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时候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能在别的男人这里感受到余恪的存在,就好像在告诉她,他一直都没有离开。

    如果真是这样,她是不是可以把文砚希当做是他,她试了一下,悲哀地发现根本做不到。她可以从他身上找寻熟悉的影子,却没办法像喜欢上余恪一样喜欢上他。

    这就是肖湘抱住文砚希,同时又和韩煦对视上的想法。

    隔着第三个人,彼此的眼神在这个空间里静静流淌,韩煦一直看着她,往常很容易看透的一个人,此刻的目光倒是有些晦暗不明,说不清是伤心落寞,还是嫉妒什么的,总之肖湘也不会去在乎他的感受。

    她只是缓缓仰起头,主动吻上文砚希的唇,而文砚希更热烈地回吻住她的一刹那,韩煦终于转过身。

    肖湘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的背影,那挺拔的背脊不知不觉就有些弯曲,头也垂了下去。

    舌尖被用力缠弄,肖湘忍不住哼出声,他看到文砚希也睁了下眼睛,里面深邃的情绪倾注了无数缱绻情意,他抬起她下巴,吻出隐隐水声。

    肖湘再次看过去时,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韩煦的身影。

    她上次问他能不能忍受她找别的男人,当着他的面和别人做,韩煦当时没有回答,但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

    没有办法接受,他做不到无动于衷,这仿佛比杀了他还痛苦。

    肖湘推开文砚希,前一秒还在缠吻瞬间就能恢复理性,反观文砚希脸上还是沉溺的表情,目光落在她身上能拉出丝。

    “怎么了?”他还想吻她,但肖湘侧头避开,文砚希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让他比平时都更感性,不管是索吻还是索爱,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暧昧的吻侵染她的指节。

    “我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好,你跟我说,我一定会改,但不要找别人,我真的受不了,小湘,答应我好不好?”

    文砚希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低头注视她的眼睛,肖湘望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眼神很深情,同时又很受伤。

    就好像她和别的男人睡了,根本不把他当回事,他也舍不得割舍这段关系,连质问都没有立场,只能小心翼翼地求她。

    肖湘不理解,所以也不想花心思应付,敷衍地“嗯”了声就当做答应了。

    文砚希终于勾起唇角露出笑,他又低头来吻她,两人吻了一会儿,肖湘一直心不在焉的,文砚希也察觉到她并没有亲热的兴致,于是只能念念不舍放开她的唇。

    尽管他起了欲念,但这种事上他一般都是以她的意愿为重,他忍下渴求,轻轻地吻了下她额头。

    “时间不早了,那我先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本来就是因为想她才来缠她,并不是一定要上-床。

    文砚希走出电梯,公寓门口倚墙靠着的人影落进他的眼底,韩煦正在看手机,头也没抬,额前的碎发搭在眼帘,手指在屏幕上敲着,姿态也很散漫。

    看了一眼,文砚希就收回目光,他神情淡淡,在这里遇到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缓步走了出去,只不过刚走出几步之外时,又忽然停了下来。

    黝黑的眼珠自然而然地落在韩煦身上,说话的语气也毫无起伏,“你为什么总是来纠缠她?”

    韩煦依旧看着屏幕,手指也没有停下,“问得好。”

    “因为我不知廉耻,爱着别人的老婆,一心想抢走本该属于他人的幸福,哪怕只是无名无分留在她身边也是我最大的满足,这个回答满意了?”

    韩煦从开口到结束都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脸上也只有一种表情,更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毁三观,完全是实话实说。

    周围很安静,秋高气爽的夜晚还是有那么一丝凉意,明亮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却蔓延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冰。

    文砚希也只是漠然地看着他,神色平静,没有被韩煦的话激怒,“是我低估了你,一个毫无作用早已出局的前男友,这本不该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更遑论介入我和她的关系,你很有手段,这一点我承认。”

    就凭他能爬上肖湘的床,文砚希原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也不免感到了威胁,他以为肖湘对他没什么感情,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审视韩煦,想要从他身上找出那点让肖湘动容的特质。

    韩煦这时也抬起头,目光和他无声交锋,然后唇角微扬,露出一个轻巧的笑容,“你大可不必这么警惕,我的存在威胁不到你,说起来我们两个算是同病相怜,都是得不到她心的可怜虫,谁又比谁高贵。”

    “你话是这么说,怎么感觉眼神却想把我杀了,”文砚希歪了下头,看人的时候并不锐利,但就是能不动声色看穿人心,“让我猜猜,你和她睡了,但她依然不要你,所以你就像只狗缠在她身边,渴望得到她的眷念,扮演着无害的一面,其实你内心恨不得把所有人杀了,这样她就会选择回到你身边,我说得对吗?”

    韩煦还是笑着的,“厉害啊,这都能被你看出来,真是让人挫败,难怪你能当她和谭墨的小三。”

    “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去揭发我呢,不是有一招叫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如果我和谭墨撕破脸皮,这不就给了你可乘之机。”文砚希淡淡一笑,声音也是轻飘飘的。

    韩煦状似恍然大悟道:“还有这种操作,那真是受益匪浅。”

    “你可以去试试,看看效果显不显著。”文砚希提醒他。

    韩煦笑了一下,“好危险,差点就上了你的当,我如果真这样做了,首当其冲就会牵扯到她,你想害我被她厌恶,我的天,你的心肠好歹毒。”

    文砚希听后也不恼,“没你歹毒,连自杀都要学那个人的死法,以为这样就能和余恪一样留在她心里,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并不高明。”

    “唉,真是失策,”韩煦装模作样一脸惋惜,“你这么聪明又是用哪一招勾搭上她的,说说看让我也学习学习。”

    文砚希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盯着韩煦,仿佛随时会利刃出鞘刺穿他的眼睛。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惺惺作态得让彼此都感到恶心。

    见他不说话,韩煦又笑了笑,“别这么小气嘛,分享一下啊,毕竟以后她身边的人会只多不少,你难道就不担心有一天她会腻了你?”

    文砚希微眯了下眼睛,“那就拭目以待,看最后谁会赢。”

    “这么有信心?”韩煦笑得嘴角尖尖,把玩着手机。

    “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你爱她,可我比你更爱她,仅此而已。”文砚希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表情在转身的刹那变得阴沉无比。

    “看来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嘛,”韩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都想独占她,谁也不愿意分享。”

    文砚希脚步未停,走出一段距离后他转身看着公寓楼的光影,胸口积压的郁气越来越浓烈。

    她刚答应了他不会找别人。

    文砚希只能一遍遍这样劝自己,韩煦虽然很膈应,但还不至于让他方寸大乱,只要肖湘身边还有他的位置,他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管他心痛得快炸了,也不能想刚才那样去讨她的嫌。

    当肖湘说出和他断了的时候,文砚希才知道自己的那些嫉妒,痛苦与失去她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他无法想象哪一天没有了她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文砚希黯然地收回目光。

    韩煦有句话还真没说错,都想将肖湘据为己有,这一点谁都不会反驳。

    -

    肖湘搬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可以说,也不算是搬家,只是换一套房子住,公寓里的东西都没动。

    既然换了新房子那家居用品都想用新的,肖湘在网上下单,大大小小的包裹都是小区管家送上门。这一天她在拆包裹的时候看到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不像是她买的。

    好奇心驱使她把礼盒打开了,是一把精巧古玩的短刀,有点像古时候的匕首,但更小,杀气没那么重,上面还镶嵌着宝石。

    短刀出鞘,雪亮刀光一闪,映着肖湘的眼睛,她端详了刀刃片刻,拿起那张黑金纸卡看,上面是飘逸遒劲的字体。

    -很配你,希望你会喜欢。

    除了短刀还有一枚粉钻,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但更引肖湘注意的是旁边的密封袋。她毫无顾虑地拆开,几乎全是照片,角度都是偷拍,只不过都是初高中时期的她。

    在图书馆安静看书的她,体育课短跑接力赛的她,马术课上的她,学射击的她,滑雪场的她,甚至坐在路边摊吃东西的她……很多很多,多到肖湘都想不起来是哪一年发生的。

    她大致扫了一眼,没看完,后面的照片从只有她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有她和韩煦偷偷约会的,也有她和其他男生走在一起的,更甚至她和余恪的接吻照都有。

    相同的是那些男生的脸都被划得稀巴烂,照片的背面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体,很凌乱,像是无数黑虫扭曲着要爬出来。

    肖湘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发现都是一些“去死,贱-种”之类的,看到最后还有一叠比较陈旧的……情书。

    泛黄的纸说明有些年头了,肖湘看了几行立刻被恶心到,那些什么亲吻,抚摸,占据,缠绕……之类的字眼让肖湘觉得这人真是个变态。

    她也不是没收过情书,从初中就开始了,很多选择写情书的男生不会那么龌龊下流,有文化的人写出来非常含蓄内敛,没文化的人就去抄一些文学名言,没有人会对肖湘写出这种奔放大胆的言论,简直就是性骚扰。

    礼盒的底部垫着几张a4纸,肖湘翻开看,又是密密麻麻的字体,密集恐惧症的人估计看不了。这些字很容易辨认,写的都是清一色的“我恨你”。

    可以看出下笔人写的时候很用力,好多处都被笔尖戳烂了。

    肖湘整个过程都心如止水,除了刚开始的好奇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心情,就连那人如何搞到她的新地址,肖湘都没有兴趣知道。

    而这时手机响了,肖湘拿过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换成以前她肯定会选择挂断,但这次她按下了接听键。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会被接通,都沉默了几秒,肖湘并不急着说话,又欣赏起那把刀,在面前比划着。

    直到对方率先没沉住气,说了一句,“湘湘,好久不见。”

    音调带了点暧昧的缠绵,就好像这句话在舌尖上滚了无数遍,发出声来都是一股黏腻感。

    肖湘还是盘腿坐在地毯上的姿势,开始用那把刀拆其他的快递,刀很锋利,只要在手上轻轻一割就会入肉几分,很适合用来杀人。

    她这边拆出一阵声响,那个人听了一会儿,忽而话音含笑,“我送的礼物你收到了,喜欢吗?我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你戴着它的样子。”

    他指的是那枚粉钻。

    肖湘拆开了新买的吹风机,试了试手感,还好不算重。

    “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聚一聚,这个号码我会随时接听,我们好久都没有好好说话了,还有……”他停顿一下,“我很想你。”

    这句话落下后,世界有一阵清净,肖湘没有回应,而那人也不在乎她会不会回应,自顾自说:“如果你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去接你,见到你我一定会很开心,就像我们曾经那样,湘湘,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忘。”

    肖湘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面无表情的脸泛着一种无机质的冷意,“你在说什么狗屁,这么喜欢恶心人,真不愧是你,畜生。”

    被骂了他也不生气,依旧轻言细语,“看来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无论你怎么想,也否定不了我们之间的事。”

    “你这么恨我,恨不得追到我家里来,我住哪儿都能被你找到,是不是还想一刀把我杀了。”肖湘面不改色地把玩着刀。

    他很明显地笑了笑,“关于这个问题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所以你以为我会怕吗?我告诉你,你有种的话就来试试,看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宰了你。”

    “别说得这么血腥,现在是法治社会,”他的语气甚至透出一股宠溺,“宝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馋你。”

    肖湘被恶心得挂断了电话,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上来,胃部隐隐不适。

    看着那些照片,每一张都代表着在她不知情的少女时代被一个人偷偷窥视,又被记录了下来,而且还不知道那个人手上有多少,会不会这只是冰山一角。

    他是不是以为靠这些她就会去找他,那他就大错特错了,他越这样,肖湘就偏偏越不上钩,她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被动落进他设好的圈套。

    而后接下来几天肖湘都收到他寄来的礼盒,都是些鲜花礼物啥的,珠宝首饰也不要钱地送,还从他送的一个超大棕熊玩偶中发现了摄像头,一件奢牌衬衫安装了□□纽扣,肖湘到这时还算能忍得住。

    直到有一天他寄来了一把真-枪,肖湘看到时也不免浑身抖了下,她拉开枪阀,真的有子弹。

    肖湘满腔愤怒不知道如何发泄,她仰在电竞椅上抽烟,椅子转啊转,天花板也在眼前旋转,一股眩晕感让她头脑很昏涨,肖湘深吸一口气,狠狠灭了烟。

    她拨通那个号码,对方就像是在等她的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听。

    “你什么意思?”肖湘并没有被气得失去理智,相反很冷静,“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真以为我会怕你。”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你是指……那把枪吗?”

    肖湘表情很阴沉,如果那个人在她面前估计她会冲上去用暴力解决。

    “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那是给你防身用的。”他慢慢地说,“如果你身边出现什么危险,有人要对你做什么,比如我,那这把枪你就可以用来防身,防我。”

    肖湘霍地一声站起来,“那把刀也是吗?”

    “不,我是真的觉得那把刀很符合你的气质,没多想就送了你,不过你这么问的话,倒也可以。”

    “你囗囗的是不是精分,既然想对我不利还给我工具防身,你这个该下地狱的畜生。”

    他轻笑了几声,“不矛盾,毕竟我们曾是情人。”

    “你可真有脸,我可没有承认。”

    “所以你玩弄我的感情,我恨你,这理所应当。我恨你,但我也想和你上-床,也正常,好吧不正常,但那又怎么样,逻辑是死的,也是能灵活运用的。”

    -

    w集团商会总部,曲折而漫长的走廊向各个方向延展,让这栋巍峨建筑像一座迷宫。

    高跟鞋,皮鞋声不绝于耳,在这里精英云集,时间被赋予了价值,高层领袖指点江山的决策能牵动整个市场脉搏。

    大门走进来一行人,门口立着的安保对其深深鞠躬,被簇拥的男人身姿挺拔,看排场就知道震慑力十足,身边下属边走边汇报着工作,脚步声清晰有力。

    男人面相儒雅英俊,在一众集团高层中间鹤立鸡群,举止间尽显威仪,磅礴的气场让周围人无不感到压抑,胆战心惊。

    路过前台,下属的汇报还在继续,男人也正要搭乘专属电梯,侧面忽然传来一道女声打断了汇报的声音。

    “文泊谦。”

    就是这一声让众人脸色皆变,要知道在整个集团没有人敢这么直呼文二先生名讳,他们都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不远处站着一个女生,身穿卫衣帽衫,黑色工装裤,背着一个织布斜挎包,和手拿公文包黑西装的他们格格不入。

    女生的站姿也很随意,别人立正她稍息,气质有点冷同时又很酷,看起来很有个性。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后又看向上司,见这位平时杀伐决断的文二先生不仅没有被冒犯的样子,反而在看到那女生的瞬间脸上还露出了笑意。

    大家都是察言观色,历经商战沉浮的老狐狸,一下子就明白了,很有眼力见地不再多留,多看,懂得回避。

    文泊谦的办公室楼层很高,全景落地窗俯瞰城市,阳光洒在办公区,墙面壁画正动态展示全球业务版图,右侧的会议区全息投影闪烁着数据。

    而左侧的茶室烟气袅袅,东方中式的木质家具把淡雅韵味烘托到了极致。

    肖湘正坐在位置上玩手机,秘书办的人给她端来了咖啡和一些甜品,说文二先生开完会马上就来,让她先等等。

    肖湘说了声“谢谢”,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秘书没有直接打量她,探究她,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又说了一句让她慢用的话就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刻肖湘立刻从包里拿出自己来时买好的奶茶,插上吸管喝,她懒洋洋地靠在座位里,滑动着手机刷短视频。

    “我重生了,这一世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前世错付真心,今生改写命运,天赐我重生之机,我必步步为营。曾经的屈辱终将化为复仇的烈火,北堂赫夜,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蓝伊雪要让你百倍偿还……”

    文泊谦推开门进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段,坐在窗前的女生垂着眼,素面朝天,头发夹在耳后露出光洁的脸,她睫毛翩跹,很像振翅的蝴蝶,嘴里含着吸管,一边喝着包装有些花花绿绿的饮品一边盯着手机看。

    文泊谦嘴角弯了弯,坐在她对面,“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其实他进来肖湘知道,她心里其实也有点困扰,今天来找他估计也出乎了文泊谦的意料。

    像他们这种大人物都很忙,会议一个接一个,时间就是金钱,他能抽出空闲接待肖湘已经算是很有待客之道。

    她的确是考虑了一圈人才找上他,但现在如何开口又成了个问题,因为她很少请求人帮忙,无论什么事她都是独自面对,只是这次的事是真的让她很烦。

    肖湘退出手机界面,眼睛睁圆观察了文泊谦一眼。

    他还是和之前见到的那样,亲切和煦,西装领带一丝不苟,明明是成功人士但并不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笑着看她时充满了耐心,熟男气质明显,那张脸也像是大明星。

    肖湘虽然不花痴不看重男色,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有韵味的男人,尤其是凝视她的时候,莫名让肖湘感到一种被珍之重之的感觉,真是奇怪。

    就这么安静了一阵,文泊谦温声开口,“你来找我确实让我很意外,不过我很开心,只是看你的样子又瘦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能方便告诉我吗,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肖湘没有立刻回答他,她一向直来直往,有话就说,文泊谦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别扭的模样,扪心自问,还挺可爱的。

    等她纠结过后,她就从包里拿出一杯同样花花绿绿的奶茶给他,说:“请你喝,别客气。”

    文泊谦忍不住笑,他接过那杯和他形象不符合的饮品,没有半点犹疑地插上吸管,动作自然,“谢谢,这份贿赂我收下了。”

    他是喝不惯这类东西的,但因为是肖湘给的,所以不介意多尝试。

    他喝了几口,笑问道:“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遇到什么烦恼了吗?我很荣幸能做你的树洞,就看肖小姐给不给这个机会。”

    这时肖湘没有再犹豫,她又开始翻包里的东西。

    那个包容量真大,能装两杯大杯奶茶,……真的只有两杯吗,应该吧,还能装其他东西。文泊谦想。

    当肖湘把枪摆在桌面的时候,文泊谦的表情确实有一点变化。

    肖湘说:“你能帮我把这个解决掉吗?”

    文泊谦拿起枪端详,又看向她,“真枪啊。”

    肖湘点头,心里骂了那个人祖宗十八代,这枪放在她这里就像放了个定时炸弹,在这片国土上非法持枪是会坐牢的。

    肖湘虽然平时会发疯,有点神经质,经常嚷嚷着大不了就下地狱,不把死活当回事,但不代表能接受别人这么整她。

    找上文泊谦她也考虑了很久,因为她和柯楚聿争锋相对的那晚上,文泊谦就是用枪威胁了他,那他应该会有门路吧。

    但她不确定文泊谦会不会帮她,毕竟这也不是一件小事。

    “好,没问题,我帮你解决它。”文泊谦没有半点为难地应下,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帮她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肖湘眨了眨眼,提醒他,“你不多考虑一下吗?”

    她都在想如果他拒绝的话,她就把枪上交吧,虽然会被盘问,会有很多麻烦,……麻烦,她最讨厌麻烦。

    没想到他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下来,肖湘歪了歪脑袋,感到越来越奇怪。

    枪在文泊谦手里打了个旋,他放在一旁抽屉里,看到她的表情又不禁笑了,笑容有某种感染力,“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会帮你,毕竟你可是请我喝了奶茶,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也是我一个献殷勤的机会不是吗。”

    肖湘握着奶茶喝,往天花板看了一眼,“那行吧,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这个机会吧。”

    傲娇的样子也很可爱,文泊谦自己都不知道已经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看着她吞咽的动作,他的喉结也动了动,但他想到什么,又问:“你怎么会有枪,这很危险。”

    说到这肖湘就一肚子火,“一个疯子给的。”

    联想到肖湘身边总是围绕着一些男人,文泊谦大概也懂了,他松了松领带,“那这个人不适合过多接触,守法公民不会持有枪支,如果是报复社会的极端分子,你需要多加小心。”

    文泊谦越说表情就越严肃,“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人保护你,遇到这种纠缠者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他是真的关心她,说的话也是一番好意,但肖湘还是摆摆手,“不用,我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的态度很坚决,其实让她开口求助已经破天荒了,因为成长环境,被孤立被霸凌的时候没有人为她出过头,被母亲无端斥责冷落关小黑屋,种种原因让肖湘的性格底色都与常人不同。

    遇到困难和危险她都是独自应付,从来不会开口求保护。

    文泊谦还想再劝,肖湘已经站起来,背上斜挎包,“你很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不忙,”文泊谦也站起来,看了一眼腕表,“快到饭点了,一起吃个饭,之后再陪我去个地方,可以吗?”

    望着他温和的笑眼,肖湘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毕竟他刚帮了她的忙。

    只是……

    肖湘凑近打量他,距离的骤然拉近让文泊谦的心忽然悬空一秒,再重重落下,他手指摩挲着掌心,感受到她的气息越来越近,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清。

    文泊谦没有撤退,他也没有撤退的道理,尽管眼前人有老公,甚至还有情夫,在这一刻他觉得统统都不算什么。

    她的眼睛很亮,有点像星星掉进水里又被捞了起来,透着点好奇,还有一点闪烁的余光。

    文泊谦按耐住身躯里的侵略感,不知道有没有从眼神里跑出来,希望她没有发现。

    “怎么了吗?”唇角勾着,轻而柔地问她。

    肖湘的手搭了上来,把他刚才扯松的领带调整了下。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叔侄还挺像。”

    那眼神像某种爬行动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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