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了居然立刻有人提亲,老熟人,风寻。为了他儿子。
暮雪第一反应是没反应。
原来当年的主角光环所导致的人见人爱青梅竹马版魔怔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啊。
客客气气的表示两人不适合,温和坚定的从两人的地位两人的实力等等开始自我否定两人不合适,最后在风旋受伤的目光下暮雪带着诡异的愧疚感和死了大半的脑细胞落荒而逃,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然后风旋默默的离开,一副孤单落寞的样子,他红着眼圈说他是不会放弃的!暮雪心底尖叫,你是忧郁王子还是新晋偶像还是花美男!拜托不要这样诱惑我!
一晃大半个月都过去了,其他的提亲的人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些冲财势而来的小势力,就算有几个大的那恐怕也是冲着玄烈的面子。毕竟她是个普通人身份,高贵的魔法师不可能娶一个普通人。暮雪耐着性子过了这么多天没把提亲的人扔出去,最后终于受不了了,和自家老爸说一声,她带着青翎阿默出去玩去,不对,是巡查商铺,玄烈的私人商铺。
对自家闺女玄烈自然是什么条件都要无条件答应的,暮雪手里有他拨出来的暗卫也有不少她自己训练的影子,人身安全不用担心。玄烈絮絮叨叨叮嘱着注意事项,差点化身优质老妈子,还好没人看见,不然他在水族树立的冷面形象就全毁了。暮雪笑吟吟的自家老爸说什么她答应什么,乖巧的很。青翎在一边不停的笑,也不知道有多么好笑。
终于,天色不早了,玄烈停下唠叨,暮雪走出自家大门一拐拐到没人的地方,动作迅速的换装,不多时一个白衣翩翩发丝飘逸气质颇有几分出尘意味的漂亮公子出现,往额头上拍一个长长的疤痕,再罩上半片玉面具,他走到青翎旁边,俯身一礼:“姑娘,小生桃墨在此有礼了。”唇角挂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她,青翎则眯起了眼睛,暗紫色光芒一闪而过,“哥哥,再玩这种把戏我就不理你了。”
“哥哥的小桃夭,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啊。”阿默在旁边眨巴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抱拳一礼,“桃墨兄,在下青墨,幸会。”“青墨?好名字!哈哈,幸会!”“青墨大哥,我哥哥很好吧?早说了他不是暴力狂了!”“妹妹,他是你什么人,嗯?”暮雪立刻威胁的一挑眉,“哥哥,不要问啦,人家害羞~”青翎捂脸娇羞状,“好你个青墨,居然抢我妹妹,看打!”暮雪大笑着举着把随便摸到的扇子就要敲阿默。
三个人就这样笑闹着往前走,他们的第一站是水族大本营旁边的城市,澜城。
城市之间的距离还是很远的,不过大城市里有专门的驯化魔兽厚翼鸟,这种鸟为二阶灵兽,飞行和耐力都非常好,性格温顺一直是作为训练飞行魔兽的首选。一只鸟可以乘坐四人,一直都非常抢手。暮雪带着妹妹和阿默包下了一只鸟,虽然阿默完全可以作为代步鸟,不过体验一下这个也不错。身下的鸟全身都是灰褐色的柔软羽毛,由于飞行所带动的空气流动十分温和凉爽,暮雪欢欢喜喜的盘做在鸟背上,虽然她打扮的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贵公子,不过在妹妹面前,前世她做林清儿时那跳脱不着调的性子又快冒出来了。
一路顺风的到了澜城,暮雪带着妹妹和阿默在城外就停下了,澜城郊外是一大片很漂亮的自然风景,有低低的小山,飘带一样的一条河,还有覆盖了整个地面的草地和几棵树木,裸露在地面上的光洁的大石头。青翎跑到河边,“哥!是二月兰!还有酒酒花!哇,野生满天星哦!”欣喜的声音传来,暮雪宠溺的看着妹妹,真好。“今天我们在这里露营吧?”把酒酒花那毛茸茸的花揪下来,将花蒂送入口中轻轻一吸,记忆中那熟悉的甜蜜充斥口腔,好怀念的味道。“今晚烤鱼烤肉看星星!”“都听妹妹的。这里的月亮带一点紫色,看起来还是很好看的。”“那哥哥要煲汤给我喝!”“馋丫头,保证把你喂饱!”
支帐篷的活阿默主动揽过去,青翎下河叉鱼去了,暮雪支起炊具随手一个火球术开始烧水,又不必找柴禾又清洁干净,非常好。
叉鱼的活不怎么好干,青翎脾气上来了乱叉一气,还往水里发了几个风刃术,结果那些鱼就被腰斩了,暮雪拿出刀来处理那些可怜的鱼,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阿默晚上主动守夜,暮雪仰躺在草地上,身后是帐篷还有一块大白石,看着天上那略带紫色的硕大月亮,口中随意叼着一根草茎,青翎枕着手臂,一个一个的辨认着天上的星座,良久,“为什么就没有北极星呢。”北极星,是可以辨认回家的方向的星。
“我在这里没有找到古筝或者古琴。”暮雪答非所问,她坐起来随手取出一杆横笛,十分朴素,是和哥哥一起上学时买的,略坐起身靠在石头上,嘴唇轻轻嘬起,一曲>便被吹了出来,曲调略有悲伤,暮雪面无表情的吹着,手指跳舞般律动,不多时一曲吹完,她微闭了下眼睛,唇间有一丝咸腥,大概把嘴唇咬破了。
青翎粗鲁的抢过笛子,烦躁的乱吹一气,有时候气流掌握不好就什么声音也吹不出来,她没多久就更烦躁的停下来,大口的喘气斜瞥安静的姐姐:“偶尔缺个氧,感觉不错是不是。”看月亮什么的就是个错误决定,空惹人思乡引愁。“是。”暮雪看着她轻笑一声,两人骤然暴起攻向对方,最后以青翎钳住了暮雪的脖子暮雪手指点向她的心脏结束。
“果然是不行了。”暮雪温声笑道,眼底泛起了淡淡血雾,那被压抑下来的东西开始不安分的翻涌。
“二位好兴致。”嗓音低沉,带着华丽的引人心动的颤音,一个红衣男子走了过来,阿默冷着脸跟过来,这个男人在主人和大小姐开始对打时就过来,不是说好了只在一边看的吗。男子五官深邃很有立体感,剑眉斜飞眼眸狭长,他拥有一双如同祖母绿一般神秘颜色的漂亮眸子,高挺的鼻梁,线条凌厉的薄唇,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让人很难忘记,及腰黑发凌乱披散,红色衣摆随着他的走动而不断招摇摆动,带起一片艳色霞光,偏白的肌肤在红色的映衬下散着淡淡的玉色光芒,他笑得很温和,甚至带着一点诱惑,衣领开口很大,露出胸口若隐若现的一片风光,尤物一只,鉴定完毕。暮雪挑眉,这男人哪来的?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的想法比较诡异,还好没撞衫,风格也不同。
“在下端木流凡。”男人很自在的自我介绍,很自在的在火堆旁坐下,“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
暮雪挪挪屁股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白衣服就是容易脏,“桃墨。”
“我叫桃夭哦。”青翎双手托腮扑闪着眼睛,很是天真无邪的模样。当然,前提是没有看到她与暮雪对打的那一段。“青墨。”阿默冷着脸走到青翎旁边,无声警戒,不过看上去很像在宣示主权啦。
“桃墨兄,桃夭姑娘。”端木流凡不知有意无意的略过了阿默,无声勾唇,双眼眨动间似有流光滑过,领口锁骨若隐若现,实在是诱惑。暮雪当年可是高级纯种腐女,见此男人如此极品自然而然的就立刻开始yy男男凄美之恋,这个男人做攻不错,不过要是做受一定更撩人的紧。想象一下他被欺负到哭的样子……她默默吸溜了一口没来得及流出的口水。
“嗯。”低低应答一声,装逼她不要太在行啊,暮雪不再说话,手里把玩着一块鹅卵石,周身清冷,青翎倒了一点温在火上的茶,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叫端木流凡的男人,没想到在这里也有不少优质男。“桃姑娘这样看着在下是为何?”
“好奇来着。”青翎面上尴尬的笑笑,转身抱住阿默的胳膊,“青大哥,你累不累?”
“夭夭。”暮雪立刻一副哥哥怕妹妹被拐走的不赞同的样子,青翎调皮的朝她吐舌头扮鬼脸,很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她无奈的揉揉额角,端木流凡的声音响起,“在下也是爱乐之人,却从未听过桃兄方才所吹之曲,可否赐教?”原来是被笛声吸引来的……早知道应该做个屏蔽声音的结界!阿默心底愤愤。
“曲名>,乡野小调。”暮雪依旧一副淡淡的样子,半个字也不多说,而端木流凡却是愣了一下,对面唤为桃墨的男子有一副好嗓子,声音温和如玉中带着一点低沉沙哑,对他实在是一个该死的诱惑,身体忠实的做出了反应,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腻在了暮雪身上,用软爬爬的颤音道:“墨墨的声音真好听,笛子也吹的好,墨墨再吹一次笛子,多说几句话好不好?”
暮雪脸色青了青,这是遇上神经病了还是遇上神经病了啊?她僵硬的一动不动,语调生硬,手臂作出克制的样子,“请离开我的身体。”
端木流凡暗地里抽了自己几个嘴巴,他这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新毛病,居然会在男人面前撒娇!要撒娇也是要找个他看的上眼的女的嘛。“抱歉啊。”讪讪起身,“见笑。”
暮雪强忍住在脸上表现出不耐烦的冲动,淡淡道:“没什么,是我反应过激。”青翎把笛子递给姐姐,“哥,再吹一个,作为睡前安眠曲。”
“你个小妮子,把哥哥的曲子当催眠曲,嗯?”暮雪无奈的点点妹妹的额头,眼底却是满满的宠溺,木笛横放,修长的手指在笛身上跳跃,一曲很安静的安眠曲缓缓流泻,在月光下,在草地上,安宁祥和。旁边的红衣男人被华丽无视……无视……视……
青翎老实的听了曲子就进了帐篷,暮雪继续看天,看着那一轮散发着蒙蒙紫气的柔和的月亮。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眼底淡淡的血雾翻涌,面具下的脸面无表情,好像在走神,又好像这双漂亮的眼睛本来就没什么神采。端木流凡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暮雪也懒得管,她顺着河岸走了一段路,手一翻一把有点旧的曲项琵琶被取出,她抱着琵琶,手指无意识的滑过琴弦,发出细微的乐音,突然她毫无章法的乱弹一气,不成曲调里面蕴含的浓重哀伤和愤怒却散发的十分明显,嘣嘣几声琴弦报废,她慌乱的捏住琴弦,“不要……”声音嘶哑带了哭腔,手指颤抖的想再把琴弦连续起来却无甚效果,她恶狠狠的把琵琶用力往地上一摔,声音尖锐,“都要离我而去,那我送你一程!”
“桃墨兄。”端木流凡站在不远处,暮雪一双变得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从下半张脸就可以看出她的表情的扭曲狰狞,“你来干什么,看我失态很好玩是吗!”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她捡起地上支离破碎的琵琶,压抑了这么多年,请容她用这假面发泄一下。直起身子,暮雪又是那个清冷如仙的桃墨。
“你的手指流血了。”端木流凡看着她的手指,右手食指被勒出来一个颇深的口子。暮雪绕过他,“失态了。”澄澈如红宝石的眸子里是清冷到寒冷的情绪,冰冷的白发飞舞,月光下的她是那么的形单影只,身边却好像并不需要补上一个人。
回到帐篷那里,青翎站在河边,看到姐姐回来,盈起一湾浅浅的满足的笑,“哥,你不睡我睡不着。”暮雪目光柔和了下来,“妹妹,哥哥很好。快去睡吧。”两人之间的契约自然是有情绪感应的,暮雪拍拍妹妹的肩膀,她还有妹妹,她一定会找到其他人的。所有的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暮雪就起来了,做一个粥吧,养胃。阿默变回本体用拟态在水里扑腾着抓鱼和洗澡,端木流凡不见人,他大概是离开了。
三个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早晨,吃饱喝足了便往城里走去,而没过多久,端木流凡便出现在原地,见到没人了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他不会是被嫌弃了吧?不过是回自己的营地交代了点事情,他们就全走没了!
摸摸鼻子想想,好像从头到尾他就没有不被嫌弃过。端木流凡拢了拢发丝,这可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