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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会一直下

    过了大概一周左右,陈八月她们编排的话剧如约汇演,她特地从学校的官网拷贝下来发给周凌。

    周凌在深圳忙了一周,光是会议都占用他三四天的时间了,忙的脚不沾地,但也没忘记像所有小情侣一样打电话给八月腻歪。

    艳阳高照的日子,天空澄澈得如同一块被擦亮的蓝玻璃,没有一丝云翳敢来玷污这份纯粹的蓝。

    梧桐树叶蜷缩起边缘,在刺目的光线里显出半透明的黄绿色,蝉鸣声从树荫深处炸开,此起彼伏的声浪里裹挟着暑气。

    周凌从深圳回来的这周末,上官家,楚家,周家受邀参加他们生意场上的朋友的婚礼。

    地点在颐和路。

    五俩黑色迈巴赫无声地驶入别墅区,车牌是低调的白底红字,前挡风玻璃下摆着通行证。

    头车停下,司机迅速绕到后排,恭敬地拉开后门。

    先踏出来的是一双锃亮的牛津皮鞋,裤线笔直如刀裁,深灰色中山装一丝不苟。

    是上官家的阿公,喜爱了一辈子的中山装。

    随后是一位穿着香云纱旗袍的阿奶,银丝盘发,颈间一枚翡翠坠子水头极好。

    她搭着阿公的手臂,步履从容,身后跟着两名穿藏蓝制服的随行人员,手里提着包装考究的贺礼——红绸包裹的檀木匣子,隐约露出烫金字的边角。

    老一辈的比较讲究这些,事情都备的很足,基本没让上官婉儿操心。

    年轻人未必认出他们,但长辈们已纷纷起身。

    后头的车内走下来的是上官婉儿和陈承,车窗贴了深色防爆膜,但未完全遮挡,隐约可见后座人影的轮廓。

    从车里迈出的男人约莫五十岁,身高近一米八,肩背挺直如松。他穿一件BC深灰三件套西装,剪裁考究但毫无logo。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平光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

    并未立刻走向公馆,而是站在车边等了几秒。

    后座随即探出一只保养得宜的女人的手,指尖涂着裸色哑光甲油,腕上一只满绿翡翠镯子,水头极透。

    优雅地搭住他的小臂下车,耳垂上的南洋金珠随着动作轻晃,光泽温润。

    上官家向别墅内走去,后头紧跟着楚家和周家。

    随行人员将礼物递给接待处。

    上官家的阿奶从手包里取出一个绒布小袋,递给新娘:“郁奶奶托我带的老物件,保平安的,请一定收下,给她的孙媳妇的”

    里头是一对这家人的老辈生前留下的龙凤金锞子,比任何商场买的都贵重。

    上官家谈不上是业内新贵,但确是传统商界的独树一帜。

    家中长辈在业内很有话语权,认识的人,掌握的资源也多。

    八月这些小辈们,新郎新娘给他们单独包了一辆商务车在晚上七点过来,七点之前都是长辈们的“寒暄”,小孩子肯定不感兴趣的。

    暮色沉降,水晶吊灯的光晕在香槟杯上折射出碎金般的光点。

    七点整,宴会厅的雕花大门无声滑开,侍者躬身退至两侧。老一辈仍在主桌寒暄,而属于年轻一代的暗涌,才刚刚开始——

    周家长子,商界新锐,lp定制西装,内搭纯白温莎领衬衫,今日没戴领带,领口松开了一粒扣。

    腕表是周父送的百达翡丽5196,表盘极简,皮鞋是John Lobb Phillip II,鞋底几乎无声。

    携着周家长女周粥走向别墅的主人,礼貌问好。

    周粥穿衣打扮倒是和这些女孩反着来,怎么舒服怎么来,logo见多了,也就无所谓了,随便穿了件拉夫劳伦的连衣裙,脚踩了双TOD'S的小高跟,一条珍珠项链,恰到好处的锁骨,腰线和身高。

    楚然走在他们身后,精致的松弛感,Brunello Cucinelli亚麻混丝西装,故意不熨平,营造漫不经心的褶皱,内搭V领羊绒衫,露出锁骨上一枚小小的刺青。

    少爷叛逆期纹的。

    左手小指戴家族传下来的翡翠尾戒。

    他其实没什么礼貌的,也不管这些,就这么懒散的斜倚在钢琴边和混血酒保小姐调笑,英语里偶尔夹带法语短语,但遇到长辈立刻切换成字正腔圆的“陈叔叔好”

    旁人轻声嘀咕,嘴里传来“周凌”这个名字,倒也奇怪,他们明明是一同下车的,却唯独少了周凌和陈八月。

    八月在下车时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踝,周凌也恰好没接住她,就这么摔了一下,不过也不是很严重的伤,轻微破皮,可八月是个很怕痛的孩子,一点痛都吃不消。

    这会蹲在地上额头轻微冒了点汗珠,她今晚挑了一件Loewe的军绿色连衣裙。

    不是常规的硬朗军绿,而是掺入灰调的雾霭橄榄绿,像被雨水浸湿的苔藓。

    正面看是极简的直筒廓形,转身时后背突然收出一道隐秘的曲线,用隐藏式抽绳勒出腰身。

    前短后长的斜切设计,走动时露出八月骨节分明的膝盖与修长小腿。

    很衬她的肤色,白皙的皮肤之下是红润的毛细血管,戴了一块佛玉在颈部,下车前随手扎了一个丸子头,显得锁骨更细了。

    周凌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的后脖颈出了神,他总是对她身上的一切都不由自主的发起呆来。

    “还能走吗”周凌把她扶起来“搭着我的手臂,可以吗”

    “嗯,走慢点”

    他步子迈的很慢,他跟上她的脚步,在别人看起来是特地放慢速度走的。

    他们走进公馆内,新娘的朋友只在杂志,电视上见过周凌,还从没线下见过真人。

    这一看见都激动起来,就差跑上前要签名了。

    新郎新娘是在留学的时候认识的,两人一个学校,远在异国,还都是一个城市的,是老乡了。

    后来接触慢慢认识才知道新郎的家世显赫,新娘小时候一直很喜欢的那部电影,新郎的家里投了几个亿砸了进去,才得以让它票房大卖,商人们赚了好大一笔。

    这也就是为什么新郎他们家和上官家走的近了,都是商界的“勇者”,敢投资,敢试错。

    新娘的家庭就是典型的体制内,很稳定,她靠自己兼职为自己赚取留洋海外的生活开销,在那里也会打好几份工。她很懂事,懂事的叫人心疼,还好她遇见了把她当块宝的另一半。

    两人从哥大研究生毕业后新娘立即回到国内进入司法系统,考了法学博士,成为一名国际法律师。

    年轻人需要为自己的前途负责,他们也在为今后的小家庭打造一个小乐园。

    新郎新娘家教好,出生也好,对谁都彬彬有礼,有时候两口子心眼好到长辈们都害怕有骗子过来骗他俩。

    楚然没脸没皮的走过来“呦呦呦,这是谁家的小公主啊”

    八月一直挽着周凌的胳膊,没放下过,他也任由她牵着。

    她轻声叹气,没理他,拉着周凌往长辈和新郎新娘的方向去,周凌走的时候朝楚然礼貌的点了头。

    楚然没接应。

    周凌穿着Cifonelli巴黎西装,肩部像衬衫袖般有自然皱褶,腰线比意大利版型更高,视觉拉长腿型,把周凌本就很优越的身材比例拉得更协调了。

    “你好呀上官小女”新郎打趣的说道。

    八月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郁公子”她也学他。

    郁家小时候和上官家走的比较近,因为他们有合作,一起投资电影,有的聊,所以小八月经常追着郁南靖用小奶音叫“哥哥,哥哥”的。

    不亦乐乎,后来他们一家人因为一些原因搬去了北京,后面就联系的少了。

    但他们讲究人情世故,以前也有交集,小辈们结婚,也发请帖,自然是要来意思意思的。

    郁家前几年就听说周家领养了个青少年,圈子里说这位周家老幺从小被保护的很好,有些单纯不谙世事。

    其实圈子里传来传去总有些漏网之鱼,有些东西还是得靠自己的眼睛去看,耳朵去听。

    郁南靖年长他们六岁,有些事情…自然是摸得透的。

    今日这整晚和他的接触下来,并不是他们那些人口中说的“不谙世事”

    周凌也很喜欢与身上有价值的人交谈,他能学到东西,他的脑子会一直思考…

    别墅区往后有一个小草坪,八月在屋子里待久了总觉得闷,出来透了口气。

    夏夜的草丛里,萤火虫三三两两亮起,像被风吹散的星屑,忽明忽暗地浮游。

    一点幽绿,两点淡黄,在浓稠的夜色里划出细弱的弧线,倏尔消失,又悄然浮现。

    楚然也和那个混血酒保玩腻了,也跟着八月出来,准备找点乐子。

    他的乐子就是喜欢逗女孩,别人以为他有什么正经乐子,其实不然。

    “小  八  月~”

    “别叫的这么恶心”

    他扭到她身边,抱着手臂“周凌真是你男朋友啊”

    “嗯”

    “你爸妈知道吗,你找了个小男模”

    “说什么呢你”八月在草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朝他扔去。

    楚然身子一歪,躲过去了。

    双方都知道是在开玩笑,只不过这玩笑来的有点突然,八月一时间觉得眼前这个楚家少爷已经在某一天变得无药可救了,她实在是不想跟她扯上关系,也不想和他登上同一个微博热搜。

    就留给那些前赴后继追随他的女孩们哈。

    八月不再理他,转身就走,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人的话语。

    他突然从身后来了一句“他就是个捡来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这句话不轻不重的,八月恰巧听到了。

    她转头,疑惑“你刚说什么?”

    周凌已经和郁南靖聊完,他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可以派上用场。

    他在找八月,这时新娘过来提醒“她在外面的草坪看萤火虫呢”

    “谢谢您,秦小姐”

    以过来人的经验,她一眼就看出这群小辈谁和谁有端倪了。

    周凌从露台下去,来到草坪,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楚然开始耍无赖,大声的喊出来“我说!周凌他就是个捡来的你还真把他当回事儿了!”

    八月再也忍不了,她早就看不顺眼他了,以前是碍于两家的面子放他好几马。

    她直接抬手一个清脆的巴掌下去,楚然被打懵了,捂着半边红肿的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周凌也懵了,垂在身侧的手先是攥得关节泛白,又突然松开,急忙跑过去拉住八月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

    楚然见周凌来了,也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全都咽到肚子里,低耸着脸回屋子里了。

    周凌握着她的手腕还久久未松,再松开时,手腕已经泛了一圈红晕。

    他拉起她的手掌心仔细查看“手疼不疼”

    “我又没被打,疼什么”

    他轻声笑“作用力是相互的,看你打的那么猛,手心里的肉应该也很疼”

    八月抬头看他,问他你都听到什么了。

    他全听到了,所有的。

    他安抚她的手心,“这世上能让我在乎的事并不多,没必要生气,每件事都生气的话,我还活不活了”

    她轻轻锤他的胸口,覆在他胸口处说“好疼,亲我一下”

    几乎是撒着娇的语气。

    他照做,她如愿。

    回程的路途中下了几滴雨水,梅雨节气还并未完全的结束。

    八月突然想到什么,打开和周凌的聊天窗给他发了条信息。

    【雨不会一直下,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车窗内倒映着两个人的心事。

    他看到信息了,回了个娇羞的表情。

    这条信息,他应该会记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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