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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熟人见面,自然是要打招呼的,温宁沅对郑二的称呼已到嘴边,正要说出口时,下一瞬,温宁沅听到了一阵娇纵的声音。

    “表哥!”纪知韵高呼,提着裙子往郑二所在的方向跑去。

    温宁沅神色一凛。

    表哥?

    她脑海中回想纪知韵的人脉关系,裴宴修出身异姓郡王府,虽不是嫡长子,日后也会有郡公郡侯之类的爵位,然而纪知韵却看不上裴宴修,不愿与裴宴修兄妹相称。

    那郑二——

    温宁沅望向神情淡然的郑二,眼神疑惑。

    皇亲国戚?又或者是纪尚书姐妹的儿子?

    “表哥,你终于来了,我心里太难受了,你可要为我出口气!”纪知韵摇晃着郑二的手臂,另一只手指着温宁沅,说:“温娘子品行败坏,故意推我入水就罢了,此事已了,结果她家酒楼做的酥山让我吃坏了肚子。”

    “你看,我脸色都苍白了不少!都怪温娘子,她……”纪知韵本打算喋喋不休说着,结果看到了郑二的眼神,立马闭上嘴。

    郑二面色微沉,冷眼望着纪知韵。

    纪知韵骇了一跳,迅速撒开手,眼底是前所未有的乖巧,低下了头。

    温宁沅看得目瞪口呆。

    “三娘,此事我清楚,并非是温娘子的过错,否则姑母不会请温娘子到府上来。”郑二声音跟着冷了几分,“这段时日你就在家中抄书,莫要再出门。”

    纪知韵在纪家同辈女娘行三,所以也被称作三娘。

    纪知韵心里委屈,但她自知理亏,只不过是想着他只听过自己的一面之词,会帮自己,没想到他全然知晓。

    她不情不愿应声好,叉手行礼,朝温宁沅哼了声,气哄哄地走了。

    直到纪知韵走后,温宁沅才好将心底的疑问说出:“郑郎君,方才听到你叫郡主姑母,纪小娘子叫你表哥,所以你是寿王府的郎君?”

    郑二忽地笑了,眉眼开怀。

    “非也。”郑二道,“我姓郑,并非姓容。”

    容乃大靖国姓。

    “那——”温宁沅声音拉长,讪讪道。

    “我是郡主的远房侄儿。”郑二背过身去,“自幼得郡主照拂,与纪知韵青梅竹马,小的时候我对她很凶,所以她有些害怕我。”

    温宁沅没想到郑二会知道她藏在心里最深的疑惑,点点头说:“原来是这般。”

    在纪尚书府待久了,温宁沅有些不自在,再跟郑二客套几句,便从尚书府偏门离开了。

    偏门外,秦予维半低着头,着急忙慌地在原地踱步,心急如焚,非常害怕温宁沅在尚书府受委屈。奈何他身份卑微,去不了尚书府,只能在外面等。

    每等一刻,他的内心就如同刀割般难受。

    温宁沅一眼便看到了在门外的丈夫,终于卸下浑身的防备,往秦予维所在的地方小跑过去。

    秦予维自是听到了动静,张开双手,稳稳接住奔向他的温宁沅。

    他将温宁沅护在怀里,关切问:“善柔,在里面可有人欺负你?”

    因为太过着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都跟着白了几分。

    他抖着手,难掩心里的紧张。

    温宁沅贴秦予维怀中,感受到他的心跳,扑通扑通,越来越快速,她就知道秦予维这是担心她被郡主刁难了。

    她解释道:“郡主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用好吃好喝招待我,还跟我说,日后在汴梁遇到难处,尽管来尚书府找她。”

    “此话可当真?”秦予维不敢相信。

    温宁沅离开秦予维的怀中,仰头无他对视一眼,笑着回应他:“我没有欺瞒你,说的都是实话。不过,郡主虽然如此说,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请郡主帮忙的。”

    这样的道理秦予维也懂,颔首道:“你没受欺负就好。”

    他伸出手,让她的手搭在他的手心,牵着她上了马车。

    车帘摇摇晃晃,车内人靠在一处,紧紧贴住对方,那双手一只紧握,没有片刻松开。

    马车离开尚书府所在的巷子口,残阳照耀一挺拔的身影,他默默向前几步,融入阳光之下的阴影。

    他眼角微挑,横眉立目,盯着马车驶过的痕迹,想顺着这道痕迹,去往温宁沅所在的地方。

    霎时间,他忽然感觉心口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疼痛,四下无人,他悄悄捂上心口,强忍此处传来的痛感,内心做了一个决定。

    他不想再靠药来稳定这个怪病,他势必要将她捆在身边。

    有她在,他的心才会好受。

    他眸光透露出一股阴寒,挥挥手,身后顿时站出两人,从四周的房檐一跃而下。

    他们叉手行礼,叫了声官家,等候他的吩咐。

    官家转过身来,眉宇间被乌云笼罩,心情复杂,声音低沉,道:“盯紧温宁沅夫妇,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便来禀告。”

    两位仆从低声应是,顷刻间消散在万家烟火中。

    ——

    ——

    时下正是荔枝成熟的季节,秦予维被立为荔枝使,负责去城外清点广州运来的荔枝,因诸事繁多抽不开身,这些时日,秦予维都得在城外居住,回不了家中。

    温宁沅在城门处与秦予维依依惜别,想着过些时日就能再见丈夫,只热泪盈眶跟他道别,并未多说什么。

    秦予维内心的不舍化作回眸时流下的泪水,带着众人奔向城外的荔枝园了。

    “今日酥山做了许多份,应该够客人们食用的。”温宁沅转过身来,跟贴身女使说道。

    瑶琴顺着温宁沅的话头说了下去,“这是自然,郡主隔三差五来到酒楼食用饭菜,东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吏听闻郡主喜欢,皆来到酒楼品尝样式,想借此跟郡主套上关系呢。”

    温宁沅的心思便回到了酒楼上,一边上马车一边说:“我们是沾了郡主的光,要认真钻研吃食,不能辜负郡主的一番好意。”

    瑶琴和鸣瑟相视一笑,清脆应声好。

    众人才刚回到江南烟雨楼所在的巷子口,就见巷子被围得水泄不通,跟随温宁沅出门的护卫为温宁沅开了一条道,温宁沅这才从人群之中挤出,来到了酒楼门口。

    酒楼上上下下围了一群百姓,那些百姓看温宁沅的表情千奇百怪,有面带敬意的,也有面带诧异的,更有难以置信的。

    鸣瑟目瞪口呆,“郡主这般厉害的吗?”她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惊讶道:“便是在苏州城,我们秦家的酒楼也没有这么多人啊!”

    东京城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富贵迷人眼啊!

    “不对劲。”温宁沅喃喃自语,目光始终停留在酒楼所在的方向。

    瑶琴听到了温宁沅的呢喃,问:“娘子,是有何不对?”

    鸣瑟也眨着大大的眼睛看向温宁沅。

    温宁沅并未说话,而是带着她们往前走去。

    终于,温宁沅内心的疑惑被一阵尖锐的声音解了。

    她们走近酒楼附近,听到了内官特有的尖细嗓音,这才明白,原来是宫里的贵人派人前来酒楼了。

    既是宫里的贵人,温宁沅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上前招待他们。

    内官眼睛瞥眼温宁沅所在的方向,见众人都给她让了一条道,便道:“想必娘子是酒楼的东家吧?”

    温宁沅颔首,“正是民女。”

    内官听到这声自称,眉目间有些许变化,微微一笑,说明自己的来意:“官家听闻江南烟雨楼的酥山风靡汴梁,特命咱家前来买,带回宫给太后大娘娘等人。”

    温宁沅比手,“内官这边请。”带着内官走向酒楼深处,介绍了酒楼的酥山河别的菜品。

    鸣瑟在温宁沅身后跟瑶琴小声嘀咕:“官家真是个好人!”

    温宁沅闻言但笑不语,看着柜台之上的酥山,眉眼弯弯,眼神柔和似水。

    ——

    ——

    官家的目光在桌上的酥山和荔枝上打转,一位粉衣宫婢上前,将从宫外带来的胭脂水粉呈了上去。

    官家嘴角边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吩咐道:“将这些都送去纪尚书府上,纪小娘子抄书劳累,该好好用脂粉补补气色。”

    宫婢叉手应是,叫身后的宫婢拿走桌上物品,往宫外送去,刚好撞上了太后身边的内官。

    这位内官不苟言笑,神情严肃,眉毛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官家。”内官叉手行礼,“太后传召。”

    正在处理朝政的官家放下奏折,二话不说往太后的宫殿走去。

    当今太后姓赵,讳明歌,是官家的养母,抚养官家长大成人,官家登基后尊封其为章和太后。

    赵太后端坐上首,小酌一杯茶水,淡淡开口:“若非老身传召,二郎,你怕是又要在垂拱殿待上整整一日吧?”

    “孃孃说得是。”官家讪讪。

    赵太后内心十分不悦,将茶水重重摔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流了一地。

    她冷哼一声,随后变为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说:“二郎,如今你已二十有四,不能再左右无一侍御者——”

    “孃孃不必多言,儿自有分寸。”官家打断赵太后。

    赵太后咬牙,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儿大不由娘,老身想让礼部为你选秀充实后宫,结果你连话都不让老身说出。”

    这不是说出了口?

    官家腹诽,面不改色道:“多谢孃孃挂心,近来朝廷事多,儿实在是抽不开身,只好辜负孃孃一番好意了。”

    “国朝诸事繁多,二郎身为一国之君,是会劳累些。”话已至此,赵太后只能再找机会提选秀的事,摆摆手接着道:“二郎跪安吧,老身也要歇息了。”

    “是。”官家叉手,眼神变得微妙许多。

    左右无一侍御者……

    若能有她在身旁,他全身心都能变得舒坦,那她便可抵千万个侍御者。

    这般想着,官家转过身去,离开了太后的宫殿。

    ——

    ——

    秦予维不在的时日,到了夜里,温宁沅难免想念他,对着圆月感叹,希望同一个月之下的丈夫能够与她心意相通。

    许是月光刺眼,温宁沅视线逐渐恍惚。

    下一刻,温宁沅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身影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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