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袁军攻势受挫,但主力犹存,正重新集结!守军强弩之末,危局未解!风雪之中,“曹”字大纛与一支庞大生力军突然出现在战场侧翼!是敌是友?!
那面猎猎招展的“曹”字大纛,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冰块,瞬间在混乱的战场上激起了滔天巨浪!
城上城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支突然出现的、杀气腾腾的生力军牢牢吸引!
“曹孟德?!” 袁绍在高台上看得真切,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惊疑不定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兖州平乱吗?!” 一股被背叛和算计的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曹”字大纛之下,曹操身披玄甲,外罩猩红大氅,策马立于阵前。他面容沉静,眼神锐利如鹰隼,手中一柄长槊斜指苍穹,槊刃在风雪中闪烁着幽冷的寒芒。他没有看长安城楼,也没有看袁绍的高台,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规,死死锁定在袁绍大军那因刚才爆炸和混乱而暴露出来的、脆弱的侧翼上!
“传令!” 曹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杀意,“虎豹骑为锋矢!步卒两翼压上!目标——袁绍中军侧翼!给某——凿穿它!”
呜——呜——呜——!
苍凉而充满进攻性的号角声陡然变得急促尖锐!
随着这号令,那支沉默的黑色洪流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杀——!!!”
铁蹄踏碎冰雪,刀枪如林!以曹纯、夏侯渊率领的虎豹骑为箭头,这支养精蓄锐已久的曹军,如同出闸的猛虎,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进了袁绍大军毫无防备的右翼!
轰——!
沉闷而恐怖的撞击声响起!
如同烧红的铁钎捅进了凝固的油脂!
袁军的右翼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虎豹骑的冲锋势不可挡!精钢打造的铠甲,锋利的马槊,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在袁军步兵阵列中犁开了一条血肉通道!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尸横遍野!
“挡住!给我挡住曹孟德!” 袁绍惊怒交加,声嘶力竭地下令!他完全没料到曹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更没料到他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但仓促之间,袁军阵脚大乱,侧翼被攻,军心本就动摇,哪里还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曹操的军队如同一柄精准的手术刀,无情地切割着袁军的躯体!目标直指袁绍所在的中军位置!
长安城上,所有人都被这惊天逆转惊呆了!
“曹…曹操?!” 皇甫嵩难以置信地看着城下那支骁勇异常、将袁军搅得天翻地覆的生力军。
“他…他是来帮我们的?!” 张辽拖着伤臂,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何莲立于城楼,风雪吹拂着她染血的衣袂。她看着那面在战场中左冲右突、势如破竹的“曹”字大纛,看着曹操那冷静而狠辣的指挥,心中瞬间明悟!【好一个乱世奸雄!好一个趁火打劫!他哪里是来勤王?分明是看准了袁绍与我两败俱伤,来摘桃子的!】但此刻,这桃子摘得正是时候!不管曹操动机如何,他这一击,彻底扭转了长安的危局!
“传令!” 何莲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所有能战之兵,配合曹军,全力绞杀城外袁军!给朕——杀光他们!”
“诺!”
城内的守军爆发出最后的力气,配合着城外曹军的猛攻,对陷入夹击、彻底混乱的袁军发起了最后的围剿!
袁绍大军在内外夹击之下,终于彻底崩溃!士兵丢盔弃甲,四散奔逃!督战队也被淹没在溃兵的人潮中!兵败如山倒!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袁绍在高台上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大军瞬间土崩瓦解,气得浑身发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在亲卫的死命保护下,狼狈不堪地向后败退!
一场决定关中生死的血战,在曹操这致命一击下,以袁绍的惨败告终!风雪中的长安城,暂时保住了。
数日后,长安旧宫,宣室殿(临时布置)。
战后的创伤依旧清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混合的气息。殿内气氛凝重。
何莲端坐于临时安置的龙椅之上,一身素服未除,但眉宇间已多了几分掌控全局的帝王威仪。她的左臂伤口被重新处理过,裹着厚厚的绷带。
下首,曹操、皇甫嵩、郭嘉、华佗以及几位核心将领分列左右。
重伤的赵云、吕布仍在救治,未能出席。
曹操立于殿中,甲胄未卸,风尘仆仆,但眼神锐利依旧。他向何莲微微拱手,姿态不卑不亢:“臣,兖州牧曹操,听闻陛下于长安立鼎,逆贼袁绍犯阙,星夜兼程,率军勤王,幸不辱命,击溃袁贼,解长安之围。”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将趁火打劫摘桃子的行为包装成了忠心耿耿的勤王救驾。
何莲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曹卿忠心,朕心甚慰。此次击溃袁贼,曹卿当为首功。” 她话锋一转,凤眸微眯,语气带着深意,“然,袁贼虽败,元气未伤,必卷土重来。且董卓余孽尚存,天下诸侯,虎视眈眈。长安残破,非久居之地。不知曹卿,以为朕当如何自处?”
这既是考校,也是试探。她在问曹操的态度,也在问曹操给她准备的“出路”。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早有腹稿。他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陛下明鉴。长安残破,四战之地,确非帝业之基。臣以为,陛下当效法古之圣王,暂避锋芒,以图再起。臣之根基,在于兖州、豫州,毗邻司隶。臣在许县,新筑一城,名曰‘许都’。此地北依嵩岳,南临颍水,地势险要,物阜民丰。臣请陛下,暂移圣驾于许都!以许都为根基,内修政理,外讨不臣!待扫清寰宇,再回銮长安,重光汉室!臣曹操,愿效犬马之劳,为陛下前驱!”
迁都许县?!
将天子置于他的地盘之上?!
殿内众人脸色微变。
皇甫嵩欲言又止。
郭嘉低头饮酒,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
这是赤裸裸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曹操终究还是露出了他的獠牙!
何莲静静地看着曹操,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他那层忠臣的外衣。她当然知道迁都许都意味着什么。
那将是彻底的寄人篱下,成为曹操手中的傀儡和棋子!她这个刚刚血誓登基的女帝,难道就要如此屈辱地开始她的统治吗?
然而…长安残破,兵微将寡,强敌环伺。
曹操虽然包藏祸心,但眼下他确实是唯一能提供庇护的势力。
拒绝他?
她拿什么去对抗袁绍的反扑?拿什么去应对其他诸侯的觊觎?
绝境中的选择,总是如此残酷。
何莲沉默了许久,殿内落针可闻。只有她指尖轻轻敲击龙椅扶手的细微声响。最终,她缓缓抬起头,凤眸之中,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挣扎,只剩下一种冰封般的平静和决断。
“曹卿之言…甚合朕意。” 何莲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许都…便许都吧。”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殿外弥漫的风雪上,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虚无的飘渺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朕旨意,即日准备,迁都——许县!”
迁都之议已定,众臣退去准备。
空荡的大殿内,何莲疲惫地靠坐在龙椅上。
一名宫女悄无声息地快步走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何莲猛地坐直身体,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霍然起身,甚至顾不上帝王的仪态,失声道:“什么?!子龙他…他怎么样了?!” 随即不顾一切地冲出大殿,向着赵云养伤的偏殿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