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斐在热闹中出现,空气仿佛突然被抽空。
粱京琪和付意从后进来,看见这突然安静的包厢,也愣了两秒,粱京琪说:“你们干嘛呢?怪吓人的。”
裴涂看着乔羽斐两眼冒爱心:“这妹妹,好美啊。”
粱京琪以为说的是自己,娇羞的笑了,付意看得清局面,推着粱京琪往前走:“人说的不是你。”
粱京琪回头看,就见裴涂想要上去搭讪乔羽斐,结果被桑舰一把拉住了裤子,裴涂的裤子被拉下一半,露出了海绵宝宝的黄色内裤。
“哈哈哈哈!”粱京琪捧腹大笑,又怕自己的笑被人记仇,弯着腰走向安咏,把无声的笑陷在了安咏的怀里。
裴涂的脸又烫又红,连忙拉起裤子,人脾气倒挺好的,也不生气,对桑舰做了一个“请”的走势:“让给你让给你。”
桑舰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乔羽斐走向了女生这边,正好在安咏这边,安咏近距离的看着她,真的美呐,基因真好。
许是她看的太认真,乔羽斐注意到了她,对她轻轻点了下头,作打了招呼。
安咏尴尬的笑了一下,连忙收了视线。
这么漂亮优秀的女生,就得和桑舰这样的才般配,更何况这两是两情相悦的,如果她是编剧,她也会把这两个人写在一起。
如果自己的出现是为了拆散这两个人,那自己不就成恶毒女二号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以及知晓未来的特权而恶意篡改。
一晚上,大家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也不知道谁起的哄,让桑舰和乔羽斐代表话剧社向寿星赵尖尖敬酒送祝福。
这样的场面,像极了婚礼上新郎新娘的敬酒。
安咏也有些磕这两个人了。
同框的画面实在太美好。
粱京琪凑到安咏这边说:“等会儿我喊一个让你和桑舰一起代表我们班敬尖尖酒。”
安咏只感觉如此天下要大乱了,忙说:“东施效颦这事咱可不干。”
粱京琪说:“那我晚点再找机会让你俩互动。”
安咏拿了块西瓜给她:“吃你的吧。”
粱京琪又说:“下一首是你的歌诶,要不我起哄让你和桑舰一起合唱一曲?”
安咏拿过话筒:“姐独美。”
人太多,都抢不到歌,有些人很不自觉的只将自己的歌置顶,唱的又不咋好听,终于到安咏,她唱了一首《化身孤岛的鲸》,是从前的她大学时期最喜欢的一首歌,曲风温柔干净,歌词很有意境美。
她的歌声一出,大家还以为开了原唱,最后发现并不是如此,这是安咏本人唱的。
安咏唱完的时候,大家一起鼓了掌。
话剧社社长说:“安咏,我感觉我把你放在话剧社还是大材小用了,你应该去音乐社。”
安咏只笑笑,然后注意到桑舰在看她,不过转念一想,乔羽斐就坐她旁边呢,肯定是在看乔羽斐。
安咏把话筒转交给了下一个人,有男生看她闲下来了,直接过来敬酒:“你唱的太好听了。”
安咏举起酒杯:“谢谢啊。”
男生问:“有男朋友了吗?”
安咏说:“有啊。”然后指着谭漾说:“喏,这我男朋友。”
男生看着谭漾,抱歉的摸摸头,识趣的走了。
安咏撩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对朋友们炫耀的说:“看到没?姐这该死的魅力。”
谭漾淡淡看她:“男朋友?”
安咏说:“昂,男性朋友,不就是男朋友。”
谭漾勾起一边唇角,也不说话了。
晚九点,灯光熄灭,大屏幕开始播放《生日快乐》歌,寿星站在蛋糕台前,桑舰作为长辈给她点上了生日蜡烛,然后安咏、粱京琪、付意给她安排上了《小时代》里戴皇冠的片段。
赵尖尖开心的闭上眼睛对着蛋糕许愿,许完愿后或许是酒喝多了,胆子也大了不少。
她有些摇晃的说:“我的生日愿望有一个必须要现在当面说出来!”
“是什么?”朋友们问。
赵尖尖看向了谭漾,甜甜的笑着:“这个愿望就是,我要谭漾当我男朋友!”
“哇哦~”
赵尖尖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大家被震到,吃瓜群众的欢呼声盖过了音响里的生日歌。
谭漾不偏不倚的正好在赵尖尖对面的位置,两人中间只隔着一个蛋糕台,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调控师,把生日歌换成了陶喆的《爱很简单》,蛋糕的蜡烛光倒映在两张脸上,氛围感被拉满。
观众自觉的往后退,欣赏着这出表白大戏。
谭漾有些不知所措的去看安咏,安咏在边上激动的巴不得他点头。
谭漾的心里有些灰落,然后面向赵尖尖:“生日快乐,快吹蜡烛吧。”
大家都知道这是被拒绝了,只是没有被拒的这么透,为了不让主角尴尬,大家默契的绝口不再提,领了蛋糕后都将这事随着酒精而挥发。
赵尖尖却突然哭了:“啊,我第一次表白居然被拒绝了。”
桑舰一如既往的打击她:“你和人家才认识几天,突然就告白了,你别吓到客人了。”
安咏连忙拿来纸巾给赵尖尖擦眼泪:“只要你一句话,我等下就把谭漾绑了,揍他一顿。”
桑舰闻声都逗笑。
安咏看了他一眼:“桑舰,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你要多对乔羽斐笑,这样就会有传说中‘自从遇见你,少爷变得爱笑了”,那种效果。”
赵尖尖破涕而笑:“咏,你好可爱。”
安咏见她笑了也就放心了。
桑舰说:“为什么我要对着乔羽斐笑?”
安咏说:“难不成你喜欢对我笑?”
桑舰愣了一下,好像也不是这个意思。
安咏也不继续聊了,捋起袖子:“我得去收拾谭漾了!”
桑舰看着她去找谭漾的背影,走起路来像大猩猩,不禁笑了,对赵尖尖说:“你这朋友挺有意思的。”
赵尖尖说:“我这朋友除了有意思,还是那种漂亮的、气质的、优秀的大美女。”
桑舰回想了一下这几个形容词。
难道是他眼花了?
表示:一直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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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咏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发现谭漾没有在这个包厢里了,于是给他打了电话,谭漾称自己出来了,也不准备再进去了,如果赵尖尖问,让她帮忙转达一下。
挂了电话后,安咏有些里外不是人的感觉,两边都是自己的朋友,一个因为被拒绝而伤心,一个因为被告白而尴尬,果然人和人之间,一旦告白被拒就连朋友都当不成,连在一个场合都避之不及。
她喝了口酒,于是思绪更乱了。
被她歌声俘虏的男生又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她边上:“妹子,刚那男生肯定不是你男朋友。”
安咏并不想搭理他。
她这个人做事果断,绝不在多余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男生往她的空杯里添酒:“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你们社长的朋友,和他一个班的。”
安咏点头:“嗷,你好。”然后故意拿起手机:“不好意思,我有电话进来,先出去了。”
被不喜欢的人搭讪,确实是种困扰。
她总是换位思考,于是理智再次走进了另一个高度。
安咏走出KTV想要透透气,在马路边的长椅上看见了谭漾,她以为他已经回寝室了,却没想到还在附近。
这片地段并不热闹,他的独身看起来很孤独。
安咏加快脚步走过去:“你不是走了吗?”
谭漾抬头看见她,微微一愣,然后说:“走了又回来了,担心你喝多了没人照顾。”
安咏在他边上坐下:“我才不会让自己喝多。”
“结束了?”谭漾问。
安咏摇头:“突然感觉不好玩了,就出来了。”
谭漾看回前方,靠在椅背上,头微微上扬,感受着这个稍许安静的夜晚,连汽车的声音都没有。
“还是喜欢有你、罗凯旋、季言之一起时候的热闹。”谭漾的声音低哑。
安咏说:“这个世界有太多人了,我们每个阶段都会遇见不同的人,自然而然的也会形成不同的关系,不仅没法回避的,也需要去适应新的人物关系。”
“那我们会被替代吗?”
“嗯?”
谭漾说:“总有不同的人出现,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会不会也被新的人替代?”
安咏说:“哪有这么多的深情与真情,人生中遇见的大多数人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那赵尖尖她们呢?是否会取代言之在你心中的位置?”
谭漾的话有些一针见血,安咏答不上来。
谭漾继续说:“长期不在身边的人,以后也会有自己新的圈子和人脉,所以年少时的深情或许不过是那个时间里互相依偎过的产物,以后怎么样,应该是由以后的人决定的,陪伴一定比回忆重要。”
谭漾成长的太快,很多道理让安咏也没法欣然接受,因为曾经她也单纯的认为“一家眷薯”的友谊会天长地久,如今和赵尖尖她们也能找到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咋整呀?”安咏感到困惑。
谭漾微微一笑,说:“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安咏,也会有不解之谜?”
安咏说:“我是人,平凡的人。”
谭漾说:“我也是人,平凡的人。”
很多问题就像是岁月里滚动的浪潮,来时惊心动魄,却也不是人生必解之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