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高级包厢内,江泽把祁彦拖了上来,挣脱开江泽的束缚后,他烦躁道:“你干什么?”
“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拦着我。”
江泽把包厢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转身回道:“我不拦着你,你把人家打出人命来那还得了。”
“那也是他先动手的,他该。”
祁彦走去包厢内的洗手间,查看自己嘴角的伤口,用纸巾轻轻擦拭掉血迹。
“嘶,狗东西,别让老子遇到,不然揍的比今天还惨。”
“欸~,嘶~疼死老子了。”洗手间内传来祁彦疼痛的声音。
江泽忍不住偷笑,去小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一楼高处大吧台的一人卡座上,江婧正在此处独饮,刚才祁彦他们闹出的动静,她都一览无余。
本来江婧看的正欢,结果自家哥哥一出现,立马慌张找地方躲藏了起来,等他们散去后,才重新出来。
江婧今晚身穿了一件黑色短款半高领修身针织裙,搭配了光腿神器,一双深棕色厚底长靴,座椅旁是自带的黑色鹅绒风衣。
耳朵上戴了一副适中的珍珠耳环,化了一个小烟熏妆。
她饮了一口特调鸡尾酒,说道:“看来我跟你还蛮有缘的嘛,祁彦哥哥。”
“啊咻”一声,在楼上调酒的祁彦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然而裤兜里电话却响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祁天’二字。
祁彦看了一眼,眉头紧皱,接起道:“喂,爸。”
电话那头透出一股威严感,道:“你小子是打算在外面鬼混多久才回来?”
祁彦犹豫了几秒,道:“我…晚点再回去看您。”
“喂,小倌呀,你别听你爸吓唬你。”
“你啥时候回来呀?奶奶都想你了。”祁奶奶抢过祁父手中的座机话筒。
祁彦换上一副欣喜的表情:“奶奶,我明天就回去看您。”
“好哟,乖孙明天就回来,奶奶在家等你哈,你可别骗奶奶哟。”祁家奶奶向祁父故意说道。
“不会的,奶奶,明天我肯定回去。”
“好好,奶奶就不打扰你了,挂了哈。”
祁彦挂完电话,眼睛有些酸涩,因前一个月跟父亲有了矛盾,自己已经在外一个月不回家了,期间都是住在妈妈买的公寓里,也很久没回去看望老太太了。
祁彦的母亲生完他不久后便离世,是由父亲一人抚养长大,父亲从小对祁彦的管教是非常严格的,能动手就绝不动口。
祁父的教育方式,祁家老太每次都会劝解,但祁父也只是表面上的答应,回去还是照打不误。
因此祁彦小的时候犯错误时是非常恐惧父亲的威严,长大后就开始有逆反心理,尽量都选择离祁父远远的。
隔天一早,祁彦回到祁家别墅,进门前管家和仆人都出来迎接,道:“少爷,您回来了。”
“嗯,奶奶呢?”
管家应道:“老太太在客厅,董事长在公司还没回来。”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祁家的别墅是庭院式中式风格,需要走过两个回廊才能到达主客厅,祁彦远远的就眺望到老太太在客厅中带着老花镜在刺绣。
“奶奶,你大孙回来啦。”他临近客厅时就开始喊道。
祁奶奶闻声扶了一下老花镜,看向外边,道:“小倌呀,你回来啦,快,快来给奶奶看看。“祁奶奶招呼着他来到自个身旁。
祁彦在其身边坐下,祁奶奶是左看看,右看看,道:“小倌呀,奶奶看你怎么瘦了些啊,是不是在外边没好好吃饭呀。”
“哪有,奶奶,我每次回来你都说我瘦了,其实我还长了两斤呢。”
“看来是奶奶上了年纪,老花严重了,看不出来了。”
祁彦听之笑道:“奶奶,你就算再老花,大孙你总是认得呀。”
祁奶奶温婉的笑了一下:“那是,我大孙还是认得的,你瞧瞧,奶奶又给你绣了新花样,喜不喜欢呀?”
“哟,奶奶,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呢,比您年轻时还了不得。”
祁奶奶被哄得满脸笑意,道:“你小子,就是嘴甜。”
“不过奶奶,你现在年纪也大了,老是刺绣对眼睛伤害也挺大的,要不就别绣了。”祁彦劝解道。
“不锈不行呀,奶奶年轻时就是干这个的,你让我现在不干了,我手倒是痒痒了。”
“那奶奶,你就少绣一点,好不好,算大孙求你了。”
“好,那奶奶一年就只绣两件衣服,一件给你爸,一件给你。”
“奶奶,可不可以换成更小面积一点的绣呢?这样您的活量也少些。”
“绣什么我来决定,你说了不算。”祁奶奶这会倒像是个孩子,与祁彦据理力争。
祁彦手扶额头,感到很无奈,心想只能顺着来了。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祁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客厅外,对着祁彦就是一顿责备。
祁彦闻言也不想吭声,对于他来说,说什么都是错的。
祁父来到他对面的红木沙发上坐起,继续道:“怎么?现在话都不会讲了?”
祁奶奶开始护犊子,道:“你怎么回事?孩子刚回来就开始训斥,谁家父亲有你这样的。”
祁父道:“妈,子不教父之过,我现在不好好管教他,免得他出去给我惹祸。”
“行,你别跟我说这些,你自己好好想想,孩子他妈走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对孩子太苛刻,让你凡事随孩子的心意来,你倒好,隔三天骂一次,隔五天就开始打。”
“你说说,你对得起孩子的妈妈吗?”
祁父听之也是心中烦闷,道:“我不打哪行啊,你看他小时候做的哪件事,不该打,就说五岁那会,邻居家好心过来拜个年,送了一个景胜镇的白玉兰面的青花瓷,结果人家刚把礼盒打开,他就给人碰摔了。”
“还有,七岁那年,张姑妈家的女儿过来与他一同家教,他不学习就算了,还把人家的作业本给撕烂了,关键是人家女孩子的脸上也给画的乱七八糟的,至此之后,人家就鲜少与我们家来往了。”
“还有许多我都懒得说了,这小子从小就调皮,要不是沈家那小子能治住他,指不定给我闯出多少祸来。”
祁彦在一旁听的直咽口水,想不到自己小时候干了那么多蠢事,关键是他老爹全给记住了,这让他以后怎么狡辩。
祁奶奶听闻看了祁彦一眼,笑道:“哎呀,男孩子小时候调皮点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说了,现在长大了,也知道懂事了,不就行了。”
“是吧,小倌。”祁奶奶转头问道。
祁彦眼睛瞬时对焦回来:“对,奶奶说的是。”
祁父嗤之以鼻:“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吃顿饭再走吧。”
没过多久管家就来吩咐,道:“董事长,饭菜已经备好了,可以开席了。”
“好,你先下去吧。”
“好的,董事长。”
祁父以及奶孙两人移步到饭厅,祁老太太刚好坐到两父子中间,开席之际,祁父眼尖的发现了祁彦嘴角的伤口,脸上立马严肃了起来,道:“你嘴角怎么了?是不是又出去跟人打架了?”
祁奶奶听之仔细看去,关心道:“诶哟,小倌呀,怎么回事呀,奶奶刚才都没注意到。”
“诶哟,奶奶看看,心疼死奶奶了。”
祁彦安慰道:“没事的奶奶,我不小心碰的。”
“怎么会碰到嘴角呢?”
“就…我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门上了。”祁彦随意编了个理由。
“那你也得配个老花镜了,那么大个门都能撞上。”
祁彦闻言笑道:“那倒不至于,吃饭吧,奶奶。”祁彦往祁奶奶的碗里夹了两道菜。
祁父心底里还是半信半疑,打算还是叫人私下去查他嘴角的伤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祁彦吃完饭后与祁奶奶继续聊了一会儿最近的趣事,祁奶奶虽听不太懂,但心底里也高兴,没聊多久,祁奶奶因上了年纪,容易疲劳,便回房休憩了。
祁奶奶休息后,祁彦也不想在家久留,便回了‘须尽欢’。
祁父知道他不想跟自己多待,也没过问,也回到了书房中,从桌面的文件中拿起一本项目书,看起最近集团的合作项目方案。
书房里的大钟一分一秒的走着,随着大钟的节奏,敲门声响起。
“进。”祁父说道。
秘书进了门,走向祁父面前的办公桌旁,道:“董事长,您让我查的小祁总近期的生活概况已经查明。”
“小祁总最近与江氏集团的江泽总新开了一家酒吧,规模一次性能容纳接近300人左右。”
“还有……”
“还有什么?”祁父问道。
“还有小祁总近期又开始往竞技比赛项目投资,自己还参与了赛车比赛。”
“什么!他不怕死吗?胆子也太大了!”祁父一听到祁彦玩危险项目,身体的血压就有些升高。
“董事长,您没事吧?”秘书凑近关心道。
祁父手扶胸口,缓了缓,道:“无碍,他嘴角的伤哪来的?”
秘书继续道:“听闻是昨夜酒吧内有人闹事,小祁总去处理,结果反被人揍了。”
“他?还能被人揍了?”
“看来现在这个地界,是谁横谁有理了。”祁父心中竟有了一丝欣慰。
“你再去帮我查查,我倒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连我的儿子都敢打。”
“已经提前查明了,是我们集团旗下分公司的合作伙伴,郑氏莱锦布艺有限公司郑甲家的小儿子,郑成。”
“喔,原来是他们。”
祁父思索了一番,招呼秘书过来身旁,凑近说道:“这样,你按我说的去做,先这样…然后…明白了?”
“好的,董事长,我知道怎么做了。”秘书说完后便退出了书房。
祁父在书房内喃喃道:“看来他真的有些变化了。”
随即拿起旁边的茶杯,刚进嘴,结果就被烫到,“嘶,烫死老子了。”
“管家,管家。”
管家闻声而来,“怎么了?董事长。”
“帮我换一杯温的。”
“好的,董事长。”
他起身来到一台老式留声机前,拨动拨杆,开启留声机,美妙的音乐声缓缓地流动出来,自己也自娱自乐的跳了起来。
手里拿着祁彦母亲的照片,嘴里念念道:“沐晴,咱们的儿子终于有所成长,你在天上应该也看到了。”
照片中的女子,与祁彦的双目极为相似,嘴角恬静的笑容彷佛活灵活现,祁父看着照片,左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嘴角依然扬起温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