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与狱寺隼人到的时候，山本武正背着我出校门。
我看着沢田纲吉拉着狱寺隼人、爆衣赶来的样子，叹了口气。
我居然已经开始适应了……我的节操呢……
沢田纲吉额头上的火焰渐渐熄灭，他冷漠的神情也变得担忧。
“真的没事吗？”他迎上前，接过我手中山本武的包，狱寺隼人跟在一旁，皱眉看我一眼，拎起另一个书包。
……那是我的书包。
我咳了声，道：“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我拍了拍山本武，问：“放我下来吧，你们一起扶着我就行。”
这个你们，当然是指纲吉和阿武。
山本武扭头看我，见我一脸认真，爽快地点了点头：“不舒服要告诉我们啊，小雀。”
我扶着他的肩颈站好，另一只手搭上纲吉的肩。
“明明只是很轻地崴了脚，”我吐槽道：“这样看着我像是骨折了一样。”
“就算伤得不重，”沢田纲吉罕见地皱眉，严肃道：“也要好好恢复才行。”
我新奇地看着他。
这样的纲吉倒有些像他十年后的模样了。
他的脸在我的注视下慢慢染上红色，并疑似恼羞成怒般移开眼不再看我。
“……喂，”一旁的狱寺隼人语气不佳道：“你违反了什么风纪？”
这家伙居然还有不为吵架主动找我说话的时候？真是稀奇。
他单肩背着我的书包，手上还拿着阿武的棒球包，虽然脸色依旧不爽，但行动并不惹人讨厌。
阿武与纲吉也看向我。
“是啊，”山本武问：“云雀怎么把你堵在墙角那里？”
“上次我不是迟到了，翻墙进的学校，当时还撞上阿武了。貌似被人看到举报给风纪部了……应该是今天才查到是我吧。”我淡定回：“刚好我今天想把一道题目做完再去找纲吉他们，结果碰到云雀前辈追杀我……”
“当时根本来不及带书包，”我随口道：“我跑了一圈，结果还是在拐角那里摔倒了，还崴到脚了。”
我嘴上在胡编乱造，脑中却回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只鸟。
也不知道云雀恭弥暗中观察我多久。
窗外那只小黄鸟……似乎在我那次使用异能的第二天，它就开始在教学楼外巡逻一般绕圈飞。直到今天下午，从午休开始，那只鸟停在了我那里窗外的树上。
“……迟到竟然可以翻墙进学校吗？！”沢田纲吉关注点偏移，并且大为震惊：“而且，是因为撞见了所以那天你们一起进教室……”
他当时还在想阿武怎么这么快就和小雀成为朋友了呢……
“是那天啊，”山本武扬眉：“当时我没看到学校里面有人……小雀没注意外面吗。”
“没。”我老实地摇头，并转头对沢田纲吉说：“阿纲不要打坏主意啦，不然就是我这个下场。”
沢田纲吉：“……”
他一脸难言地想起云雀前辈的浮萍拐。
狱寺隼人冷静盯着女孩的脸。
她在撒谎。
她就是个完全不讲理、受不了半分委屈的家伙，还借“做题”名义掩饰自己留在学校的目的……
远山雀是想要好成绩，可她绝不是一个多爱写作业，以至于留在学校不走的人。
题目在十代目家里也能写，不是吗。
十代目和那个棒球笨蛋完全被蒙蔽了……十代目对朋友的信任居然就这样被利用……
狱寺隼人冷冷移开眼神。
他会戳穿她的，但不是现在。
……
我到家的时候，狱寺隼人臭着脸，把包递给我。
他一向如此。
在我挥手向阿纲他们告别时，我注意到他气愤的目光。
？？？
我暗暗提高警惕。
他们走后，阿婆把我扶进房内，问：“明天要不要请假？”
我拒绝了。
“只是轻微扭伤啦，”我眼巴巴地看她：“阿婆你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
“……唉。”阿婆无奈道：“小雀，可别再有下次了，也不能总瞒着你妈妈。”
我点头。
这就是同意了。
*
次日上学，我定了偏早的闹钟。
但是当我走出门，看见的却是三个不知道在门口呆了多久的人。
暂且不说狱寺隼人，纲吉满脸困意，阿武倒是很精神，一脸阳光地朝我打招呼。
“小雀，早啊，”山本武笑道：“好巧，居然刚来就看到你出来。”
沢田纲吉：“……”
我笑出声：“什么啊……你们在等我？”
“嗯……”沢田纲吉摸摸脑袋：“你不是扭到脚了嘛……”
“那谢谢啦，”我看了眼时间，抬眼对他们笑道：“不过再不走，可能要迟到了。”
这回是纲吉接过我的包，山本武扶着我。
话说阿武是不是长得太高了……他扶着我的时候，很轻松地便拢住我的肩膀……嗯，离得有些近了。
我侧脸看他。
山本武正低眸看我，愣了一下后朝我扬起一个笑。
我察觉到他扶着我的手紧了紧。
对视几秒，他移开眼，又马上看我：“小雀？”
我大概是笑了：“阿武没谈过恋爱吗？”
山本武：“……哈哈，这个嘛，是没有。”
我没再看他，转头问纲吉：“纲吉也没有吧？狱寺君……应该也没有过？”
沢田纲吉抱着我的书包羞涩摇头。
啊……纲吉好像是喜欢京子来着？
不过京子好像没有要恋爱的想法。
“哼，”狱寺隼人不屑道：“比起这种无聊的事，不如去研究怎么变得更强，为十代目效力。”
我倒是持有不同的观点。
我不太喜欢要负责的正式关系，但单纯的感情……用来调剂心情，满足情绪需要的时候很有用。
“那小雀呢？”山本武问我：“有…过喜欢的人吗？”
抗拒恋爱但不拒绝别人靠近的她……
我：“……”
这个啊……
“没想过这个，”我转移话题：“再说了就算有我也不会谈恋爱的！专注学业啦……阿纲你昨天的进度我还没问呢，怎么样怎么样？
“十代目有我这个左右手，当然不用担心，”狱寺隼人嘲讽：“就算没有你，我也照样可以帮十代目提升成绩。”
我：“……”
眼见着一场大战要再度爆发，沢田纲吉与山本武熟练地分别拦住狱寺隼人和我。
我语气嘲讽：“狱寺君别忘了，昨天的数学测试我满分……你，貌似比我低个好几分呢。”
山本武笑着挡住我：“狱寺，小雀还受着伤呢……”
狱寺隼人怒气冲冲：“哈？别忘了你昨天晚上还要拍照问我题目——”
沢田纲吉满天大汗：“哈哈，马上要上课了啊，要不我们……”
“是的呢，”我微笑道：“等什么时候狱寺君答不出了，我也彻底就超过你了。”
“小雀……”
“狱寺……”
“我不会答不出的——”他咬牙道：“等你的提问能难住我再考虑能不能赢过我，远山雀。”
“哦？”我笑问：“你的意思是，要我一直跟随你的脚步吗？狱寺君。”
狱寺隼人：“……”
他呆住了，但很快脸色爆红地反驳我：“你在说什么鬼话？！”
“虽然要赢过你是我自己说的啦，”我思考道：“不过……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事实上，我已经开始赶超你了哦 。”
我一字一顿：“狱、寺、君。”
“……”
又一轮的劝阻，山本武和沢田纲吉头疼地拦住我们。
吵嚷间，我们到达学校。
在看见校门处身材修长面容冷淡的云雀恭弥时，我们齐齐噤声。
“云雀？”没想到是山本武先开口：“来巡查吗？”
云雀恭弥也像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微不可见地点头，视线转移到被几人挡住、在后面的我身上。
目光下移，他看着我裹着绷带的脚踝，微微挑眉。
但他什么也没做，任由我们进了学校。
*
我在两天后的下午拆了绷带，并基本恢复，跑跑跳跳也没问题。
周五的时候，我们考了外语，成绩出来，我与狱寺隼人一起排在第一名。只是我的口语明显低他许多。
于是在那天离开纲吉家后，我第一次没有与狱寺隼人分开，反而跟着他到了他兼职的地方，方便我问他口语。
我知道狱寺隼人是意大利混血，这方面确实比我强。
我坐在便利店靠窗的座位上，在询问完今天的试卷后就自顾自开始写作业，没注意收银处的狱寺隼人。
天色渐渐暗了。
“喂，”我面前的书上蔓延来一道影子，来者站在我身旁，提起他放在这边的书包：“你还不走？”
“马上来。”我收拾东西，单肩背起包，忽然意识到狱寺隼人竟然没有自己走，而是在等我。
有点奇怪。
我跟在他身后几米处出了便利店，天色已晚，连霞光也不剩几缕。
幸好今天提前告诉阿婆会晚些回去了……
前方的狱寺隼人忽然停住。
我：“？？？”
我转头看了看四周。
我们不远处是条长河，我甚至能听清流水潺潺的声音。另一边是街道的背面，只有一些走进去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小巷。
重点是，这里没人。
我狐疑地、慢慢向前。
狱寺隼人不会真被我气疯了，打算今天朝我下手吧？
“你那天，”他转身看我，神情冷淡：“是在撒谎吧？”
？？？
我愣了一下：“什么？”
“那天你留在学校，不是为了做题吧？”他露出嘲讽的冷笑：“你知道云雀恭弥要来找你……他为什么要找你？可别说是因为翻墙，这种理由……你欺骗了十代目，可骗不了我。”
狱寺隼人朝我走近一步：“你在瞒什么。”
……
就这个啊。
其实我觉得阿武多少猜到了真相……纲吉嘛，他有那奇怪的直觉，也估计察觉到一点。
只是他们都没直接问我而已。
银发绿眼的少年已经气势汹汹地站在我面前，与我对峙。
我后退一步，以减去身高带来的被俯视感，接着我抬眼，缓缓笑起来：“所以呢？”
“你想知道什么？狱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