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怒不敢言的小九擦了擦脸上云书书喷的口水，将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莫苍苍。
莫苍苍此刻也是一脸呆滞状，似乎被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这，这是可以的吗？”
“什么？”
小九没有听清楚莫苍苍在说什么，但他看到了莫苍苍身后背着的错刀，慢慢地，自行从刀鞘中飘浮出一点。
这是，拥有自己意识的法宝？
这样的法宝，一般都很厉害。
认识到此的小九面对莫苍苍，笑得更加谄媚。
“你说白素贞最后怎样了？”
莫苍苍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个故事，和她以前听的，不一样呀！
小九摇头晃脑。
“历经千辛万苦，排除万难，白素贞和她相公许仙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还生了个文曲星转世的儿子，可谓是一生美满，夫复何求。”
“等会！”
云书书惊了。
他扫了眼再次呆滞的莫苍苍，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白素贞最后怎样了？”
小九张口即来。
“前世姻缘天注定，所谓善有善报，书生许仙前世一点善念，今生为其换得小青、小白两个美娇娘，齐人之福，羡煞旁人。”
“停！”
云书书伸手，制止了小九的肆意发挥，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白素贞和小青在一起了。”
竖起两根手指头。
“白素贞和许仙在一起了。”
竖起三根手指头。
“许仙和白素贞、小青在一起了。”
扯过小九，云书书上下打量着待会从哪里下手打人会更好。
“一个故事，三种说法，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理都没理云书书的威胁，小九眼含热泪、委屈兮兮，吧嗒两下眼睛，“哇”地一声哭了。
“呜呜呜，八哥害我！他和我说，若是男的问，就告诉他两女在手、尽享齐人之福这个结局；要是女的问，就说美女贴贴、男人靠边这个结局；若是有男有女，就说正常结局。呜呜呜，我再也不要相信八哥了，讨厌！”
云书书：“……”
莫苍苍：“……”
林子上空，一群乌鸦嘎嘎飞过……
……
云书书最终还是没有揍到小九，因为莫苍苍点出了整件事的关键所在：龙。
他们被圆一和尚连哄带骗地弄到东海来，可不就是为了劝龙王口下留情，牙缝里漏掉长须国王和公主等小虾米。
眼下，有条未成年的龙被老八小九掳走了，且不说这条龙是东海龙王什么亲戚，但先救下来，再去找别人提要求，事情肯定会更顺利。
一念至此，云书书毫不犹豫，真心话直接脱口而出。
“苍苍，你真是太厉害了！人美心又善，还脑瓜子这么好使，你可让别的小姐姐怎么活呀！”
莫苍苍闻言，先是欣喜，既而有些狐疑。
“别的小姐姐？除了兰姐姐，你还有哪些别的小姐姐，说清楚！”
云书书连连摆手。
“我的关键点是你比她们都厉害，你怎么没有抓住重点呢。”
“我听到的重点就是小姐姐，还有什么仙子、少妇。”
“你一定听错了！”
云书书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说的重点就是，夸你、夸你、夸你，一定要让你对自己有正确的认知为止。”
“哼！”
莫苍苍扭头，马尾辫顺势差点甩上天。
“不用你夸，我也知道本小姐美丽善良又聪明，和你一起游历，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是。”
云书书点头认同。
“也不知我上辈子是多浇了几次花，还是少吃了两条蛇，今生才能换得这样的福分。”
莫苍苍先是仰着小下巴，但仔细琢磨了下云书书这番话，又觉得有哪里不对，总觉着别扭。
“你什么意思？”
云书书无辜：“我什么意思，我夸你还夸错了？”
莫苍苍眯了眯眼睛：“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
云书书大手一挥，断然否认。
“从身体到心灵，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你探探我的脉，看真气运转还正常不？”
“咦～谁要牵你的手。”
莫苍苍使劲抖了抖衣袖，努力表达出自己的嫌弃。
一旁的小九已经看累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极致推拉？闹半天，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不能直截了当交流的？像这样绕着弯子说话才会更有趣？”
……
你追我绕的游戏结束，正事还是要做的。
云书书和莫苍苍押着小九来到密林深处的水潭边，意外地，竟然没有遭遇预期里的一场恶战。
水还是那个水，龙还是那条龙。
哦，不对。
水还是碧幽幽的水，龙已经变成了人身。
小龙女一脸憔悴，一身伤痕，惨兮兮地坐在潭边大岩石上，看着云书书和莫苍苍押着小九过来，微低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这边，发现自家亲哥竟然果断弃龙……不是，弃自己而去的小九悲痛欲绝。
“呜呜呜，八哥，你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你的乖弟弟好伤心，呜呜呜！”
“怎么回事？”
莫苍苍诧异地看向云书书。
云书书尴尬地示意自己空空的双手。
“一没留神，让那个鬼新娘带着那杆幡跑了。或许，她提前来报了个信。”
莫苍苍无语。
“你还敢说不是看别人长得漂亮？”
云书书这回理直气壮。
“我要看别人长得漂亮肯定就会把她留在身边，怎么会放她跑呢，你说对不对？而事实是，我一直在你身边。”
莫苍苍愣了一会，既而回味过来，唾弃道：“呸，无耻！”
已经习惯了身边小仙女的口嫌体正直，云书书来到小龙女面前，还未开口，对方便仰起头，用那无辜的眼神、纯真的语气道：
“你是来救我的吗？”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救我，然后娶我！”
云书书猛摇头，竭力将这些中二台词从自己脑海中摇走，然后一指空中，道：
“看，你的意中人在那。”
云从龙，风从虎，这也是云书书第一次看到有真龙在空中显现。
就这么一招手，空中的龙似乎真的注意到了这里，却见一道白光，敖丙带着蜃蜃直接从云中闪到潭边。
“他才踩着七色云彩，我只带了个不争气的小鬼。你觉不觉得，他更像你的意中人？”
闻言，小九觉得自己被深深冒犯了，而敖丙对云书书的好感度直接拉满。
“龙妹妹！”
看到小龙女眼下的模样，敖丙心中大痛，开始围着小龙女打转转，却又不敢去碰对方身体，查看伤势到底如何。
“你怎么样，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你放心，不管是谁，天涯海角，我一定追杀他到底。”
“你别管我！”
小龙女傲娇地甩开敖丙的手。
“你对我不是真心的，你走开！”
“我……”
敖丙此刻心中堵着千言万语，但听了小龙女的这句话，他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蜃蜃。
蜃蜃：人家只是一个木得感情的吐烟机器，默……
一旁，云书书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唉，兄弟！”
他用手戳了戳蜃蜃。
“你家公子和小姐吵架了？”
蜃蜃瓮声瓮气地道：“那是我主子，东海龙王。那是小龙女，南海龙王之女，也是我主子的未婚妻。”
“嚯！”
云书书和莫苍苍对视了一眼，双方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光。
“来。”
云书书拉着蜃蜃走到一边。
反正小九有莫苍苍守着，两条龙还在玩我生气了你快来哄我的幼稚游戏，根本就没人/龙注意。
蜃蜃好奇地看到云书书上下一阵摸索，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他索性搓起一根手指，上有青烟缭绕。
“你是要我帮你点根烟吗？”
云书书大囧。
这种男人之间寒暄的陋习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只是想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和对方套近乎。但话已至此，就只能，硬套呗。
“你家主子怎么了？”
云书书冲敖丙和小龙女那边努了努嘴。
“怎么把人家姑娘惹着了？瞧那小眼泪掉得！”
“唉～”
也不知是云书书主角光环发生了作用，还是蜃蜃知道，自家龙王本就是特意来寻云书书和莫苍苍，咨询与小龙女相关的感情问题。
当下，他一口气，将敖丙与小龙女缠绵悱恻、自己硬要给自己倒腾幺蛾子的感情经历尽数告知，进而抬头望天，吐出一个寂寞的烟圈。
“吃喝玩乐，它不香吗？谈什么感情？”
“老兄高见！”
顶着莫苍苍的白眼，云书书毫不犹豫地附和起蜃蜃的话。
“在下也是这么认为。巍巍青山，花花世界，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追寻，哪能……”
“那你和她……”
蜃蜃突然打断了云书书的话，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云书书和莫苍苍，内心狂喊：“难道他们两个不是恩爱的一对？吾王所望非人，嘤嘤嘤，王上好惨，好可怜！”
弄不清蜃蜃突然的失望是为什么，云书书倒是自自然然地望着莫苍苍，一脸诚挚。
“我和她，是好朋友，好战友，好兄妹。”
“噗嗤！”
小九一下没忍住，笑了。
莫苍苍手握紧错刀，再松开，再握紧，再松开。
最后，抿了抿嘴，将头扭向了一边。
“哼！”
蜃蜃大失所望。
“你和她不是一对？那你们解决不了王上的烦恼。”
“怎么可能？”
云书书急错步，直接窜到莫苍苍身边，握紧她的手。
“你看看我们这长相，不般配吗？你看看我们这刀剑，不成对吗？你们不懂，这男女之间的事，沉默就是要，不拒绝就是想，但是又不能直白地说出来。算了，和你们说你们也不懂，你只要告诉我，眼下，你们龙王，东海龙王，烦恼的是不是就是那个一边哭、还一边用小拳拳不痛不痒锤他胸口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搞定那个小龙女就可以了？”
“当然。”
蜃蜃毫不犹豫。
“王上承包了整片东海，你解决了他的烦恼，你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你，只要他有。”
看到云书书信心满满的脸，鬼使神差地，蜃蜃又补了一句。
“除了小龙女。”
云书书脚下一个踉跄，连连摆手。
“已有小仙女，不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