居高临下看着他:“再不把话说清楚,那就永远别说了!”

    聂望舒立刻反应过来,上前拉住南舟月的胳膊:“别!他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

    其他聂家人反应过来,迅速把南舟月围了起来,大有以多欺少之势!

    南舟月愤然甩开他的手:“别碰我!禁不起折腾,所以就能折腾别人了?你们这群所谓的救世主,都是一伙儿的!少在这惺惺作态!”

    聂望舒只觉自己夹在两堵墙中间,左右不是人,只能瞪着呈包围圈的聂家人怒喝:“都散开!”

    众人面面相觑,稍微散开了点,但身形依旧紧绷,仿佛随时会动手。

    南舟月收回对聂炎血液的控制,喝道:“说!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把你们都灭了!”

    聂炎抚着心口喘气,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小时候,差点死在百寂山,对不对?”

    南舟月愣了一下,示意他继续说。

    “你还记得,在百寂山发生了什么吗?肯定有什么契机,让你的血遇到了息壤,就此相融。”

    南舟月的思绪已经飘回了九岁那年,那段她一直不想去回忆的时光。

    当时,南栀夫妇带着她去百寂山游玩。她开心极了,跑跑跳跳,不知不觉远离了人群。

    他们没有叫住她,反而鼓励她往深处跑。她不知道,百寂山开发成为景点的区域只是外围,占整座百寂山只有百分之十。

    他们就像探险一样翻过了拦网,越跑越深。遮天蔽日的苍天大树,形态各异的昆虫毒菇,都让小小的南舟月好奇极了,完全不知道累。

    唐东海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招呼她停下来休息,给她倒水喝。

    南栀看着她欲言又止,在唐东海的眼神示意下,只是叹了口气,默默走开。

    南舟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醒来时,早已不在原来的地方了!而南栀和唐东海,也不见踪迹!

    她似乎到了更深的地方,四周长得一模一样,完全辨不清方向!

    最要命的,是她的手腕在流血!

    有人,用刀割开了她的手腕,想让她在这深山老林里,血尽而亡!

    太阳已经下山了,树林里透不进一点光亮。到处黑漆漆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叫声显得愈发清晰。

    南舟月吓得一动不敢动,血流过多导致四肢疲软,头昏脑涨。她试图用衣服把伤口包起来,但是没有用,血根本止不住!

    兴许是血腥味太过浓重,引来了嗜血的动物。

    黑暗的林间出现了不少泛着绿光的眼睛,是狼?还是野狗?野猪?

    不管是什么,待在这里只能等死!

    求生欲让南舟月强撑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远离声音来袭的方向。

    可她小小年纪,怎么可能跑得过那些野兽呢?

    周围窸窸窣窣的,泛着绿光的眼睛,很快便绕到了她前面,将她包围了起来,虎视眈眈!

    就像,现在包围着她的这群聂家人!

    她的喘息声愈发沉重,想喊都喊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玩得很开心,为什么眨眼醒来,她就又被抛弃了?就要死在这了?

    她不甘心!死都不甘心!

    她扶着身旁的树,抬头往上看,一咬牙,下一秒便手脚并用向树上爬。

    如果不是强烈的求生欲和恨意支撑着她,她根本不可能还有力气爬树。鲜红的血顺着她的衣角往下滴,刺激得簇拥在树下的狼群愈发癫狂,扒拉着爪子纷纷想往上爬!

    南舟月不敢停,爬到了足够高的树枝,才抱着树干停下来。只觉头晕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能昏过去!

    可她不敢晕,怕她一晕倒就会摔下去,被狼群撕碎!

    她死撑着咬破了嘴唇,嘴巴里一股血腥味,就这么抱着树干坐着,不吃不喝。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全凭一股劲撑着。直到天亮,树下的狼群还不肯离去。它们似乎看准了,她迟早会摔下去!

    她用衣服把自己绑在树干上,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她听到了很多奇怪的声音,好像一晃眼回到了家里,什么都没有发生,百寂山的一切只是一场恶梦。她没有被抛弃,没有人背叛她……

    可不知怎的,梦境猛然一震,紧接着便如一面被敲碎的镜子,扭曲炸裂成无数碎片!

    陡然睁眼,她还抱着树干,可是,这树怎么变矮了?

    她慌忙四处看,狼群已经不见了。可这棵树所在的大片地面,如同融化了一般,咕哝着棕色的泡沫,大地像一张巨口,将这片树丛慢慢吞噬!

    这是,沼泽?

    南舟月慌了,她扯开衣服,想从树上下来。可是树已歪倒,周围一片狼藉,她甚至看不见哪里是正常的地面。

    她本就失血过多,又维持着一个姿势太久,四肢早就没了半分力气。脚下一滑,就朝底下的沼泽中栽倒!

    她已经,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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