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防的大眼无法承受群众悲伤的目光，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就像李行藏想得那样，这人是个职业打假人，收了别人的钱故意来这里找事。
由于他一气之下说秃噜了，被在场的某位警官直接拿下。
“小李老板，我们能给您还有于警官拍张照片吗？”午时的热闹渐渐消退，李老板刚从后厨走出，打算问问于斯时的情况，就见几个年轻人拿着手机脸红红地看着他们。
“嗯？”李行藏指了指自己，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想拍她和于斯时，又不是什么明星。
“嗯……我们都很支持你和于警官……”小姑娘脸上的微笑莫名让李行藏浑身一冷。
等等？
“什么叫……支持我和于警官？”李行藏茫然地看着他们。
“啊……你们不是……”少女们见她这个反应也惊讶极了，难道他们磕错了？
于斯时以拳捂嘴，尽量将笑意压了下去， “这里可以吗？”他主动拉着李行藏站到白山黑水前。
搞什么？李行藏不解地看着于斯时的动作。
高挑的男人刚才帮忙的时候就脱下了外套，此时高领毛衣的袖口挽到手肘，右手随意插在西裤的口袋里，左手则搭在了李行藏的肩膀上，闲适随意，嘴角的微笑潇洒不羁。
“人家要帮你宣传呢，配合点。”男人贴近怀里娇小的李老板轻声说道。
啊啊啊啊——
姑娘们的姨母笑越发灿烂。
哦~这么回事啊~
李老板恍然大悟，既然于警官配合出镜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他的皮相是经历过雪城大爷大姨们认证的“精神”！
“这样呢？”李老板努力伸长手臂，想像于警官那样搭肩，但她显然低估了于警官的身高和肩宽。
“哈哈——”于警官毫不留情地嘲笑，被李老板狠狠瞪了一眼，只得憋笑地配合她轻轻弯腰。
“我们拍完啦！”没等李老板摆好Pose，那头拿着手机和相机的少女们突然说道。
“欸？”李老板疑惑地看着他们，自己还没摆好呢。
“可以看看吗？”于警官自然地放下搭肩的手。
“当然可以！”
于斯时接过相机，显然，这位拍照的女大应该学过系统的摄影，不仅设备专业，连抓拍的角度都恰到好处。
李行藏也凑过来看，于斯时轻轻弯腰让她看得更清楚，旁边的手机又悄悄举起。
嗯……怎么说呢？
即使是还没有修的生图，这组照片也足够打动人心。
白山黑水前，只是普通的午后阳光。男人低头含笑，女人翘眉薄怒，但眼中却是笑意满满。
只是……李行藏挠了挠脖子，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好有生命力。”一旁的少女看着同伴手机中的照片，虽然设备不同，但相似的构图和人物却传递了相同的氛围。
李行藏听了这话一愣，和于斯时对视一眼。他们一个有伤在身的狼妖，一个早就死了的吸血鬼，竟然被这群少男少女夸奖有“生命力”。
“谢谢你们。”李行藏诚恳地说。虽然她刚才觉得有点怪，现在看来，没有怪异，人家明明是一片好心！
“那……可以合影吗？”一个女孩儿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这次李行藏干脆地应道。
“朱网，来！”于斯时朝另一边摸鱼的朱网招手。
“来了老大！”
看着朱网颠颠跑过来，几人又是一阵激动。李老板家的伙计叫于警官“老大”哎！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总是看着他们笑得灿烂，但李老板这个人一旦对什么事认定了，就很难改变。
这群小朋友，是好朋友！
灿烂的笑容定格在老李家大饭店的粗犷装修前，也定格在他们的相机中，经过李老板和于警官的同意，与中午的赌约共同在某短视频平台大肆传播。
【这老中医看着就靠谱！】
【啊啊啊——我的CP是真的！】
【有他的联系方式或者店面吗？】
【谁？于警官？】【老中医】
【楼上你也想去看肾吗？】【回楼上，我可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有病咱就看嘛！】
【坐等，看好了我也去！】
【倒是给个中医的地址啊！】
【沈大夫好像没有自己的店，可以去饭店碰碰运气。】
【药膳看着真香啊~】
【李老板的麻薯也很香！】
【羡慕这群姐妹，竟然真的在雪城见到了他们！】
【对啊，我前段时间去雪城，根本没看到于警官。】
【只有一只养在后院的大狗子！狗子真帅！图jpg】
【我问了，那狗子其实也是于警官养得。】
【狗似主人形啊……】
……
【发现个事，于警官是不是还没追上啊？】作者赞过。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作者赞过。】
【笑死，主包在场肯定发现了什么。】
【李老板好像还没开窍呢！】
【主包出现！】
【那他每天去那帮忙李老板难道没有多想想？他肯定是图啥啊！】
【据李老板说，他们是革命友谊，同生共死那种。】
【emmm……没在一起，但同生共死的革命友谊……】
【更好磕了！】
李行藏简直不敢发现自己看到了什么。她只是例行检查网上的动向，前两天药膳和打赌的事情被人录下来发到了网上，她怕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这才上网来看看，这怎么——
“什么和什么啊？！”唯美的构图，俊男靓女相视而笑，挺拔的腰身在不经意间触碰着她的手臂，配上BGM，氛围拉满。
要不是李行藏是里面的主人公，她都觉得好磕。
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李行藏摸着下巴，突然想起于斯时刚来雪城时在洗浴中心那次和大家一起聚餐，钱哥那张“轰动”雪城群聊的暧昧照片，里面的主人公都没变的。
好家伙，之前还只是雪城范围内的谣言，现在都传到网上了。
“与你一起吃”，CP名都出来了。
“李老板，怎么了？”于斯时一边嚼着小饼干，一边来到吧台给兰香浇水。
没错，于老大虽然神志不清了一段时间，但恢复之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兰香留下的气味，找到了被李老板关在酸菜缸里的“脱水兰花”。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李行藏狐疑地看着他，手机上正播放着二人摆POSE时的情景。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于斯时看了会儿视频，突然笑得温柔，“BGM配得不错。”
可不是嘛，《暮光之城》，讲吸血鬼的。
于斯时仍然是那副万事不挂心的样子，特别是这次大战过后，他比从前还要显得漫不经心，就连帝都特调处总部让他回去他都是派夜鹰过去，美其名曰边养伤边找线索，可李行藏没发现他有什么动作，反而每天在店里帮忙。
店里的客人还没走完，陈静仪一家似乎在找什么雪城的小众打卡地，其他客人也在议论接下来的行程。
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她突然觉得于斯时有点危险，另一种意义上的。
看着于斯时的表情，李行藏觉得……好像不该问他的。
“我这不是在配合你炒CP吗？”在李行藏焦灼的几分钟内，这段经常出现在婚礼上的背景音乐终于结束，于斯时也抬起头来，脸上又恢复了熟悉的吊儿郎当。
李行藏扬起了眉，“炒CP？”
“对啊，”于警官坦然点头，“现在饭店在网上正是有流量的时候，咱们两个的CP粉都在帮忙宣传呢！”
李行藏看着他点进账号后台，不过短短几天，又长了两万粉，“哪怕是百分之十呢，都可能会来雪城打卡的。”他一本正经地分析。
李老板万万没想到，自己开个饭店竟然还要炒CP，流量这碗饭，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怎么样？李老板，我这么为饭店着想，没有什么好处吗？”于斯时仗着长腿，即使趴在吧台上也和李老板差不多高。
“于警官说呢？”李行藏假笑地看着他，“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配合我宣传饭店不是应该的吗？”
“当然不！”于警官大惊失色，“吃住我是可以付钱的，但炒CP这事可是在出卖我的肉——”
“停。不要再说炒CP了，也不要口出狂言，可以吗，于警官？”李老板努力心平气和，但威胁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想锤人的真实想法。
于斯时被她捂住嘴巴，只剩下弯弯的凤眼，看着像只振翅的山雀。顺着他的目光，李行藏发现又有人举起了手机。
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吗？李老板深沉地想。
“于警官想要什么样的好处呢？”李老板微笑地说。
“嗯……”于斯时一副沉思的模样，真的很让人有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我觉得刚刚李老板的话也有道理，我的吃住的确都靠李老板接济。这样吧！”于斯时像是想到了好办法，“我也像朱网一样在这兼职，这样你也是我的老板，配合你宣传饭店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了。”
李行藏怀疑地看着他，“你刚刚还说那是在出卖肉/体。”
“那也得是李老板需要我的肉/体啊……”于斯时又靠近了几分，热气打在李行藏的鼻梁上，暧昧的眼神突然让她想到了刚才的视频。
该死的颜狗！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