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循着鼬残留在幻境分身中那一丝微弱的查克拉,千代风希以最快的速度穿越风之国,最终抵达了火之国一片荒芜的丛林深处——宇智波一族的古老禁地。

    她到达时,望着四周弥漫的尘埃,以及冲破鼻腔的血腥气息,心中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

    “不会来晚了吧……”千代风希朝烟雾深处纵身钻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心脏骤停。

    佐助浑身浴血,虚弱地跪在地上,正挣扎着试图起身。

    而在他面前,宇智波鼬的身影摇摇欲坠。

    鼬的脸色是近乎透明的惨白,那一双裂开的万花筒写轮眼,满是蛛网般的红痕。

    过度的瞳力透支,频繁使用须佐能乎的代价,已将他残存的生命力焚烧殆尽。

    鼬朝着佐助缓缓抬起手——

    “鼬哥哥——!住手!” 千代风希大喊,朝鼬伸出手冲去。

    然而,还是太迟了。

    就在佐助被她的惊叫吸引看向她的瞬间,鼬抬起那只布满裂痕的手,精准迅速地按在了佐助的左眼上。

    “呃啊——!” 佐助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一股强大的查克拉瞬间涌入佐助的体内。

    万花筒写轮眼——移植完成。

    鼬的身体晃了晃,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如同儿时无数次做过的那样,食指轻轻点在了佐助的额头上。

    “原谅我,佐助。”

    下一秒,鼬的身体便直直地向下倒去。

    佐助愣愣望着鼬,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鼬哥哥——!”

    佐助听到千代风希声音的瞬间,整个人一震。

    余光中,千代风希的身影扑了过去,在鼬的身体重重砸落尘埃之前,将他接入了怀中。

    “鼬哥哥……鼬哥哥!”

    千代风希的微微颤抖,她用袖子擦拭着鼬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无助的像在多年前那个深夜里只会哭泣的女孩。

    “你……不该来的,风希。”鼬轻声道。

    千代风希摇头,她调动起全身的查克拉,掌心泛起绿色光芒,不顾一切向鼬的胸口输送。

    然而,注入查克拉的一瞬间,千代风希就感知到,鼬的全身经脉已然干枯,心脏的跳动也微弱得几近于无。

    “怎么会这样?”千代风希震惊道:“鼬哥哥你……你体内的绝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怎么会这样?

    怎么没有及时发现?

    该死……明明我已经这么强了,可是又一次没有保护住自己身边的人。

    千代风希缓缓低下头,低声道:“都怪我……明明可以更早察觉的。”

    “没事的……风希……”

    鼬的嘴唇翕动着,他抬手抚摸千代风希柔软的长发:“别自责……是我……刻意瞒着你的……我杀了全族的罪孽没消……没指望能活下去……是我故意不去砂隐村……看你的……我也怕你觉察到。”

    千代风希一愣,缓缓抬头:“怪不得,你最近每一次找我的时候都用了分身,那时候就已经病入膏肓了是吗?”

    鼬闭了闭眼,不忍心看千代风希破碎的表情。

    “我很抱歉,风希……”

    抱歉让你又一次经历了离别。

    “照顾好……自己……”鼬的目光涣散地落在千代风希脸上。

    “要……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偶尔……帮帮他……”

    鼬顿了顿,看向佐助:“如果……你想复活族人……佐助他……能帮上忙……”

    千代风希苦笑:“鼬哥哥,你这算是在拿我的族人要挟我和佐助结婚吗?”

    鼬的嘴角向上弯了一下,他艰难地摇了摇头,“我不愿意……为难你……可是……等我死后……佐助……他会想起来的……到时候……你跟他说吧……”

    鼬的的目光落在捂着左眼的佐助身上,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复杂。

    佐助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他的记忆一片混乱。

    千代风希为什么与鼬如此熟稔,鼬又为什么要对她那样笑?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让人不清不楚的话?!”

    佐助强忍着左眼的灼痛,厉声问道。

    鼬要死了?

    太好了!

    ……可鼬怎么会死呢?

    对!

    鼬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千代风希将视线从面色复杂的佐助身上收回,对鼬郑重道:“鼬哥哥,你放心吧,我会永远站在佐助这边的。”

    鼬望着千代风希,脑海中突然略过一个红发少年的影子,每次他见到他时,那个少年的目光总是投在千代风希身上。

    “给你添麻烦了……风希。”

    鼬轻叹,看了佐助最后一眼,而后,他指尖带着无尽的温柔,轻轻抚过千代风希发端精致小巧的金铃。

    “叮铃……”

    金铃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如同低声啜泣般的清脆声响。

    鼬的眼神彻底涣散了,脸上却浮现出一种近乎安宁的满足感。

    他喃喃低语,声音飘渺得如同梦呓:

    “岚……你来接我了吗……?”

    千代风希一直强撑着的笑脸,瞬间破碎,她睁大眼睛望着鼬,将他最后的笑容深深刻在眼中。

    一颗颗豆大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她深深吸气,将脸埋在他迅速冰冷下去的颈窝。

    “哥哥……”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舍。

    佐助死死盯着千代风希,心中不断掀起惊涛骇浪。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与他仅有几面之缘的女孩始终笑嘻嘻的,仿佛天大的事儿来了也不影响她没心没肺。

    她问什么会和鼬有这么深的感情?

    佐助正想开口询问。

    “喂!你……”

    突然,一股剧痛猛地席卷了他的大脑!

    比左眼灼痛瞬间增强不止千百倍。

    无数破碎的画面、被封印的情感、凌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他的意识!

    童年模糊的竹影……一个总是带着笑容的小女孩……她身边那个沉稳可靠的白衣青年……

    “啊啊啊啊——!!!”

    佐助嘶吼,猛地抱住几乎要炸裂的头颅。

    他踉跄着跪倒在地,身体在千代风希接住他的一瞬间蜷缩成一团,剧烈的颤抖着。

    尘封的记忆如同无数把利刃,将他切割得体无完肤。

    记忆的洪流裹挟着佐助,将他抛回久远的童年,一个阳光被茂密竹叶筛成碎金的日子。

    “哥哥,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年幼的佐助仰着头,小手紧紧抓着鼬的衣角。

    脚下的路蜿蜒曲折,远离了熟悉的木叶街道,脚下是他从未踏足过的幽深山林。

    他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小腿有些发酸,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目的地的好奇,这里的空气都带着湿润竹叶的清香,奇特但好闻。

    “去拜访一个特别的家族,佐助。”

    鼬低头看了佐助一眼,温和的眼神中是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一个和木叶的家族,甚至和任何你知道的忍者家族,都不一样的家族。”

    “不一样?”

    “他们的大部分族人,不修习我们所知的忍术。”鼬平静地回答。

    “啊?不会忍术?那不是很弱吗?”

    佐助下意识地问,在他小小的认知里,强大的忍者家族必然精通忍术。

    “不,恰恰相反。”

    鼬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目光投向竹林深处,“他们……非常强大,强大到需要将自己藏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深山里……才能保证这个世界的和平。”

    “强大又不会忍术?”

    佐助的小脑袋彻底糊涂了,他努力想象着,却获得一片空白。

    鼬这次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那笑容里包含着佐助当时无法理解的感情。

    当一片与竹林完美融合的宁静村落出现在眼前时,佐助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竹木搭建的房屋错落有致,一群身着素雅的白衣的人们,行动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脸上是平和安宁的神色。

    没有严肃的训练声,没有忍具的寒光,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响和偶尔传来的铃铛声。

    “好像仙人啊……”

    佐助喃喃道,感觉自己像来到了天国。

    就在这时。

    “咻——!”一道破空之声毫无预兆地从头顶袭来。

    “啊!”

    佐助吓得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抬头,只见一个小巧的苦无正颤巍巍地钉在他刚才站立位置旁边的竹竿上。

    紧接着,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从茂密的竹梢间洒落。

    一个小小的身影,像只灵巧的竹雀,在青翠的竹枝间轻盈地翻腾跳跃。

    她的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脚尖点在竹枝上借力弹起,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佐助看呆了。

    “喂!你没事吧?”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佐助回过神,发现那个女孩不知何时已落地,就站在他面前,脸上明媚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

    “你好呀!”

    她微微弯着腰,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向他伸出了手。“我叫风纪!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没吓着你吧?”

    “唔……没有。”

    佐助看了看朝女孩打招呼的鼬,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住那只温热的小手,被她一把拉了起来。

    “我叫佐助,宇智波佐助。”

    佐助郑重介绍自己,而后问:“你的全名是什么风纪?”

    “啊?”

    女孩眨了眨眼,理直气壮道:“风纪就是风纪!没有什么风纪!风纪就是我的全名呀!”

    佐助看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更懵了,求助般地看向哥哥鼬。

    鼬脸上露出了佐助当时看不懂的一丝笑容,朝他点了点头。

    “?”

    佐助心中不解,怎么会有人没有姓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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