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要是去做个包工头肯定很抢手，这工作效率简直让雇主晚上睡着也能笑醒。
“行了，还有别的吗？”他拍拍手从凳子上下来，脸上看不出什么疲惫。
苏见月把刚收拾出来的小物件装袋，塑料袋在手里哗啦啦响。她站起身朝门口走：“没了，剩下的过两天喊人来搬。”
齐山见状跟上去，差点忘记还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苏见月关门、拔钥匙一气呵成，电梯里没别人，她看了看时间然后自然转过头邀请：“待会儿有事吗？请你吃饭。”
因为进电梯的时候防止后面还有人上来所以两个人离得比较近，听到这话的齐山受宠若惊，连忙：“没事没事！”
苏见月没多想，就当是对他今天帮自己打扫卫生的回礼。毕竟也是她把人喊过来的，饿着肚子干了半天活，不给工资也要给口饭吃。
这里已经靠近苏市了，是青市最为繁华的地段。
“这两家你选一个。”苏见月打开团购软件，把自己之前收藏了一直没有机会去吃的两家店点出来递到齐山面前。
一家面馆，一家东北家常小炒。
不出所料，齐山指着家常小炒店：“这个怎么样？”
他们读书在北方，当时学校附近就有一家地道的东北菜馆。一对夫妻开的，说是孩子好不容易考上了好大学，长那么大没离开过家他们也想离孩子近一点。
店里的菜很新鲜，每次去都能看到店门口有货车在卸菜，夫妻俩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小店在他们的手里四处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这家店是他们发现的学校附近为数不多的店里最好吃的一家，不会因为他们是学生就缺斤少两或者多收他们钱。因为去的次数多和老板老板娘都混熟了，有时候看见是他们还多送一两道菜。
“行，走吧。”
店离得不远，四点几公里，但已经在苏市的地盘。
苏见月掏出手机准备打车，齐山的车却直接停在了面前。
“上车吧。”齐山打开门，等着让她先上。
路口车来车往，这一辆商务车停着有些引人注目，苏见月一个大跨步就坐了上去。
司机开得很稳，二十分钟后他们才到达目的地。
“您好，请问几位？”刚到门口服务员就热情地迎接。
苏见月把刚刚路上团购的套餐券展示给她看，然后伸出两根手指：“两位。这个套餐券在你们店是可以用的吧？”
服务员微笑点头引导：“可以的女士，稍后我来为您核销。咱们坐这边。”
笑得很甜，但出口又是很有感染力的东北味，苏见月顿时对这顿饭产生了极大的期待。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尴尬，齐山的左手一直放在桌子下面揉搓着自己的裤子，右手则是不断摆弄着刚倒上水的玻璃杯。
两分钟后他终于开口：“你，那边怎么不租了？”
苏见月这会儿正比对着手机里刚收到的几条私信，一时间没注意到他在说话。等她终于忙完齐山被子里的水已经添了两次。
“嗯？你说什么？”
苏见月关上手机抬头，正好对上齐山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两个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立马移开。
“哦，我说你那边怎么不租了。”
“房租太高了。而且现在重心不在线下业务，没必要租着个地方落灰。”苏见月坦坦荡荡，她一个小小的“靠天吃饭”的打工人，买下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接下来她还得努力赚钱留着给自己养老呢。
“那你以后……”齐山还想接着找话题，但话还没说完就开始上菜了。
最先上来的是苏见月最喜欢的炸蘑菇和锅包肉，光从卖相上看就比以往在青市吃过的都更接近正宗版本。
“以后什么？”本来就饿，苏见月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伸筷子了，“吃吧，别客气。”
“以后你还直播吗？”
在苏见月面前齐山就跟社恐一样，明明是在东北菜馆却吃出了一种广东早茶的感觉。
“直播？肯定直播啊。”苏见月擦了擦嘴角的糖醋汁，视线依旧没有离开这张桌子，“不租办公场所就是因为我现在重心主要放在线上了。
既节省场地费效率还高，每天足不出户就能把工作做了，我肯定选它。”
以前苏见月对于这种线上直播完全是持反对态度的，她觉得娱乐就应该和工作分开，每天晚上刷刷短视频本来是件很开心、很放松的事情，要是加入工作一定变得非常痛苦。
但是在经过了一次无意间的尝试后她明白了：既然短视频使人快乐和放松，而工作使人痛苦和煎熬，那么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就是在快乐和放松的氛围里把令人感到痛苦和煎熬的事情做了，何乐而不为？
“有道理。”齐山以前也没想过工作也能和娱乐结合起来，心里感叹自己已经越来越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脚步了。
谈到工作，苏见月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
“但是我现在还处在起步阶段，得学习学习这种互联网管理才能做得下去。”
她很羡慕那种有自己团队的主播。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替他们去全网搜集热点，再根据这些热点话题去或创作或改编一些同类型的故事，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开播前把这些内容过一遍，然后通过自己的嘴巴重新组织语言讲出来。
可她孤零零一个人，既没有团队给自己出谋划策，也没有足够的财力去营销自己，能做的就只有不断丰富自己的工作内容，这样才能在直播间和粉丝们有话说。
听到要学习管理，齐山立马双眼放光，试图用眼波引起她的注意。
因为早就规划好了自己的职业方向，齐山大学学的就是管理学方向，当然下面有很多细分专业。再加上他海外留学的经历和过年管理公司的经验，想要教中文系的苏见月一点真才实学还是绰绰有余。
但苏见月没看懂他的暗示，眼里全是对美食的渴望。
“走吗？”吃完最后一口米饭她说话的语调都上扬了些，但她自己没意识到，心里只想着待会儿回去还要把手机里的信息整理整理。
“走吧。”
齐山很爽快地起身，虽然没吃多少，但心情不错。而且——苏见月也让他送她回家了。
*
“姐，你给我发的资料里面还缺了张孩子的照片，你记得发给我啊。要露正脸的，最好是全身照。”
“姐，你发的这个孩子是几几年的来着？要找一个比自己大的男孩，大几岁有没有要求？”
“大哥，你是自己想找对象是吧？是头婚还是二婚？有没有带孩子，你给我发个详细的资料，我给你登记。”
“孩子你年纪不大，要求可以写得再详细点，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儿就确定吧？”
“姑娘，你这个条件怕是有点难。你要不考虑把男方父母收入那一块放宽一点？说实话我们这一代人如果不是在体制内或者国企工作的，连双社保这个条件都难满足。”
……
一到家，苏见月来不及休息就投入了工作之中。
消息太多，虽然直播间跟大家已经说了无数次要把信息写详细，还要发照片。但还是有人不记得，信息零零碎碎，照片也是艺术照、写真照应有尽有，完全不像是来相亲，像是来选美的。
每次整理信息她都一个头两个大，但还是要保持微笑硬着头皮回复。
至于到家了就给她发来消息的齐山，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
“家人们晚上好，今天我们又准时见面了。”
说来也奇怪，她像是获得了什么神秘的力量一样，明明白天还疲惫得要命，可晚上一开播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
可能是直播间粉丝们情绪价值提供得到位。
【阿姨好！】
【红娘你好，好几天没来了，今天来看看你。】
【阿姨阿姨，我明天没课，今天陪你决战到天明！】
【瓜子饮料已备好，坐等开聊！】
“哈哈哈，谢谢大家给我捧场。趁现在大家都有空我先把上次没来得及说的信息说一下：
430号——
性别：男
年龄：29
身高：173
体重：65千克
工作地：苏市
年薪：30w
要求：女方苏市独生女，年薪20w以上，年龄25—30。
431号——
性别：男
年龄：35
身高：177
体重：80千克
工作地：青市
年薪：15w+
要求：女方有稳定工作，年龄30岁以下，能接受短婚未育。
432号——
性别：男
年龄：38
身高：170
体重：80千克
工作地：青市
年薪：20w左右
要求：本人和前妻育有一子，希望找一个能接受孩子的，顾家的，年龄35以下，最好头婚。
433号——
性别：男
年龄：25
身高：179
体重：70千克
工作地：苏市
年薪：20w左右
要求：找个年龄差不多，同样在苏市工作的女孩，身高163以上。
434号——
性别：女
年龄：27
身高：170
体重：66千克
工作地：苏市
年薪：30w+
要求：男方身高180以上，苏市有房产或准备购房，父母有退休金。
435号——
性别：女
年龄：31
身高：167
体重：59千克
工作地：青市
年薪：20w以上
要求：男方在青市或苏市工作，年薪不低于30w，有房有车，房可以贷款。
436号——
性别：女
年龄：30
身高：158
体重：47千克
工作地：苏市
年薪：25w
要求：男方年龄30—35岁，身高170以上，可以接受单亲家庭。
437号——
性别：女
年龄：27
身高：180
体重：70千克
工作地：青市
年薪：20w
要求：180以上，年龄35以内。
438号——
性别：女
年龄：33
身高：162
体重：60千克
工作地：苏市
年薪：35w
要求：工作地在苏市，不需要经常出差，年薪不低于38w，有意愿在苏市定居。
请有意向的朋友们及时后台私信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