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餐厅。

    温喻坐在餐桌前，背脊挺直，双手轻搭在膝上，指尖微微收拢。

    周振国，退役少将，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

    “温小姐。”他的声音低沉冷硬，像在训话，“餐具摆放，有什么问题？”

    温喻垂眸扫了一眼面前的餐具——餐刀与叉的间距比标准宽了0.5厘米。

    她抬头，微笑：“周叔叔，餐刀应距盘缘1.5厘米，现在约2厘米。”

    周振国挑眉：“怎么调整？”

    温喻没有动手，只是轻声回答：“但这是您家的餐桌，您的规则优先。 ”

    周振国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看向周叙白：“你教的？”

    周叙白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她自己学的。”

    沈凡之轻笑，给温喻夹了一筷子菜：“别理他们，父子俩一个毛病。”

    温喻耳根微热，小声道谢。

    厨房。

    温喻主动帮忙端甜点时，周母忽然开口：“小喻，能聊聊吗？”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好的，沈阿姨。”

    周母递给她一杯花茶，语气温和：“作为医生，我很好奇你们的DS关系。”

    温喻的指尖在杯沿摩挲，心跳加速。

    “作为母亲……”周母笑了笑，“我只想知道，他学会‘依恋’了吗？”

    温喻怔住。

    周母的目光柔软：“他从小被训练成‘完美军官’，情感表达……很笨拙。”

    温喻低头，声音很轻：“他很好。”

    顿了顿，又补充：“他会在aftercare时帮我揉手腕，会记住我讨厌芹菜……”

    “也会因为我哭，而取消惩罚。”

    周母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我就放心了。”

    书房。

    周振国背对着周叙白，声音冷硬：“最近案子怎么样？”

    周叙白站得笔直：“顺利。”

    “基金会那些女孩呢？”

    “证据链完整，陈氏翻不了身。”

    周振国转身，目光锐利：“我问的是——她们的心理状态。”

    周叙白沉默了一会儿：“……在恢复。”

    周振国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军区医院的心理康复科，可以接收。”

    周叙白接过，指尖微微收紧：“谢谢。”

    周振国哼了一声：“谢什么？我是为了那些孩子。”

    空气安静了几秒。

    周振国突然问：“温喻那丫头……知道你小时候的事吗？”

    周叙白抬眸：“不知道。”

    “打算说吗？”

    “……”

    周振国拍了拍他的肩，力道很重：“别学我。 ”

    阁楼。

    温喻本想找洗手间，却误入了周家的阁楼。

    灰尘在阳光下漂浮，角落里堆着几个旧箱子。

    她不小心碰倒其中一个——哗啦，一堆照片散落出来。

    她慌忙蹲下整理，却在看到某张照片时愣住——

    ——十岁左右的周叙白，穿着迷你军装，面无表情地站在靶场，手里握着一把比他胳膊还长的枪。

    ——他的眼神冷静得不像个孩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周叙白的声音响起：“迷路了？ ”

    温喻连忙起身，却因为蹲太久踉跄了一下。

    周叙白扶住她，目光扫过地上的照片，表情没什么变化：“小时候的训练照。”

    温喻小声问：“……疼吗？”

    周叙白挑眉：“什么？”

    “枪的后坐力……会震疼肩膀吧？”

    周叙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第一个问这个的。 ”

    他弯腰捡起照片，指尖擦去灰尘：“当时疼，现在不记得了。”

    温喻突然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以后我帮你揉。”

    周叙白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发顶：

    “批准。”  .

    回家路上。

    温喻靠着车窗，看着路灯一盏盏掠过。

    周叙白突然开口：“今天表现很好。”

    温喻转头：“真的？”

    “嗯。”他目视前方，“父亲喜欢你。”

    “怎么看出——”

    “他问你餐具问题。”周叙白唇角微扬，“那是他测试人的习惯。”

    温喻眨了眨眼：“那……沈阿姨呢？”

    周叙白瞥了她一眼：“她给你泡的花茶，是珍藏的大红袍。”

    温喻怔住，随即笑了。

    她悄悄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先生。”

    “嗯？”

    “我今天……看到你小时候的照片了。”

    周叙白“嗯”了一声。

    温喻轻声说：“很可爱。 ”

    周叙白：“……”

    方向盘猛地打转，车停在路边。

    温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捏住下巴吻住——

    “撤回。”

    “不准用‘可爱’形容你的Dom。”

    温喻在他怀里偷笑：“……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