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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喜欢他，我们就只是朋友，仅此而已。”说着，豆粒大的泪珠簌簌往下掉，浸湿了外套的一角。
看着阮眠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徐佳也没再追问，她拎起药膏口袋，想拉着阮眠回家，却被阮眠反手握住。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阮眠索性也把她和程澈的事情一并跟徐佳交代清楚。她一边说，一边给徐佳擦药。
徐佳静静地听着，只对阮眠就是救了喵喵的人有点惊讶。不过还好，程澈对此不知情。
那其实这样看来，程澈倒也没有那样罪大恶极。
阮眠将心中的秘密一捧一捧地往她身前呈，她才发现，阮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她要一层层地去摸索才能触及到阮眠的真心，而今天，她竟然将自己剥开来给她看。
怎么办啊，她的泪水停不下来，明天得肿着眼睛去上课了。都怪她就不该提这事儿，阮眠的真心轰然将她压住，她一下子应付不来了。
事情是怎么结束的她已经忘了，只是，第二天被周景川那厮追着笑，烦死了！
她怎么记得，当时才认识周景川的时候，他是个极其高冷傲娇的酷哥？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贱兮兮的模样的？她无从知晓。
国庆假期补课直到正式上课都没放假，月考在即，大家基本没想过要去练球，球队里后加进去的好几个男生甚至都不知道足球赛的规则。
于是在周三的时候，陆淮突然来找徐佳。
一向不管事儿的老班长终于对足球赛上了点心，“虽然下周得考试，但是这周末就开始预热赛，我们男队打算在下午吃饭期间讲一下规则，顺便练一下球，你们要不和我们一起？”
“emm，可以，我等会去问问其他人，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徐佳回答道，毕竟还是得尊重其他人的意见。
约莫是平时大家都有在一边学一边复习的缘故，几个女生也一齐同意练球。于是，当天下午吃完饭，一群人齐聚在了绿茵场。
本来还担心下午人多，球场会被占，可徐佳和阮眠买了面包走到操场时，发现周景川早就到了，除了他，还有陆淮和祁明两个。
几个男生零零散散地站着，脚下的足球传来传去，正当地占了一小块球场等人。
其他人还没到，徐佳走过去和他们寒暄几句：“你们这么快就吃了饭了？”
几人不约而同摇头：“没呢。”
祁明补了一句：“放心，有人给我们带饭。”
徐佳白他一眼，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恋啊，其实没人不放心，他们饿不饿也不关她什么事。
两个女生在跑到和绿茵场的交接处坐下，人还没来，她们可以先吃饭。
这时节的傍晚微风缭绕，将将落下半边烧得通红的铜轮，薄云振翅，白鸟飞去遮了金光，从羽毛缝隙中透出些许灿烂。
阮眠和徐佳静静地坐着看他们几人来回传球，突然一下，球影从阮眠身侧掠过。
“我去捡吧。”徐佳正要站起来，却被阮眠忽地按了下去。
她的声音在风中摇曳，细微但刚劲。她也要成为她的避风港，无论任何细枝末节，她都会留意。
阮眠站起身来，蹬了两下因为静电黏在帆布鞋上的绿草，小跑着去隔断跑道的绿网旁，弯腰正想将球捧起来。
却被另一只布满青筋的手挡去，几根玉竹似的指节一弯，将足球勾了过去，阮眠弯腰扑了个空，同时，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球脏，我来吧。”
热气扑到阮眠耳边，风也没吹动。
她耳朵一热，起身一看，他已经单手将足球抓了起来，向上举着，另一手拎着几个口袋，往绿茵地上走。
敞平的操场上的没有阻拦，秋风肆无忌惮地在所谓的绿草尖儿上狂奔，将少年的外衣吹得鼓起。少年的衣摆被半掀在空中，露出里头劲瘦的腰身。
阮眠痴傻地盯了两秒，才缓过神——诶，她为什么要用手拿，足球不就是为了踢？
那他为什么又要用手拿呢？
阮眠为自己刚才的蠢蛋做法感到有些羞耻，她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地挪到徐佳身边。
程澈已然将几人的晚饭分发给了几人，他们坐在一边吃饭，他自个儿将球揽来颠，从脚腕颠到大腿，还耍了几个不常见的花式。
还真别说，他的确有两下子。
旁边几个男生发出阵阵吁声，一些路人也被吸引了过来，不过多半是女生。
操场上的人多了起来，绝大多数都围在了他们这边。
不过，程澈颠了没两分钟，就兴致寥寥地将球定到一边，走过去跟班里其他几个男生说话。
祁明不知深浅地打趣他：“哇塞，哥哥，能不能要个联系方式啊！”
程澈差点呕出来，他冷淡地瞪了祁明一眼：“滚。”
阮眠和徐佳在一边笑到合不拢嘴，她们知道，祁明是在模仿刚才的女生。只不过，那个女生没勇气来要，就转头问了祁明一嘴。不过，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她们就捂着脸从人群中溜了。
当然，有怯懦的那自然有勇敢的。这不，程澈刚想坐下，就从人群中冲出来两个女生，她们披着头发，夹着好看的发卡，唇上是当下最流行的口红色号。
“同学，你踢足球好厉害啊！我们也是球队的，能不能加你个联系方式，以后一起玩啊！”
一个人可能有些羞耻，但两人一起就不丢脸了。
程澈暼开脸，视线往阮眠她们这边看，语气散漫道：“哦，不好意思，足球是我最讨厌的运动。”
“啊，这样啊，那不好意思啊。”
程澈坐下后，人几乎也渐渐散开，总不能一直盯着人家看，但是可以悄悄站在别处看。
于是，这俩女生看似无人在意，实则暗地里有人牙都咬碎了。
徐佳翻了个白眼，凑在阮眠耳边说了句：“装货。”
阮眠忍俊不禁，朝他那边一看，却发现程澈正在看她，什么意思？这是在炫耀他有那么多人追？
呵呵，真是装货一个。
*
接连训了三天，男女队的成员虽不说有多会踢球，但对基本的足球常识还是了解得差不多了。
紧接着就到了周日第一场预热赛，几乎没人来看，又不计入成绩，大家也就发挥的一般。
女生队这边有几个强劲的女孩子撑场，其他人也顺着她们的指挥来，倒是意外地有序。
倒是男生队那边，会踢球的不少，但都各执己见，都想一展风采，场面反而极其混乱。
不过，窦文涛一直没提这事儿，直到考完试那周的周五，他终于发作了。
窦文涛很少在班里发脾气，一般来说僵着脸已经极具威慑力，一发火下面更是屏息敛声。
“从来没见过那么这样的队伍，乱七八糟的一上场根本找不到哪个是自己班的。”不过这也不是学生的锅，时间那么紧，哪里来得及买球服？
其二斥责的是没报名参加的其他人，在十一班上场时，竟找不出五个观众来。
窦文涛怒批：“这次足球赛比的就是班级凝聚力，结果自己班上比赛一个个的都不来看，你们对班上的事情就这么漠不关心？”
一通责骂落下来，两个班长和体育委员都只能仔细地听着，主要责任本来就得他们来担。
徐佳苦不堪言，下课时，她到陆淮那儿去抱怨：“我们又要考试又要上课，哪里来得及买这些东西？”
陆淮也没招，只能叹气，“今天晚上回去先在网上看看吧，能买就买，虽然不一定到。”
周五发货，周日又得比赛，哪里来得及？
陆淮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转着笔，眼神木讷地盯着桌子，像在是发呆又像是在心里骂人。
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被谁拍了一下。他本就心情烦躁，扭过头来正想骂人，见这人是周景川又吞了回去，“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周景川冷嘁了一声，一手搭在陆淮椅背上没理他，只低头跟徐佳说话，“要买球衣？在网上买是肯定来不及的，但是！我有渠道啊。”
徐佳双手撑在桌上，懒懒地问他：“什么？你能在短时间内变出二十件球衣？”
她已经被蹉跎得不成模样，但是这些都是她的分内之事，又不得不认栽。如果能重来，她一定不要再当窦文涛的班长！
周景川挑眉：“何止二十件，二百件都行。”
一听这话，两个班长眼睛突然亮了，陆淮总算是有了点活人气，他抬头问：“什么办法？”
周景川扬起一抹笑来：“陈烨家就是开足球俱乐部的。”
当徐佳将这话转述给阮眠时，她惊异地拉着自己身上的球服看了看，赞叹道：“这么厉害？难怪他也报名参加了比赛，到时候估计他们那组能夺冠诶！”
徐佳隔着手机屏幕点头：“估计也是吧。不过……这话还是别让人听见了，否则主任得气死！”
“喔。”阮眠警惕地看了看身边，没人在她身边。
很快，徐佳又问：“今天比得怎么样？”
由于昨夜徐佳突发高烧，直接进了医院，今天的比赛她没来，只能让替补上。
阮眠兴致冲冲地告诉她：“虽然我们班是个半吊子，但不妨碍别的班也是，一场比下来，我们班还是略胜一筹的。”
徐佳笑着点头：“那就好。”
她们班踢完已经到下午四点了，操场上风有点大，阮眠捋了一下在眼前晃悠的头发，看着手机屏幕突然愣了一下。
她匆忙挂断视频，急促地打字跟徐佳说：“先不说了，我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