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Price终于大发慈悲，给你们高强度出战一个月的小队放了半天假。正好联合反恐框架取得阶段性胜利，指挥中心难得飘着轻松的气氛，连Price的大胡子都欢快的翘起不少。你终于空闲下来，看着临时指挥中心墙皮上的裂缝都充满慈悲。

    你捧着一杯热茶，盘算着下班的计划，脚步轻快起来。你准备和Krueger聊聊?——这几天他的冷淡行径实在膈应人，得想办法增进一下这只“猫咪”的好感，把那远离的心重新笼络回来。

    然而从指挥中心出来，你转遍了训练场、武器库、宿舍，甚至是他常待着的监控死角，全都没见人影。发消息石沉大海，打电话也无人接听。你站在监狱门口的死树下，举着手机反复确认消息界面，眉头拧成疙瘩。聊天框里Krueger的头像还是默认的灰色剪影，一个小时前刚发的消息到现在都还未读。你脸上露出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网红表情包，茫然里带着点委屈，感觉自己像是被猫主子放养的那个 ，失落又无奈。

    你叹了口气，掏出Soap赞助的车钥匙，开着越野车往附近的城镇去。监狱距离城市挺远的，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温馨的小镇才逐渐在视野中铺展开来。特色的乡村楼房、熙熙攘攘的人流，久违的、充满生活气息的社会景象让你感到一丝新奇。随便找了家咖啡馆，嗅着咖啡豆被烘烤散发的香味，点了一杯外带的无糖卡布奇诺。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门口的绿植盆景上，红色的花娇艳欲滴，驱散了记忆里沉淀的灰黑色基调。中心公园的人很多，大家都趁着天晴出来野营、约会。干净平整的草地上铺着各色的野餐垫，摆着许多零食，孩子们追着足球跑来跑去，又礼貌地避开行人，老人坐在长椅上喂着鸽子，另一边远离人的地方在开狗狗聚会。

    咚的一声，一枚足球滚到了你脚边，穿着红色球衣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停在另一边的草坪边缘，大大方方地邀请你：“大哥哥，可以帮我把球踢过来吗？”

    你捧着咖啡，垂眸看向足球，脚背轻巧一勾，球便划过一个温顺的弧线，落回了他们的场地里，引来一阵欢呼。

    “嗨！帅哥？”身后突然传来娇俏的声音，两个穿着短裙的女孩举着冰淇淋，眼神里带着大胆的好奇打量着你。你今天的着装出自“时尚大师”Soap之手，又经由女士们的建议调整，效果微妙——简单的黑色紧身内衬搭着浅灰色的连帽外套，脖子里挂着星星状的银质衣链，工装裤裹着结实的大腿，战术腰带和腿挂连接着，勾勒出足够涩情的弧度，脸上的黑色口罩挟着生人勿进的距离。

    “你们好，姑娘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大概是这幅高岭之花的模样激起了人类本能的征服欲，胆大的那个往前凑了凑：“要不要一起玩？呃，我是说，去营地那边聊聊天，我们在搞活动。”话音未落，你突然感觉到来自远处的灼热视线，它的主人正不爽的上下扫着你的背影，气恼地等着回答。

    【看来逃走的猫咪自己找回来了，哈！】

    认出Krueger的目光如同喝水吃饭一样自然，你太熟悉他了，面罩下嘴角勾起了笑，低声拒绝了她们：“不了，今天有约。”

    女孩们对视一眼，失望地走开了。你装作毫无察觉掏出手机。聊天框里之前发的消息状态早就变成灰色的“已读”，但对面却迟迟不给回复。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又发了条消息过去：“你已经到镇上的话，推荐一下好玩的地方。”

    风里带着青草的味道，冲淡了面罩上浸透的火药味。街对面的甜品店里飘来甜腻的糖分香气，霸占了你的嗅觉。你放下手机，望着那边粉色的门牌，突发奇想：或许日后能凭着手艺自己也开家小店？不管是咖啡馆还是甜品店，都是让自己忙碌起来的不错选择，再时不时招待你那些个性鲜明的战友，也算圆了大家心里对和平日子的念想。

    【啊，我先一步达成的话，Soap绝对会羡慕的面目全非。】

    你扯了扯帽檐，将露出的上半张脸也盖在阴影之下，坐在街边的休息长凳上，盘算着自己的存款能否买下一栋双层小楼或者临街店面。

    【有院子更好，上次听Elias炫耀自家两个儿子养了条军犬？可以一起过来玩。】

    【在哪定下来？老家是回不去了，雇佣兵没身份。那美国？东欧？奥地利？】

    你下意识顿了顿，回头扫过公园的藏身之处，并没有发现想找的人。

    【已经走了啊。】

    【奥地利……Krueger的故乡啊，他会想回去看看吗？猫咪故地重游会应激吗？】

    太阳困倦地拿薄云擦了擦眼睛，慢慢悠悠地往西方走去。纸杯陪你在长凳上发呆到夕阳西下，害得它心中剩下半杯的苦咖啡也冷得不好喝了。思绪纷乱间，手机振动了一下。是Krueger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定位，备注是雇佣兵酒吧。

    你按着导航深入巷弄，越靠近目的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就越清晰。巷子尽头挂着盏破霓虹灯，“纵情酒吧”的英文霓虹灯闪着廉价的红光。门被推开时，一股混合着酒精、汗味和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地方你从来不来。

    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打在吧台附近勉强够看清酒保的行动。五颜六色的屏闪灯光照在舞池里扭动的人群身上。男人们赤着胳膊喝酒，女人们穿着紧身裙穿梭在期间。佣兵们或是卸除了武装在这寻欢作乐，或是穿着粗糙的装备来这里交流情报，物色下家。空气中浮动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喧嚣的放纵，完全可以用群魔乱舞来形容。

    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忍不住在心里吐槽Soap的审美。这一身行头让你看上去鹤立鸡群极了，吧台边上不好好衣服、裸着胸膛穿简单战术背带的Krueger都比你更融入这片混沌。

    要是他本人听见你这话，估计又要抱着你的腿喊冤——谁让你非得带着面罩耍酷，非要听信Ghost的鬼话穿上连帽衫涂上油彩，这不是把他的搭配全都破坏了吗！

    酒精。欲望。原始张力无处不在。

    你刚想走过去，目光却定住了。Krueger侧对着你，绑着白色巾带的手肘撑在吧台上，手里捏着杯威士忌，冰球晃动着，正低头和一个金发女郎调笑。当头巾用的伪装网包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你不知道他对她讲了什么，只能看见女人笑得花枝乱颤，纤手搭上他肌肉偾张的小臂，暧昧不清地在武器交叉样的纹身上来回摩挲。

    【好像来的不凑巧。这样冒昧的过去会打断他的好事吧？】

    你困扰的环顾四周。污言秽语飘来，难以抽茧剥丝地找出有用情报，那些冒犯的、肆意的目光实在是让你感到不悦。也许是你刚走进酒吧那副初入茅庐的样子太显眼，招来了猎人的觊觎。一个穿皮夹克的女人端着酒杯晃过来，指甲涂着暗红的甲油勾起你胸前的衣饰：“新来的？没见过你。和姐姐来玩玩吧。”

    Krueger注意到了你的到来，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紧了紧。

    【她真的来了……她全看到了。】

    “亲爱的，你在看什么？”金发女郎贴在他怀里，顺着目光看向门口，也发现了你可口的模样和调戏着你的猎人，“啊，又是一场好戏。别看他了。”她贴得更紧了，试图拉回他的注意力。

    他讨厌这种说法，莫名的怒火骤然腾起。他既希望你立刻马上离开这里，不要看到他这副沉沦的糟糕样子，不要成为这群野狗的“戏目”，又不知哪来的胆子，期待你会作何反应——

    会生气吗？会质问他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那他能“恰巧”掀翻你给他戴上的“正人君子”的紧箍咒，叫你知道他对你存有多么肮脏的念头。

    会马上离开吗？他搞砸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件了，但从没有这个猜想带来令他难以忍受的恐慌。

    会过来阻止他吗？

    ……

    你比他想象中更擅长伪装，任由女人将烟雾吐在脸上，眨眼的刹那间转换了工作状态，冰冷的眯起眼，拂开她的手，委婉但又不给面子地说：“我想我的名号足够响亮，小姐，你还不够格。”

    “哼？”女人不满地凑近，勾着你面罩的边缘，言语轻佻，“有多大？”

    你身形一晃越过了她，踩过黏糊糊的地板，径直走向旁边喧闹的赌桌，一脚将最近的佣兵踹开，拉过凳子砰地坐下，指尖变魔术般捻开一沓美金，按在堆积着筹码的桌面上。除了舞池里喧闹的鼓点，喝酒划拳的客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你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砸在每个人耳中：

    “奇美拉，‘深渊’。敢和我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