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ework 73

    岑寂也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气靠近,在暖和的房子里格外有存在感。

    他缓缓在柯抑身旁坐下,见她一本正经地端坐着,故意逗她,“怎么不看我?”

    柯抑想回一句“你有什么好看的”,但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说实话,眼下说这句话实在有违她的良心,因为就刚刚那匆匆一瞥来看,确实是有点好看的。

    但是她又不能不回答岑寂也的话,因为她很清楚地察觉到了岑寂也话里隐隐藏着的故意的挑逗,然而她也不能顺从心意地回答,这样一来,她刚才在心底的预谋极有可能也会被摆在岑寂也的面前。

    柯抑脑子里简直是打架现场,但就在一旁温热的气息存在的时间越来越长的时候,她终于出声说道:“我在想事情呢。”

    而后,敢在岑寂也接着问在想什么事情之前,她连忙站起来,准备回房,“我也先去洗澡了。”

    只是,还没等她抬脚,岑寂也懒懒地开了口,“我房间里没有吹风筒。”

    整个公寓只有一个吹风筒,被柯抑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闻言,她去自己房间把吹风筒拿过来,顺带拿了一条新毛巾,“擦干净了再吹,干得才快。”

    柯抑丢下这句话,忙转身回房里去了。

    客厅里,岑寂也大喇喇地靠在沙发里,也就这空暇时间,他才能露出原本的少年意气,姿势嚣张,仿佛没有任何的烦心事一样。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他将头发吹了七八分干,手机铃声便突兀地响了起来,岑寂也将视线扫过去,显示的是自己的秘书。

    他看了主卧一眼,而后拿起手机去了阳台。

    “岑总,柯氏那边着急了,城东那边要求企业交的保证金他们交不上,说是钱都投在董氏那边的项目上了,柯氏派了个负责人在我们公司等着见您。”

    “董屹川那边我会联系,至于我,休假了,有事等我回去再说,他们乐意等,就到接待室待着。”岑寂也说道。

    “另外,最近记得跟秦氏那边联络,别让柯氏钻到银行去借钱,他们什么时候开口跟我们借钱,我就什么时候休完假。”

    秘书应了声“明白”。

    柯氏如今的资金都因为此前他们的大意,全部被套牢在董氏针对他们的项目上,而如今,柯氏想要在城东项目中获利,就只能从银行或者合作企业借钱,而柯氏作为外地企业,在安岚这一片的银行借钱,原本就存在信誉问题,所以他们唯一的方法,就是回浔苏搬救兵。

    而前段时间岑寂也和秦远他父亲秦东洋吃的那顿饭,以及借着饭局送出去的那套翡翠首饰,以此要交换的资源也不是直接利益,要的是秦东洋的妻子、也就是秦远他母亲娘家背后的支持,秦母是浔苏人,手中握着的便有能够让柯氏接到资金的银行资源。

    敌人之间,唯一能掌握住对方的,唯有利益。

    只要柯氏跟岑氏开了口借钱,那么,岑寂也就是柯氏二人的债主,到时候,想要做些什么,难不成还做不成。

    只是……

    他转过身,看向屋里,只希望这件事能顺利完成,不要烦扰到柯抑。

    柯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却只看见客厅空空荡荡,擦头发的手顿住,就在她差点以为今天的一切难不成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时候,阳台的方向传来了响声,岑寂也走了过来,拿过柯抑手上的毛巾,带着她到沙发上坐着,而后极为上手地替柯抑擦着头发。

    柯抑愣了愣,终于回过神,“怎么去阳台上了?”

    “听说国外晚上会有人飙车,我出去看看吵不吵。”

    柯抑笑笑,“放心好了,傅薇挑的房子,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岑寂也一边轻柔地将毛巾摁在头发上,一边问道:“以前在浔苏,跟她们玩得挺好?”

    柯抑明白他话里的“她们”,应该是包括了之前在BlueNight里见过的明姒几人。

    她点点头,“她们很照顾我。”

    “盛洲也是?”岑寂也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提起来这个人。

    “我跟他接触较少,”柯抑说着,“怎么会问起他?”

    岑寂也也就是随口一问,回了句就是忽然间想到的而已,然后拿过一旁的吹风筒。

    这段时间一来,柯抑都被关在家里,到英国之后也忙着做设计,没时间打理头发,所以此时的头发长度倒是比之前高中那会要长很多。

    头皮部分吹干了,最后剩下发尾的一点点,被岑寂也拽在手里,仔细地切换着冷热风吹干。

    柯抑很轻易地偏过头去看岑寂也的动作。

    像是最平淡日子里的最平淡的一个动作,柯抑动了动,而后整个人几乎是半窝在岑寂也怀里,嘴上说着,“头发有点长了,前几天想着剪短一点的。”

    “为什么要剪短?”

    “方便。”柯抑答道。

    发尾的湿润水汽终于消融在空气里,岑寂也将其打散,而后语出惊人,“那明天我给你剪。”

    柯抑吓了一跳,“你会剪吗?”

    这段时间以来,在各社交场上、饭局酒局上被各种华美词语夸得天花乱坠的年少有为的岑少爷,此时听闻女朋友的询问时,脸色久违地出现了一丝空白。

    显然,他只是在此情此景之下说出来了这个提议,但他并不会剪头发这项技能,于是,岑少爷说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我可以学。”

    柯抑似乎是觉得这幅模样的岑寂也有些好玩,于是在他怀里转过身,几乎是侧坐着,逗问他,“怎么学,现在可没有模特来给你练手。”

    岑寂也看出她的故意,于是漫不经心地捻着她的发丝,“谁说我要找模特了。”

    柯抑疑惑。

    岑寂也:“反正我也只会给你一个人剪头发,那就拿你来练手好了,总之,熟能生巧,等过过十几二十年,我再给你剪头发,就决定没问题了。”

    他话里的“十几二十年”太让人心动,柯抑心跳都快了一拍,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头发要交给一个完全不懂得理发,甚至从来都没拿过剪刀的大少爷手里,她想想还是算了。

    “算了,我觉得你不太行。”

    岑寂也对于柯抑对自己的不信任感到很不满意,于是在柯抑想要起身去把毛巾丢到洗衣机里的时候,将她拉回了自己怀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柯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完全被岑寂也箍在怀里的状态,一只腿屈起给她当靠背,另一只腿则在前面压着她的脚背,至于双手,环抱着柯抑,让她动弹不得。

    柯抑顿了顿,这个完全被环抱的姿势,不管她想从哪里着力站起来,都会跟岑寂也产生一些不可言说的接触。

    偏偏岑少爷还挑着眉,微笑唇边的笑意简直像是纨绔子弟调戏好人家女孩一样。

    “刚刚那句话,重新说。”

    柯抑不明白那句话里有什么深意,还以为岑寂也只是不乐意自己说他剪发技术不行,于是乐呵呵地重复了一遍,“我觉得你技术不太行。”

    岑寂也眼睛有一瞬间危险地眯起,他没想到这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柯抑的重复还加上了“技术”两个字。

    这句话听起来更让人恼火了。

    刚干的发尾在动作间溜进柯抑的脖颈间,有点凉。

    但是冰凉发丝之外,脖子似乎还有另外一种触感。

    是岑寂也的手。

    少年的手捏住柯抑的后颈,像抓住了一只狡猾的猫最致命的地方,慢慢摩挲。

    柯抑能察觉到一点危险,但不知道危险的来源,直至最后,捕猫者见这小朋友还一脸天真模样,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两句话对于男性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只好身体力行的替自己证明一下到底行不行。

    空气在交换之中一点点消失。

    柯抑在这样的紧急关头想到的却是,自己这一年来都没有去游过泳,是不是因为这个,自己的肺活量下降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呢。

    一直到后面,岑寂也结束了这个吻时,柯抑还懵着。

    岑寂也却没有完全停下,只是轻笑着,轻吻、追吻过去。

    柯抑吓了一跳,往后仰。

    岑寂也就跟着追过去。

    终于如愿以偿地接了个轻轻的吻。

    只是这一回没等岑少爷再追,柯抑也不管会不会碰到哪里,只管着赶紧从他怀里撤离,而事实上,她也成功撤离了。

    似乎是把人追急了,柯抑迅速恢复到了那种“生人勿近、谁敢冒犯我我绝对敢跟他对碰”的那种冷漠状态,在离开之前,丢给了岑寂也一个安分一点的眼神。

    岑少爷失笑,看着柯抑进了房间,视线落在她放在了桌子上忘记拿的手机。

    动作迅速,拉黑了两个电话。

    柯抑回房间之后,才终于将那一层冷漠面具给摘下,不断平复心情,以及自己脑子里在亲吻中忽然闪烁的某种不可言说的想法。

    但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岑寂也将手机递给了柯抑,而后,一点也没记着柯抑让他安分点的眼神,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

    “圣诞节快乐,女朋友。”

    时间一瞬间像是被拉回到了一年前,那天的圣诞节早晨,岑寂也就是这样在她头发上摸了一把,说这是某个国家的习俗,给人带来好运的。

    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回忆,但现实里只过去了那么一瞬间。

    柯抑展颜,“一周年快乐,男朋友。”

    两人都没有过多的言语,柯抑在心底默默许了个愿。

    她极少许愿,但是这一次却是异常的虔诚,愿望没有别的,她只希望——

    她和岑寂也,能一直好好的,哪怕只是像今天这样平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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