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火柴的小女孩蜷缩在摊位后,膝盖上的火柴盒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火柴头,像是凝固的血珠。顾境的靴底碾过她脚边的灰烬时,听到了细碎的“噼啪”声——不是木材燃烧的余响,是牙齿摩擦的动静。那些灰烬里混杂着细小的骨渣,在月光下泛着磷光,拼出“妈妈”两个字,笔画间还沾着半片烧焦的布料,是小女孩破烂围裙的碎片。
温叙的藤条在掌心绷得笔直,尖端刺向最近的一根燃烧火柴。火苗突然暴涨,映出个模糊的女人身影,穿着干净的棉布裙,正对着小女孩微笑,而现实中对应的位置,只有堵斑驳的石墙。更诡异的是,那女人的脸在火光中不断变化,时而像顾境记忆里的母亲,时而像温叙高中时的同桌,最后定格成顾盼的模样,对着他们无声地摇头。
【系统提示:“诡异市集”区域机制——“记忆灼烧”:卖火柴的小女孩能将目标的记忆具象化为“可燃幻象”,每根火柴对应一段记忆,燃烧时会产生真实的灼烧感,烧尽的灰烬会化作记忆载体(如母亲的发带、朋友的信件),触碰会导致记忆永久错乱。】
【核心任务:1. 收集三根“未被污染的原生火柴”(小女孩最初制作的火柴,能照亮市集的隐藏通道);2. 解读市集摊位下的“血字留言”(其他闯入者留下的警告,提及“毒苹果城堡的守门人怕银器”);3. 摧毁“记忆收集装置”(小女孩脚下的石砖,会吸收燃烧后的记忆灰烬)。】
【恐怖机制变异:1. “共享幻象”——两人可能被迫观看同一人最痛苦的记忆(如同时看到顾境弄丢妹妹的瞬间),痛苦值叠加;2. “火柴成瘾”——主动靠近燃烧的火柴会产生依赖,离开后会出现戒断反应(如全身抽搐、产生自毁冲动);3. “灰烬傀儡”——被烧尽的记忆灰烬会组合成目标的模样,攻击时会复述对应记忆里的台词(如“哥哥为什么不抓住我”)。】
【关键线索:1. 小女孩的围裙口袋里藏着“环界记忆提取协议”,显示她曾是“情感燃料”实验体;2. 温叙的藤条接触“原生火柴”时会泛起银白色火焰,可驱散幻象;3. 顾境的自由钢笔蘸取“记忆灰烬”后,能在石砖上显影出装置的核心位置(小女孩坐着的那块砖);4. 市集尽头的毒苹果城堡城门上,刻着与红桃皇后面具相同的“713”编号,暗示两者的实验关联。】
“她在燃烧自己的记忆。”温叙突然按住小女孩的肩膀,她的指尖触到一片冰凉——不是活人的体温。小女孩的围裙下,皮肤呈现出焦炭般的黑色,肋骨的轮廓透过布料清晰可见,像串干瘪的火柴。她刚递过一根火柴,火焰就自动燃起,映出段新的幻象:
小女孩被关在环界的实验舱里,研究员举着注射器,对她说:“烧了这段记忆,就能见到妈妈了。”舱壁上的编号是“619”,与红桃皇后的“713”形成连续的实验体序列。
顾境的自由钢笔突然飞出,笔尖的金光刺穿幻象的瞬间,火柴“啪”地熄灭,灰烬里滚出枚银质发夹,是顾境母亲的遗物。他刚要伸手去捡,温叙的藤条突然缠住他的手腕,蓝光将发夹烧成青烟:“是陷阱!碰了就会永远困在你妈妈的葬礼记忆里!”
小女孩突然咯咯笑起来,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为什么不看呢?那不是你最想回去的瞬间吗?”她的眼睛里渗出黑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滴在石砖上,激活了隐藏的纹路——那是张微型地图,标注着市集下的三条通道,其中一条用红笔圈出,终点指向毒苹果城堡的后门。
“她在帮我们。”温叙的藤条突然泛出银白色火焰,照亮了小女孩摊位下的暗格,里面躺着三根未被污染的火柴,木质杆身刻着细小的星星,“这些是原生火柴,没有被记忆污染。”
小女孩的笑容突然凝固,眼睛里的黑色液体变成血色:“别碰它们……那是……”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出的不是痰,是半块烧焦的心脏碎片,落在石砖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市集两侧的摊位突然活了过来。卖衣服的摊主——个穿着人皮大衣的骷髅,突然扯下自己的领口,露出里面缠绕的锁链,链环上刻着“环界618号”,是小女孩前一个实验体;卖食物的摊位上,蒸笼里的“包子”突然睁开眼睛,全是缩小版的人类眼球,瞳孔里映出毒苹果城堡的轮廓;最角落的玩具摊,木质木马的尾巴突然抬起,露出底下的金属管,喷出绿色的烟雾,接触到的空气立刻扭曲,化作无数根细小的火柴,飞向顾境和温叙。
【系统提示:“灰烬傀儡”激活!所有摊位均为环界实验失败品,以记忆灰烬为食!】
“用原生火柴!”温叙抓起一根星星火柴,藤条的银火点燃它的瞬间,绿色烟雾突然退散,露出烟雾后的真相——那些玩具木马的肚子里,塞满了孩童的指骨,每根指骨上都刻着个小小的“想”字,是未说完的“想妈妈”。
顾境的钢笔同时刺入地面,金光在石砖上炸开,显露出记忆收集装置的核心——小女孩坐着的那块石砖,上面有个微型的环界标志,正随着火柴燃烧的频率闪烁。“她不是自愿留在这里的。”他的声音发紧,看着小女孩的脚踝处,那里的石砖有圈淡淡的血痕,像是被铁链长期束缚的痕迹,“装置在强迫她燃烧记忆。”
小女孩突然抓起三根原生火柴,同时点燃。火光中浮现出段完整的记忆:她被关在环界的实验室,隔壁舱里是红桃皇后,两人的实验台通过管道相连,研究员正将皇后的“愤怒情绪”注入她的身体,说“这样你的火柴才能烧得更旺”。记忆的最后,她偷偷藏起三根未被污染的火柴,藏在市集的石缝里。
“713号……总是欺负我……”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火柴烧到指尖也不松手,“她说……烧完记忆……就能变成灰烬飞走了……”
温叙的藤条突然指向她脚下的石砖,银火与石砖接触的瞬间,爆出刺眼的蓝光。石砖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金属网,网里缠绕着无数根神经突触,连接着小女孩的脊椎,另一端延伸向市集深处,消失在毒苹果城堡的方向。
“装置的线路通向城堡!”顾境的钢笔斩断最近的一根突触,小女孩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突然变得透明,露出里面的机械骨架,“红桃皇后在远程控制她!”
原生火柴的火光在此时突然变暗,小女孩的身影开始消散,只留下个空洞的声音在市集里回荡:“城堡里……有能熄灭一切的……毒苹果……别相信……镜子里的人……”
她的最后一根火柴落在顾境掌心,烧尽的灰烬化作张地图,标注着市集下的隐藏通道,终点在毒苹果城堡的厨房烟囱。地图的角落,用火柴头的血写着:“白雪公主的眼泪是解药。”
【系统提示:记忆收集装置暂时失效!获得“隐藏通道地图”!小女孩的原生意识碎片附着在最后一根火柴的灰烬上。】
通道里弥漫苹果果腐烂的甜臭味,墙壁上的火把是用人的肋骨做的,骨髓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液体,燃烧时发出“呜呜”的哭声,像无数个被囚禁的灵魂在哀嚎。顾境的钢笔刺破最近的一根肋骨,里面流出的不是骨髓,是环界的“记忆保存液”,在地上拼出“713号与714号是姐妹”——红桃皇后与白雪公主的实验体编号。
“她们也是姐妹。”温叙的藤条缠绕上通道顶部钟乳石石,石笋的尖端滴落着透明的液体,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化作细小冰晶晶,上面冻着微型的人类,“和林晚星她们一样,被环界变成了彼此的枷锁。”
通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盛,隐约能听到女人的歌声,甜腻得像融化的蜂蜜,歌词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苹果红,苹果甜,咬一口,忘从前……”
顾境推开通道出口的瞬间,看到了毒苹果城堡的后院。无数棵苹果树的枝桠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尸体,每个尸体的嘴里都塞着半个毒苹果,果皮与嘴唇粘连在一起,形成诡异的微笑。最中央的苹果树下,坐着个穿白裙的女人,正在用银刀削苹果,果皮连成条不断的线,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像条鲜红的血绳。
女人的脸在月光下异常美丽,皮肤白得像雪,嘴唇红得像血,头发黑得乌木木,但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瞳孔是纯黑色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她削苹果的动作机械而精准,银刀每次落下,都会在果皮上留下个微型的环界标志。
“欢迎来到我的果园……”白雪公主抬起头,声音甜得发腻,银刀突然指向他们,刀尖的苹果汁滴在地上,立刻腐蚀出个小坑,“想吃苹果吗?刚从……‘记忆树’上摘的哦。”
她的裙摆下,露出双赤足,脚踝处戴着个银色的脚镣,链端连接着树根,而那些树根的深处,缠绕着无数根神经突触,与市集的记忆收集装置属于同一套系统。
顾境的自由钢笔在掌心发烫,笔尖的金光映出白雪公主白裙下的秘密——她的后背有个巨大的伤口,里面嵌着块透明的芯片,芯片上闪烁的编号正是“714”,与红桃皇后的“713”只差一个数字。
“你的姐姐……让你来的?”白雪公主突然咯咯笑起来,银刀削苹果的速度越来越快,果皮的线突然断裂,化作无数只黑色的小虫,飞向他们,“她说……会有新的‘肥料’……让我的树长得更茂盛呢……”
温叙的藤条爆发出银火,将飞虫烧成灰烬的瞬间,她看到灰烬里浮现出红桃皇后的脸,对着白雪公主无声地说:“快让他们吃下苹果。”
顾境握紧了最后一根原生火柴的灰烬,他知道,这颗毒苹果里藏着的,不仅是白雪公主的记忆,还有环界最残忍的实验真相——她们用姐妹的情感做燃料,用彼此的记忆做毒药,只为了证明“爱到极致就是毁灭”。
城堡的钟声突然敲响,果园里的尸体同时睁开眼睛,嘴里的毒苹果开始渗出汁液,在地上汇成小溪,朝着中央的苹果树流去。白雪公主的歌声变得急促,银刀突然指向顾境的心脏:“来啊……尝尝我的苹果……忘记所有痛苦……”
她的眼睛里,映出红桃皇后的身影,也映出顾境和温叙紧握的双手。顾境的钢笔与温叙的藤条同时举起,金光与银火在黑暗中交织,像一点微弱却顽固的星光,对抗着这满世界的毒与谎。
而在中央苹果树的树洞里,隐约能看到个发光的物体,像是颗巨大红宝石石,却在不断地跳动,像颗被囚禁的心脏。树洞的边缘,刻着行模糊的字,是用指甲硬生生划上去的:“镜子……是入口……”
钟声的余韵里,白雪公主的银刀已经刺到眼前,刀刃上的反光里,顾境看到了自己的脸,正对着那颗毒苹果露出渴望的表情,仿佛在说:“就尝一小口,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