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说你记。”凌霄态度突然开始认真起来。
周正恒在空中虚点了一下语音转文字的按钮。
“精神力总共有几十种，我也背不下来，反正每种都有不同的颜色。你们只需要记住五种就可以了，金紫白黑蓝，机器一直能测出从D到3S的级别。不过我建议你们只保留C到S。”凌霄巴拉巴拉完，发现自己说的话直接就投屏在了面前的投影上。
“我也背不下来，那句可以删掉。”凌霄直直投影，不好意思地说。
周正恒抬手点点，利索地删掉了。
“我复述一遍，你的意思是不是只留下测出金紫白黑蓝这五种精神力的人，并且在其中就只留下C到S级的？以及，为什么建议只保留C到S？”周正恒梳理道，他也发现了这个姑娘思路似乎不是太清楚，或者美其名曰思维很跳跃。
“对对对，你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至于为什么，因为D级的精神力太少了，这种人心志太不坚定，精神力很容易消失。至于S级往上嘛，都一样，所以没必要分那么细。硬要说个理由的话，反正就是希望你们把S级以上的都当个宝，别搞区别对待。”凌霄耐心解释道。
“好。”周正恒抬手把最后一句改成，只保留C到S级。“还有两个问题，那没有测出指定精神力和没有精神力的人怎么处理？测出来之后要安排他们做什么？”
没想到凌霄还真被问住了，“额，也..不做什么？反正到时候沧溟筛选出来的人应该会告诉你们答案的。”
周正恒皱眉，“什么叫不做什么？那这么大费周章地测试干什么？”
“那..非要做点什么的话，就把那些不符合条件的人都赶出去吧。”凌霄缕着她的假山羊胡说道。
“什么？赶到哪里去？”周正恒眉头紧锁，死死盯着面前这个胡说八道的死道士。
“赶到海里去？”凌霄眨巴眼睛，模样天真地说着最残忍的话。
周正恒被气笑了，“你又要他们死？还是你要和我说他们也可以换个方式活着？”
“啊呀，你问题真多。”凌霄好像有点烦了，“反正精神力等级高的不会死的。没精神力的嘛就会被水里的鱼儿吃掉灵魂了。但也不是真的死嘛，还活在鱼儿的身体里的嘛。”
“你这叫什么话？被鱼吃了不就是死了？还被鱼吃掉灵魂，你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吧。”周正恒现在已经懒得生气了，他已经把面前的人当成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了，顶多是多了点异能的疯子。
周正恒表示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就是吃掉灵魂啊，当然□□肯定也吃掉了。啊呀，你们每个人身体里都有吃掉的动物灵魂啊。”凌霄眯起眼睛看，“比如，周上将今天是不是吃了牛肉和猪肉？”
凌霄说完，周游感觉一旁的舅舅，身子都僵了，她仿佛都能看到他一根根竖起的汗毛。
她知道，他舅舅其实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就是有点害怕鬼..
现在告诉他肚子里都是动物的鬼魂，估计吓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额，好像看到自己舅舅咽了口水，不会是他反上来的胃酸吧..真是..nb啊！
“你是猜的，对吧。”周正恒声音颤抖地说。“反正就那么几种肉，你运气好罢了。”
“哦，你说是就是吧，爱信不信。”凌霄气鼓鼓撇过头。
这种态度反而让周正恒心慌，难得的换上了恭敬的语气，“那您是怎么能看到的呢？我的意思是它们一直在我体内，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一些..或者，我该怎么让他们出去呢？”
“你害怕啊？嗨，没事，它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要是想让他们快点走就多念念佛经吧。要不是现在是末日，你还能做做好事让他们走。”凌霄觉得周正恒有点搞笑，那么大个人居然还怕动物的灵魂。
“好的好的，那念什么呢？还有为什么不能做好事啊？”周正恒突然变得异常恭敬，果然未知使人恐惧。
“那当然是念往生咒超度咯。至于为什么不能做好事，啊呀，算了，再举个例子好了。比如，你在河里救了个快淹死的人，然后你就走了。如果后面不会发生什么，那自然是功德一件。可是如果他转头就被老虎折磨死了呢？”凌霄接着说。
“那就是你造孽了，本身人家可以没那么痛苦的死，结果现在变成痛苦的死了，好事变成了坏事。”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有老虎来？”周正恒诚心发问。
周游拍了拍老舅的背低声说，“老舅你似不似傻了，老虎指的就是这末日啊。人家凌霄..老道的意思是，像现在这种情况，你没有办法救人救的彻底，你索性就不要救，还不会沾上人家的因果。这应该算，无为而治，对吧？”周游看向凌霄。
“小游子你现在好聪明哦。”凌霄嘻嘻地笑了一下，看着和她的胡子更违和了。“在你没办法彻底让人脱离苦海的时候，什么也不做反而是大善。”
本来周游还想问凌霄，是不是他们认识？
但凌霄怪叫一声，“啊呀，又跑题了又跑题了，你们不要再问我那么多问题了好不？问了我就忍不住想回答。现在时间有限！我说，你记！”
周正恒这次态度倒是恭敬了很多，默默点点语音转文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好像有点信了？难道自己上辈子是和尚吗？所以才这么信她说的神叨叨的话。
这小姑娘和传教似的。但偏偏态度又理直气壮地让人莫名很想相信她。
“不要干涉那个什么范..”凌霄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好像脑容量就很有限。
周正恒默默关闭了语音转文字，删掉，开始无奈手打，这个小姑娘的废话真的是太多。
“范建英。”首脑贴心地补充道。
“对，就是那个范什么英。”凌霄还真是鱼的记忆。“他要做什么别管他。反正这个计划是他提出来的，死的人的因果也都是他欠下的，和你们没关系。”
说完，凌霄又眯起眼睛，好像看到周游身上有什么东西一样，看了好长一会，眼睛一直在左右飘忽不定。
“不对，小游子，你可以稍微干涉一下。小游子她舅，你也不要干涉小游子哈。”
当然彼时说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凌霄当时在打什么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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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让你干涉一下，是指你告诉我纳米网有问题的事情吗？】吴谷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想问。【这人难不成是能预知未来吗？】
回忆黑屏了一下，周游回应吴谷。
【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她具体指的是什么，她后来也就没有再提过这件事了。但当时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透过我在看什么画面..直到后面，我发现你是范建英选中的替罪羊，我才明白她当时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绝不可能不干涉这件事。时间过的越久，她说的事情才一件件被验证。】
【继续看继续看。她说只是换一种方式活，是不是..我的爷爷奶奶他们可能并没有死..或许他们也能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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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在那谁的实验中活下来的人，都是有机会可以推进精神力探索发展的人，也就是能带你们活下去的人。”凌霄从长袖里又掏出了一个布的图纸，上面是用细毛笔画的图。
“这个就是测精神力的那个仪器的图纸，反正给你们留了一个成品了，需要什么材料怎么造，这上面都有了，相信你们这个时代的工匠应该没问题的吧。实在不会造，去拆拆我留的那个机器学就是了。”凌霄摸了摸下巴，“对了，如果要只测得出指定颜色，和只有C-S级的话，你们把机器后面这个玩意拔了就行。”
凌霄指了指图纸上一块红色画圈的地方，“这是增加敏感度的东西。”
“让我想想我还漏了什么..”凌霄现在的样子，让周游想起自己上高中的时候，暑假作业拖到最后一天补的急迫感。
“哦对，你们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来问你们一个好了！”凌霄一拍脑袋想出来了。“你们觉得人性是什么性质的？”
“我比较认可尼采的复杂性论，人可能原先是善良的，但是经过一些事可能也会变吧。”这次倒是首脑主动开的口。
凌霄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说人性本恶呢。原来你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啊。”
周正恒很想说一句不许冒犯首脑，因为凌霄的话就像明晃晃地在说首脑恶毒一样。可是看到首脑一脸讨好卖乖地看着凌霄，周正恒又不吱声了，难道..首脑真的做错了什么事..
周游也在思考，她自然也听出来了凌霄的言外之意。而凌霄现在更多展现出的是一种，近似天道的无情，但却最是不偏不倚。
她发现凌霄对首脑的火药味似乎从一开始就很浓，到底是为什么呢..还和舅舅有关..莫非首脑做了什么对不起舅舅的事情？
“我认为人一开始都是白纸，涂什么颜料就是什么性格。就像孩子一样，变成什么样都是看家长怎么教。”周正恒一边看着周游一边很欣慰地说。
“我相信人性本善。”周游是看着凌霄说的。
“倒是都很符合你们的性子啊。”凌霄点点头，眼神似乎在等他们问。
还是周游先问了，“所以结论是什么？”
凌霄一脸还是你好的表情，看的周游浑身鸡皮疙瘩，“结论就是，你们都是对的。但也都只针对你们自己。就像你相信性本善，那性本恶对你就不起效。”
“什么意思？”周游觉得这倒是有点意思。
“意思就是，相信鬼神的人，就有鬼神。不相信鬼神的人就没鬼神。信则有不信则无，要相信相信的力量，很强大哦！”凌霄说的绕来绕去的像绕口令一样，听的周游头大。
“举个例子。”周游无奈地说，每个字都明白，但是是真没理解啊。
“小游子真上道！”凌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举个例子，就还是说鬼好了。如果你相信有鬼，然后碰到了鬼压床，那你为了驱赶鬼，你可以做法，你可以念经，然后你就好了。如果你不相信，你觉得是你身体不好，那你可能早点睡觉，或者去吃点对症的药，可能也就好了。”
“所以有鬼吗？”周正恒紧张兮兮地问。
周游觉得舅舅碰到紧张的东西智商都下线了，“她肯定是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啊，你问她那肯定就是有。信则有不信则无啊老舅。”
于是周游就听见了周正恒在碎碎念，“我不相信有鬼，我不相信有鬼..”
周游无语，“老舅你这么害怕，本身就代表了你相信啊..你要真害怕，还是去找高僧做个法事吧。”
凌霄很欣慰地点点头，“正是正是，小游子已经出师了。啊呀，不行不行，真的要输了。我得走了哈。”凌霄一挥手。大家都以为她会原地消失，但是并没有。
她一拍脑袋有点坏笑地说，“记得哦，一定要等‘沧溟’开除一个叫金鸣的人，再第一时间把测试精神力的机器送过去哦。你们加油好好干哦！”
下一瞬，凌霄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如果不是看到首脑桌子上被她屁股坐的皱巴巴的报告，就感觉这个人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周正恒非常无语地关掉手表，投影也随之消失，“不是，就这点事情要交代啊，根本就不需要记好吗..我又不是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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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又重新趋于黑暗。
吴谷看着周游，一脸恍然大明白，“金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王子怀那个导师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