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

    36.

    徐靳译听见身后的人传来一声哽咽,整个身体愕然顿住,手上的动作也不在挣扎,就这么任由她抱着。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哭了?

    “哭什么?”徐靳译转身去擦拭她的眼泪,此刻他竟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刚刚碰到你伤口了?”

    狸轻摇摇头,双手还挂在他劲瘦的腰上,眼眸里都是面前这个俯下身来的少年担忧她的样子。

    既没碰到她的伤口,那她哭什么?

    徐靳译是真搞不懂女人这种生物,狸轻看着他紧锁着眉头,低着沙哑嗓音喊他:“公子……”

    闻言,徐靳译听见她的声音,毫无防备的抬眸,两人就这么突然的撞上视线。

    那是徐靳译第一次看到那样好看的眼睛。

    才这么看了她一眼,徐靳译的目光忽然呆滞了一瞬,只见面前的女子抬手搭在他的脖颈上,眼睛亮亮的看他,娇媚道:“公子,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徐靳译摇了摇脑袋,极力想寻回几分属于自己的意识。

    “你……”

    该死的女人,对他做了什么?

    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完,狸轻便勾着他一起倒在了床榻上,徐靳译被迫压上她,垂落的黑发挠在她颈间,微痒。

    两人胸膛相贴,徐靳译两手固定撑在她躯体的两侧。

    他隐忍般喘息一声,呼吸都犹为性感,狸轻听的心痒。

    “公子。”

    她白皙的手腾出一只去抚摸他已布满薄汗的脸庞,娇柔的嗓音轻轻喊他,似在蛊惑。

    狸轻看着他隐忍又克制的模样,连喉结都在下意识上下滚动。

    “你这般不愿沾染情欲的模样,若是我将你这朵干净又一尘不染的高龄花拉下脏污不堪的欲望里——”

    她指尖游移,从他的脸庞一路向下,像用线条描摹着他的颧骨,而后指尖缓慢下移,手捏住他的下颌,微抬,迫使他强行对视。

    “你说,公子会动情么?”

    他已是她掌中物,池中鱼。

    视线相撞,她看见他幽深的黑眸深邃,分神之际,徐靳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漆黑双眸死死锁着她。

    “你到底……”

    他低头,从她身上移开目光,脑袋昏沉又有些不受控,忍着杀她的冲动想继续把话说完。

    他抬头,重新看向她:“做了什么?”

    狸轻闻言,手轻而易举挣脱他的桎梏,白皙的双腿搭上他的腰际,蛊惑的眼眸深深。

    “公子你猜呀?”

    她媚笑一声。

    徐靳译尚存一分自己的理智,他按住那条搭在腰上准备作乱的大腿,阴鸷的目光略显嫌弃,怒道:“滚下去!”

    “我不。”

    狸轻拒绝,勾着他的身体前倾,不知为何,徐靳译的身上总能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和以往那些厌恶的男人皆有不同。

    两个人的胸膛贴近了些,徐靳译的双眸不受控的对上她的眼睛,脑子里紧绷着的一根弦顷刻间断了。

    狸轻的眼睛漂亮而蛊惑,他像是被诱导了似的俯身凑近她,可身体和深处的意识在极度抗拒着,他在反抗她的蛊惑。

    狸轻眸光中透着自信,她的魅术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抗的住。

    她知道,徐靳译也不例外。

    只要看了她眼睛的男人,都会对她动情,不沾染任何情欲的男人也同样难逃此劫。

    徐靳译欲抬手捏住她白皙下颌,迫使她仰头,四目相对,骤然受了某种蛊惑的他微微俯下身体。

    他咬牙切齿,想要停住朝她低下的身子,薄唇不受控制的正要吻上她的,狸轻本能的下意识去迎合。

    “你这女人……”

    徐靳译强行停下动作,他垂头深吸一口气,捏住她下颌的手忽然向下,毫不犹豫掐住她的脖颈,声音低而沉,眸光阴鸷:“是想死吗?”

    掐她的力度只用了三分,他竟想借此来找到自己的理智。

    狸轻没觉得多难受,因为眼前将要动情的男人被她控制着,脖子上的牵制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少年说这句话时,眼睛是看着她说的,好巧不巧,不受控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狸轻能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松了劲儿,徐靳译像是幡然醒悟过来,他低下头不去看她的眼睛。

    但显然没用。

    狸轻得逞一笑,身上这个少年抗拒的意味极其明显,狸轻搂住他,往怀里带。

    徐靳译顺势埋头在她怀里,呼出的气息灼热滚烫,少年凑近她颈间往里拱了拱,有种贪婪的迷恋她身上的味道。

    狸轻察觉到他的亲近,嗔笑道:“公子竟还有这般粘人的模样么……嘶……疼……”

    她痛呼一声。

    这臭男人……

    竟然咬她。

    “你还会喊疼?”

    徐靳译毫不留情的在她肩颈上咬了一口,直到口腔里有血腥味蔓延开来,他才逐渐意识回笼。

    狸轻的肩头上被咬出了一块血红的淤青,那是徐靳译咬出来的。

    徐靳译微抬头,额前的黑发遮挡住他几分浓密的眼睫毛。

    漆黑的眼眸眯起,两人再度对上目光,狸轻眼里的他整个人看上去无比清醒。

    狸轻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他又开口了,带了几分鄙夷。

    “就这点小伎俩,”徐靳译退开几分压在她身上的距离,手钳住她下颌,“也敢如此大胆的勾引我?嗯?”

    狸轻刚刚缠在他身上的手脚扫兴的松开,不敢置信的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咬你的时候。”

    徐靳译边说边直起躯体坐在床沿,眼眸斜睨着看了她一眼。

    狸轻坐起身的同时愣了一下,双目呆滞着,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她是青丘未来的狐族之首,是要让天下男人皆沦为她的裙下臣,唯她独尊。

    还有她的魅术,若是放眼青丘更是顶尖的存在。

    他怎么可能破除的了?

    遇见徐靳译之前,她遇到的那些男人没有一个人能扛得住魅术的蛊惑。

    可偏偏徐靳译扛住了。

    徐靳译看她呆愣的表情,嗤笑道:“怎么,没能诱惑住我,你还不高兴了?”

    狸轻转头瞪他:“你属狗的么?”

    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徐靳译忽然倾身凑近她,抬起她下颌,语气没什么耐性:“若不是这些天你没在我眼皮子底下暴露本性,早在你跟着我那天我就已经把你杀了。”

    狸轻怔了一下。

    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狸轻丝毫不怕他,目光直视他漆黑的眼眸,肯定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妖了。”

    “是。”

    他不否认。

    “为什么?”狸轻不明白。

    既然早就知道她是妖,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杀了她,还让她跟在身边那么久?

    到底是为什么?

    狸轻又恍惚间想起两人在人间那段时间,她和他走在繁城的大街上,她道人间美好,他却阴鸷的说再美好的人间也有妖祟作乱。

    不知为何,她竟突然之间懂了徐靳译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她自嘲一笑,原来是说给她听的。

    是在警告她吗?

    徐靳译没有理会她,而是起身往门口走,正要推门离开,狸轻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公子,可以不走吗?”

    徐靳译一顿,眼眸不禁望向她,他冰冷厌恶的目光对上她怜弱的眼眸。

    又是那句话。

    徐靳译听的厌烦。

    他还是不搭理她,骨节分明的手已经触上门把,开门就要走。

    狸轻看他要走了,着急的说:“公子!你不能走!你被我标记了,我要是在这里遭遇不测,你也会死的!”

    徐靳译微怔,抬脚的动作停住,他冷淡抬头,眯起眼眸看向坐在床榻上的她,咬牙道:“你敢暗算我?”

    “我只是怕你突然就扔下我,”狸轻声音突然底下来,“不过公子您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让你护我一些时日。”

    徐靳译微挑眉,轻嗤一声:“你还用我保护?”

    狸轻:“……”

    两人的关系目前是彻底有隔阂了,狸轻失落地垂下眼眸。

    门口传来“砰”地一声响,徐靳译摔门走了,留她一个人在草屋里。

    殊不知,徐靳译在草屋门外站了许久,他靠在墙壁上,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发呆时,脑海里忽然闪过刚刚发生过的画面,他一惊,摇摇头将刚才那不堪入目的画面挥走,抬手捂了一把脸。

    深呼吸。

    乱了乱了。

    最开始建设起来的道心全乱了。

    该死的女人,竟敢乱他道心。

    徐靳译烦躁的离开,往京城的方向去了,一路上也杀了不少的妖祟。

    夜幕时分,狸轻才听见草屋外有动静。

    她走下床榻,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眼眸里映入几分明亮火光。

    是徐靳译。

    少年坐在门口外生了火堆,似乎是在火架上灼烤着什么,香气四溢。

    狸轻抬脚走到他身后,小声喊道:“公子?”

    徐靳译闻言,他回过头。

    “你……没走?”

    她试探性的问。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手买了些,凑合着吃吧。”徐靳译从旁边捞了把木凳放到她面前,见她坐下又开口,“我不是怕死,我是怕你连累我,所以你最好安分点。”

    徐靳译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手里的动作也没停过,从烤架上取下一只烤好的烤鸡,掰了一小只鸡腿递给她。

    狸轻伸手接过,应道:“公子不杀我已是万幸,早晨的事绝对没有下次了。”

    徐靳译瞥她一眼,才转头将注意力放回火堆里,考量着火候。

    看着眼前认真做一件事的少年,狸轻心中有某种私心隐隐做出改观。

    这个人上一秒还想着怎么杀她,下一秒就细心的怕她饿着。

    徐靳译一整天都在这两个想法里无限循环,简直是又恨又心软。

    等等……

    他竟开始对妖手下留情了?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里涌上来,想发泄又不知道如何做。

    这一夜格外的安全,徐靳译把草屋里的床榻让给了狸轻,他在屋檐顶上守着夜,吹着冷风。

    两个人就这么在山脚下的草屋里整整生活了半个多月。

    这些天相处下来,徐靳译还是忍不住的嫌弃身边的人,但狸轻不在乎。

    至少公子没有丢下她。

    徐靳译除了早上出门去京城、小镇、村落里斩杀妖祟以外,其余时间都待在草屋里练剑。

    狸轻就躲在门口的后面看着草屋外的少年舞剑。

    她现在每天的乐趣也就仅次于看徐靳译修炼了。

    某天夜里,两人坐在屋檐顶上看着夜色风景,夜空上的月光很明亮。

    狸轻盯着月光,问身旁人:“公子为何宁愿待在这一间小草屋里也不上山呢?”

    明明再朝上走一段路就可以回长云山了。

    他便是自那里而来。

    徐靳译顿了半响才答:“人间有妖一日,便不能袖手旁观,这是师尊立下的门规。”

    那是长云山戒律三千中的第十条门规,徐靳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妖祟不除,他难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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