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晴

    官衙里,一排官吏分站在两侧,中间围着一背着篓筐的采药人和一脸色苍白的女子。

    那女子被绳子束捆着,一动不动地摊跪在众人面前。

    采药人被吓得惊魂失措,即便有一群围着仍浑身颤抖不停。

    “为何要绑着?”廖凡问,看着这女子虚弱的样子好像也不需要束着绳子。

    江城主解释:“修士有所不知,这女子看似虚弱,实则力气大得很,也是好几个人才擒住她。”

    这也就是一群官吏聚集在这小小官衙里的原因,哪怕是被束了绳子,也怕她挣脱开来。

    沈鸢走至采药人和女子面前,观察着两人的表情,一位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一位额头汗珠细密:“具体什么情况?”

    江城主吩咐下去:“还是让这采药人来说吧,他是第一目击者。”

    “是...是...”采药人应承着,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用袖子擦过额间的汉。

    “我叫佟大,与许家是旧识,自然也是认得许姑娘的。”采药人停顿,接着说:“我们两家虽然同以采药送药为生,但关系甚好,偶尔缺什么药都会应急借一下对方。”

    “今日我按照往常去祁南山采药,只是今日要采的药比较稀疏,前山没采集够足额的数量,我就想着去后山撞撞运气。”

    “后山?”沈鸢闻言,错愕地问,随后她踮起脚尖小声问着荀济:“后山可是从神医处下山的必经之处吗?”

    “是。”荀济只回答了一个字。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许晴晴。”采药人说到此有些惊恐。

    廖凡质问:“你不认识许晴晴吗?怎么见到熟人会如此害怕?”

    “谁人不知许晴晴失踪了数日。”采药人惶恐,“谁知是人是鬼?”

    沈鸢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许晴晴,脑海里闪现了一个人,被魔虫控制住的齐洛,他们抓到齐洛师兄时,也是拿着束魔绳捆着,如今两人状态一模一样。

    她不禁怀疑,一女子流浪在外却仍力气大得很,要么是有好心人收留她照顾她,要么就是和齐洛师兄一样被无意识地操控了。

    可是观察着许晴晴的状态,沈鸢觉得后者更可信一点,“然后呢?”

    “然后,她竟然开口说话,反复问着我是否要找神医治病?”

    “她还说了什么?”

    采药人连忙摆手摇头,着急地说:“我..其余我..不知晓了,我一见她就害怕得很,连忙下山来了官府报差。”

    许晴晴紧闭着双眼,全程未说过一个字,好像一个没有意识的玩偶般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情绪。

    廖凡推了推许晴晴:“许小姐?许小姐?”

    许晴晴依旧无动于衷,看来从她那里问出什么是不可能了。

    “又是跟神医有关系。”荀济小声呢喃着。

    沈鸢又问着:“你可还知晓什么相关的?”

    采药人挠了挠头,沉思片刻,身子一起,灵光一闪,“我不知该不该说。”

    江城主温和的嗓音响起:“没事,放心大胆说。”

    “自许夫人腿受伤了,许姑娘就一直想治好她,所以一直在城中寻医。”

    廖凡猜测着:“那就是说有可能许晴晴去找了神医?”

    官医此刻前来给采药人开了一剂镇定药,采药人喝完药,状态好了很多,他不敢自作主张,于是问:“各位大人,我可以离开了吗?”

    江城主侧头问沈鸢他们:“几位修士可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没有了。”

    说完,江城主眼神暗示身后的一个下人,下人拿出一塌银钱交给了采药人,“多谢,这是城主赏的。”

    “谢城主!”采药人接过钱,连忙磕头跪谢。

    采药人走之后,沈鸢想支开了所有无关人士,只留下江城主和小厮。

    江城主还有些不放心地问:“真的不需要他们帮忙吗?”

    沈鸢:“不用,有我们在就够了,况且人多了可能还会麻烦。”

    江城主很信得过他们,摆了摆手,所有人有序退下。

    荀济将许夫人给的菅城合作医馆药铺的名单给了小厮,劳烦他派人去走一趟,问清楚那日许晴晴是否按时送药?在何时失踪的?

    “目前所有的人都跟神医扯上了关系,不得不往神医上猜。”沈鸢说着。

    荀济:“神医一出世,城里就接连失踪几位女子...”

    话还没说完,他的话就被江城主打断,“神医普及天下,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自己的儿子在神医那里当徒弟,说神医坏话不就是说他儿子坏话吗?他自然不允许他人忤逆神医。

    “江城主误会了,我们并非是说神医有意害人,只是结合江公子传递的信息外加上近日来探查到的线索,我们怀疑此种行为并非出于本心,而是被歹人所控。”

    荀济鞠躬行礼,解释着两人之间的误会。

    江城主:“几位可有什么想法?”

    沈鸢主动上前,“我现在有个想法,可还需要验证。”

    “哦?”

    沈鸢走至许晴晴身边,刚刚她特意留下了许晴晴,并叫众人先向许家人隐瞒找到许晴晴一事,就是为了验证她心里的猜想。

    许晴晴像睡着了一般,死寂,沈鸢手指对上她的鼻尖察觉不到任何的呼吸,哪怕是一点微弱的气息都没有。

    她手腕一翻,一股灵力出现在掌心里,手向前推至许晴晴的心脉之处,将灵力输入。

    淡蓝的灵力缓缓进入许晴晴的身体,下一秒许晴晴口吐出一大滩鲜血,血里还滚动着一只魔虫。

    江城主见状,神色大惊,慌忙退后几步。

    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这场景震惊到。

    荀济大步走上前,护住了江城主,防止魔虫突然飞进他的身体里。

    沈鸢嫌弃地用灵力将魔虫收进一个罐罐里,又敷了灵力加固罐子,生怕还没有死的魔虫爬出来。

    没了魔虫的控制,许晴晴整个人身子瘫软下来,直接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之中。

    死了!

    应该说在她被魔族控制的那一刻就死了,只是因为魔虫在强行控制她的身体,让她看似一直还活着。

    实际是她早死了。

    “又是魔虫!”廖凡愤恨地说,魔虫害了他的师兄,如今又出现在祁南城害了这么多人。

    他恨不得立马把背后凶手找到,狠狠揍上一顿。

    “魔虫?”江城主见此血腥,有一阵反胃,他强忍着不适,“是何物?”

    “魔虫是魔族用来控制人的,人体一旦噬入魔虫就会慢慢被它啃食掉意识,逐渐被操控。”

    沈鸢边说边捏了个清洁决,“凡人很难承受住魔虫的入侵,只有魔虫在身体那一刻,哪怕没了灵魂和识魄,也会被操控,直至魔虫出窍。”

    许晴晴就是这个状况,如今魔虫离了她的体内,她只是一句死尸了。

    江城主听闻,眉头紧锁着,“你是说,城里出现了魔?”

    沈鸢点了点头。

    “那这魔虫可是侵占了神医的身体?”

    沈鸢不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按照江诚偷偷塞给他们的纸条上写着确实是妖邪作乱,神医被控,可那日她和荀济进距离观察过蒲藤子,并未发现什么魔虫入侵的痕迹。

    像齐洛、像许晴晴被魔虫入侵后都有一个显然的特点,就是双眼空洞,而神医并没有,或许是神医受人威胁了。

    于是,她只好回应,“还不太能确定。”

    有了魔的存在,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对于城主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护卫一城的平安,江城主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知该怎么办?

    荀济看出他的急迫,好心安慰着,“江城主勿太过担忧,此事我们会上报掌门,派人来处理。”

    “当下江城主要做的事就是封锁住消息,加大人力护城,防止消息走漏,引得城民恐慌。”

    “此事还是有劳玄天宗了,如若需要帮助的地方尽情说。”

    “还真有需要城主帮忙的地方!”沈鸢眼神一转,打定一个主意,“城主可否在城里一荒僻之地租一个小屋舍,够我们三人住就可以了。”

    “哦?可是城主府照顾各位有不周到之处?”

    沈鸢说要租个小屋舍,江城主下意识地以为是府里下人怠慢,疏忽了他们。

    沈鸢连忙否认:“城主说笑了,府里招待我们极其用心。”

    “我们推测这些女子是在神医处引起背后真凶的主意才会被害,至于背后真凶真正的目的还不得而知。”

    “按照日期,后天就该是第六位女子失踪的日子,我想一步打入敌营,引出真凶。”

    “原是如此,此事交给我吧。”江城主畅快应下来,直接吩咐了下去。

    “还要劳烦江城主好好护住许晴晴的尸体,先不要让旁人知晓,尤其是许父许母。”沈鸢补充着说。

    沈鸢这么做一是怕许父许母哀伤过度,二是怕打草惊蛇,引起背后真凶的防备。

    “知晓了。”江城主应着。

    出了官衙,几人站在衙门前,阳光正烈,微微刺眼,官衙里有些阴冷,现在出来晒太阳舒服多了。

    廖凡:“沈师姐,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廖凡的鹰鹰被他安顿在了城主府,没有带在身边,此刻他有些无所事事。

    “去王寡妇家!”

    沈鸢一个箭步直接踏上了马车,就听见廖凡哀怨地嚎叫:“还去啊?”

    他一天连跑了三家,感觉浑身腰酸背痛,要累死了,好想躺在床上睡大觉。

    “当然!”

    荀济拍了拍沮丧的廖凡,先一步踏上马车。

    沈鸢掀开马车的侧帘,探出头催促,“怎么还不来?”

    廖凡心如死灰地踏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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