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秋冬,交替的很快。学业、社团,安咏两不误的打卡,元旦晚会会排话剧社的节目,所以从十一月开始,安咏的日常除了上课就是泡在社团,和社长一起探讨剧本,偶尔一起帮忙指点一下演员的演技。
明明她的加入是为了尬演技,却变成了幕后。
用社长的话来说:“你也知道自己演技尬,就还是做些自己擅长的吧,毕竟我是真的需要你。”
十一月底,作品终于完成,早就被话剧社公认的男女主角过来围读剧本,安咏也终于有了片刻清闲。
配角还未定,赵尖尖、粱京琪、付意想要走后门。
“听说上台表演就可以加学分,安咏,你帮帮我们吧。”
“哪怕让我演棵树都可以。”
“打杂可以加分吗?让我打杂也行。”
安咏虽然是和社长一起写下的剧本,却在创造人物的时候,就以赵尖尖、粱京琪、付意的个性为原型,所以早早的就推荐了三人,社长也是默认了。
赵尖尖、粱京琪、付意的心愿达成,课余时间也都窝在话剧社,全身心的投入角色之中。
“社长,也没我的戏份,我这段时间可不可以不用来打卡呀?”安咏在话剧社实在无聊,其他人好像都有自己的分工,就她闲的发慌。
社长语重心长的说:“社团就是一份工作,就像你去单位上班要打卡,哪怕今天没有什么活,人也得到,至于上班期间你是工作呢还是摸鱼,这点我是不管的。”
安咏无奈的又缩回到了羽绒服里。
但或许是社长发现她确实清闲,就又给她安排了活,不起眼的大小事都成了和她有关,连演员对戏的时候吵架都得找她调解,她无意之间又成了最忙的那个人。
她恨死社长了。
苦熬一天,终于等到“下班”时间,安咏累坏了。
“早知道我就不说自己闲了。”安咏对赵尖尖她们诉苦。
赵尖尖安慰她:“谁叫你万能呢。”
粱京琪说:“安咏确实万能,连人家衣服开线了都能给缝回去。”
赵尖尖大笑:“还有鞋子开胶也能搞。”
粱京琪接着说:“最搞笑的是那个谁还问安咏会不会理发,说外面理发店剪一次头发太贵了,哈哈哈!”
赵尖尖和粱京琪兴奋的击了个掌,越发起劲:“还有道具!社长说正式表演的时候,道具不用买了,让安咏做,哈哈哈哈!”
付意说:“现在社团里管安咏都叫有事安咏。”
“那无事呢?”安咏问。
付意说:“无事乔羽斐呀,人家花瓶,你是实力派。”
安咏痛苦面具:“我也要当花瓶。”
走出楼,四人都有些饿了,所以决定出学校吃夜宵。
路过校外露天自行车停放棚的时候,安咏看见了桑舰和乔羽斐,本以为两人是在约会,却发现这两个人一起对着那些自行车来回走了好几次。
赵尖尖上前问:“你们干嘛呢?”
桑舰说:“我自行车不见了。”
赵尖尖愣了一下:“自行车?就你那刚买的上万的自行车?”
粱京琪感觉自己的价值观被刷新,对安咏小声问:“自行车还有上万的啊?”
安咏说:“百万的都有。”
付意也震惊了:“镶了钻石啊。”
安咏点头:“嗯。”
梁京琪:“有钱人的世界难以想象……”
赵尖尖了解了情况后,对安咏她们说:“他车肯定是被偷了。”
“报警呗。”安咏说。
“报警有用吗?”赵尖尖问。
“有点作用。”安咏拿起手机就报了警。
她的行动太快,让还在犹豫不定的人都震惊了。
“不愧是万能的咏,行动派!”赵尖尖对她竖起大拇指。
桑舰走过来:“警察会管吗?”
安咏说:“至少可以有看监控的权力。”
大家一起在原地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十分钟后,警察到了,做了现场的登记,然后要桑舰去派出所做一下笔录和看监控,桑舰有些紧张,问警察:“我的朋友们可以一起去吗?”
警察看了一圈人:“太多了,你就挑一个走吧。”
大家都默默退后了,只剩安咏还在原地。
安咏当记者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区区派出所也没啥怕的,不过单纯的学生党确实会害怕,哪怕是没犯事也会细想自己个十七八遍。
安咏说:“我去吧。”
-
安咏和桑舰一起坐上闷闷的警车去往派出所,一路上两个人没什么话,警车到派出所后,做了笔录,警察便带两人去了一个办公室,在电脑上调出了监控视频,让两人一起查看。
两把靠近的椅子,安咏和桑舰一起认真的看着加速了的监控视频,在晚八点多的时候,画面中出现了可疑人,两人生怕错过画面,都抢先把手放在了鼠标上,于是就成了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第一次的肢体接触,两个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安咏整个人僵住,桑舰回过头看她,不知何时,两个人靠的这么近,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她脸颊的温度。
安咏从他的手下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说:“应该就是这个人,我去叫警察。”
嫌疑人被拍到,接下来的事警察会处理。
安咏和桑舰一起走出了派出所。
一片雪花忽然飘下,落在了安咏的鼻尖,然后被她的体温融化,安咏摸了摸鼻子,抬头说:“初雪来了。”
桑舰和她一起仰头看了会儿飘雪,说:“初雪适合吃炸鸡喝啤酒,走,我请你吃炸鸡啤酒。”
安咏哈哈笑了:“你韩剧看多了?”
桑舰有些尴尬的摸摸头:“昂,之前看《来自星星的你》中毒太深,现在还在中毒未愈。”
安咏拍了拍他:“走吧,都敏俊xi。”
桑舰抿唇笑了:“我是都敏俊xi,那你是?”
安咏说:“我全智贤呀。”
桑舰再次都逗笑。
路边的韩国炸鸡店,暖气瞬间温暖了全身,安咏脱去了厚厚的羽绒服,里面穿着黑色的毛衣搭配白衬衫,桑舰看着她,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也挺文静。
桑舰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真觉得是个淑女,后来也不知道她是熟起来了还是不装了,反倒是喜欢后面的她,感觉很有趣。
桑舰举起啤酒杯:“今晚谢谢你。”
安咏与他碰杯:“不客气,都是同学,举手之劳。”
说完一口气喝了半杯,感觉很爽。
桑舰说:“你很像北方女孩子,豪迈爽朗,但是你好像是南方的吧?”
安咏现在也很疑惑自己的历史问题,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人了,索性说:“嗯,我浙江的。”
桑舰说:“是不是浙江的女孩子都很独立?”
安咏“嗯?”一声,不解。
桑舰说:“感觉你什么都会,会缝衣服,会修鞋子……”
“你很关注我嘛。”安咏笑着说。
桑舰愣了一下。
心想,自己真的在关注她吗?
安咏继续说:“其实你说的那些,都是生活常识罢了。”
桑舰说:“可是我们大多数人都不会。”
安咏说:“你们是生活的太得偿所愿了,父母也很宠爱。我家以前吧,我妈管家我爸负责赚钱养家的时候,日子过的格外清苦,因为我妈特别的精打细算,不舍得多花一分钱,能穿就穿能修就修,要说万能,我爸才是万能的,什么都会,连我家的装修基本都是我爸一个人搞定的,所以很多时候,我看着看着就会了……”
安咏说完注意到桑舰的眼神里居然有着很深的怜悯之情,她有些不知所措,心想:他不会觉得我家很穷吧……
安咏连忙解释:“我家条件还是不错的,就是我妈的性格有点问题,后来我爸管家我妈负责赚钱养家了,我家就进入到正常的家庭状态了。”
桑舰点了点头,却好像没有完全信:“你还想吃什么?我去点。”
安咏:“……”
怎么有种因为穷困潦倒被格外照顾的感觉……
-
初雪的十二月,南方孩子乐坏了。
谭漾每天都期待着雪再厚一些,等期待到了一定的厚度,谭漾就给安咏发了消息:【去玩雪!】
来的是大部队,双方室友全部出席,大家在雪地里打滚、堆雪人、打雪仗,不亦乐乎。
玩累了,安咏便静静的坐在长椅上欣赏着雪景。
她从小就在北京长大,北京的景象,都刻在她的DNA里了,其实她并没有这么期待雪天,因为出行很不方便。
谭漾在她旁边开始堆雪人:“安咏,你坐着别动,我堆个你。”
“那我得摆一个美丽的姿势。”安咏想了几个动作,最后摆了个优雅的手托着脸的姿势。
谭漾认真的堆雪人,安咏则是看着他堆。
从雪,慢慢到他的手,再看看到他的脸。
这小孩,好像愈发的帅气了,现在是意气风发的帅。
一只雪球突然扑向她,是赵尖尖不小心打歪的,然后是赵尖尖求原谅的双手合十,安咏用笑回应了,赵尖尖转眼注意到谭漾在一边做雪人,小跑了过来:“谭漾,你好厉害啊,像在雕刻艺术品。”
谭漾说:“安咏本人就是艺术品。”
赵尖尖不理解这话的意思,蹲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发现和安咏的姿势一样,于是问:“你在做安雪人啊?”
安咏一秒破功,大笑了起来:“安雪人,好名字。”
谭漾没有被影响,仍然认真的在完成这个作品。
赵尖尖羡慕了:“你等下能不能做一个赵雪人呀?”
谭漾知道这个“赵雪人”指谁,说:“机会只有一次,先到先得。”
“好吧。”赵尖尖在气馁中寻找一线生机:“那我预约明年的!”
谭漾没回话,赵尖尖就当是默认了,又开心的去玩了。
做个雪人很不容易,尤其是有参照物以后,谭漾生怕做的不好安咏会不开心,只是结果确实也是做的有些失败,但是安咏被逗乐了,拍了张全景照,然后还和“安雪人”合影了。
大家纷纷来围观“安雪人”,也纷纷拍合影,于是这天的朋友圈,都被“安雪人”霸屏。
桑舰从话剧社出来的时候,习惯性的看一下朋友圈,于是就刷到了一片“安雪人”,见赵尖尖也发了,于是就发给了赵尖尖:【这个安雪人是什么梗?】
赵尖尖回:【安雪人就是安咏,谭漾以安咏为原型做了个雪人,我们给它取名为安雪人。】
桑舰:【发个定位给我,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