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往回倒一点】

    “你怎么看关于伊森的那个预言？”

    坐回蝙蝠电脑前的提姆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向在卸装备的迪克提问。

    不久前他们刚刚在废弃修船厂结束一场对罪犯单方面的暴打，提姆在心里由衷赞美赫吉利亚的精准辅助，3次试槍，在6发魔法子弹的效果叠加下犯罪窝点的暴徒们维持了近50分钟的龟速扭动，没有一个成功摸到大门。

    红罗宾也是在短暂的义警生涯里体会到了被罪犯悲愤的指着鼻子用2.5倍速的拉长腔调大骂卑鄙无耻。

    被魔法影响，手里伸缩长棍甩不出来还不小心磕碎个角，红罗宾只能无奈的按着此人的后脑勺向地面发起猛攻，达成物理闭麦的效果。

    伊森是在战斗的后半段迈入犯罪窝点，进门就看到熟练给罪犯们打结捆绑的红罗宾，他观望了一会不远处大杀四方，还不忘互相给对方使点绊子的罗宾与红头罩，伊森收起手槍丝滑加入红罗宾的收尾工作，顺便和对方交换一下情报。

    在尝试几轮发现这个基地所有武器都像威化小饼干一样一折就断后，伊森陷入沉默，是他之前讲话大声了，他不应该质疑魔法师手里的武器看起里像该挂墙的工艺品。

    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这一发子弹直接就给战斗续15分钟时长啊，再大胆点，哪怕是核武危机，他也能在慢倍速的敌人面前，像撕烤焦的酥脆蛋挞皮一样用手剥开航天材料的核武器外壳，在犯罪分子目瞪口呆的视线下，优雅把钚核弹从里面掏出来带走。

    “有购买渠道吗？”伊森真诚发问。

    “私人定制，独家版权，”打架不忘留意在场唯一外人的红头罩隔空大吼，“不卖。”

    好吧，伊森并不意外，他之后可以试着找找赫吉利亚说的那个租房网站，看看能不能直接联系上本人问问行情，实在不行租借也是可以的。

    伊森与红罗宾分享了关于魔法集会的情报，当然他模糊了关于魔法师赫吉利亚的部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团队，毕竟他没有猫头鹰在11岁给他叼来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

    伊森确信蝙蝠们一定对魔法很有了解，不然蝙蝠侠的小鸟怎么会毫不犹豫的借助魔法师的魔法槍轰进了罪犯老巢。

    腹背受敌还没有后勤支援的国际通缉犯伊森没什么心理负担，安详的把魔法侧的事件外包了出去。

    一场针对哥谭市的阴谋在开始前结束了，总用时不超过2个小时，全程划水但顺利得到辛迪加领头人所罗门·莱恩这个名字的伊森，怎么说呢，终于也是体会到了被神级队友带飞的快乐。

    离开前他礼貌向义警们打探魔法师小姐的联系方式，他得到了罗宾响亮的嗤笑和红罗宾礼貌的微笑，好的，是双份的拒绝。

    红罗宾并没有阻拦伊森的离开，这位特工先生显然没打算在哥谭停留太久，他独自一人硬刚国际犯罪组织的魄力足够令人尊敬，更何况对方带来了相当有趣的消息。

    “秩序魔女”是一种隐喻还是指代称？

    提姆猜测这个家里目前还没有人摸透赫吉利亚的全部能力，包括迪克。

    至于蝙蝠侠，蝙蝠侠的态度有些奇怪，提姆合理怀疑布鲁斯有一个关于赫吉利亚的隐藏档案但可惜他还没有挖到。

    那个神秘集会听描述更像个魔法侧举行的大型跳蚤市场，是否具有有危害性还是应该交给专业人士判断，之后让蝙蝠侠外包给黑暗正义联盟吧。

    提姆显然认为预言更值得深挖，虽然伊森特工似乎把赫吉利亚误解成了临时幸运挂。但就结果往前推的话，这预言可是简单粗暴的直接揭了赫吉利亚的魔女身份。要知道最初赫吉利亚可是经受过蝙蝠侠的背调以普通人的身份进入义警家属保护列表，要不是杰森的魔法书签都没人知道她是魔法师，哦，她现在升格成魔女了。

    现在赫吉利亚以所有人没有预料到的方式在哥谭义警们面前闪亮登场，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扒掉了韦恩家男孩们的马甲，这是个巧合还是场阴谋？

    提姆觉得他可以问问另一位当事人的看法。

    刚刚摘下蝙蝠头盔就迎来家里小控制狂悄无声息的窥视，迪克很想重新戴回头盔给熬夜的弟弟一个蝙蝠侠不赞同你继续调查的凝视，让阿福一会给提姆倒一杯加镇定剂的牛奶吧，睡着应该就不胡思乱想了。

    迪克对那则预言有一些猜测，秩序魔女对应赫蒂的概率只能说一半一半，根据他的调查魔女这个种族是有在完全掌握天赋魔法后，会赐予一个固定称谓的说法，但他确信他那个比起钻研魔法对烹饪书更感兴趣的女友离解锁全部天赋，获得一个荣誉称谓的路还很远。

    迪克也不确定“秩序魔女”是指有其他魔女在暗中窥视，还是隐喻赫蒂在未来会获得这个称谓。

    好在迪克在得知预言前已经跳过步骤直接问优等生答案。反正他的义警身份在相当糟糕的场景下暴露了，那破罐子破摔，趁着戴的是蝙蝠侠的面具把疑问直接砸向本人，希望之后赫蒂发火能把账都记在蝙蝠侠头上。

    迪克根据对赫蒂的了解大致推测了一下整个事件。

    起因是赫蒂的导师把伊森特工当作传递道具的免费搬运工扔进魔法集会，而赫蒂大概率是觉得她导师把人乱扔的行为太过乱来，便尽职尽责的努力善后顺便分了点资产出去当作补偿，希望不久之后特工先生在自家安全屋门口迎来一位拿着4份火锅店股份转让相关手续的律师时不要用槍指他的脑袋。

    赫蒂的导师是否值得信任暂且不论，如何让家里的第二侦探熄灭追查的热情更为迫在眉睫。

    作为最早开始调查赫蒂背景的人，迪克以义警生涯做担保，赫蒂在魔女的圈子里身份相当特殊，探索不当会引来大麻烦。

    他不是很想让家里好奇心与执行力过剩的小鸟们参与进和魔女相关的事情，有些种族在现世只留下不痛不痒的传闻除了低调，还有可能是真的很强大。

    亲身趟过雷的迪克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自己的失败案例，以我有个朋友的方式当教材讲给提姆预个警。

    他曾在与赫蒂确认关系不久后，尝试引导赫蒂讲讲她过去话题的时候，迎来了赫蒂奇怪的注视。

    “你在昨晚问过同样的问题。”

    当时被提醒的瞬间迪克惊出了一身冷汗，记忆像泄闸的河坝涌入脑海。

    他想起了曾经遗忘的对话，这不是他第一次遗忘关于赫蒂谈及她过去生活的对话，五次，六次，不，甚至更多。记忆像是被人随手擦去又随便塞了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填补空缺，在被赫蒂提醒前他只记得昨晚他们在讨论电影的观后感和餐厅的黑森林是不是不够甜。

    而这些记忆都不是真的，他想起来了，那晚加班错过了餐厅的预约和电影的开场，没空吃午饭的他啃完了赫蒂带进去的家庭装爆米花，出来又被投喂了巧克力与开心果口味的双球冰淇淋甜筒，哦，对，他还说巧克力的冰淇淋球可可加多了有点苦。

    迪克感到了毛骨悚然，虚假和真实的记忆交杂在一起，接着他迟缓的意识到，精神紧绷的原因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审视的，恶意的，调侃的，他仿佛被人套上刑具站在绞首架的高台之上，强烈的被注视感让他感受到了呼吸困难。

    直到有人往他手里塞了块温热的金属物品，他混乱的思绪被牵引着往回拽，恍惚间他听见了一道模糊而不满的嘟哝，是个女人，好像是在说什么胳膊肘往外拐，不省心的小东西...

    “呼吸迪克，你要把自己憋死了。”

    赫蒂的声音把迪克的意识猛然拉回了现实，好的，魔法攻击，迪克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消化他毫无察觉的被人反复替换记忆这个事实。

    “抱歉...我的长辈们控制欲有点过剩。”

    迪克在适应了昏眩带来的视线模糊后，看到的就是赫蒂愧疚和犹豫的表情。

    等等，对这个微妙的氛围异常熟悉的迪克瞬间警惕。

    “亲爱的，”迪克语气有点幽怨，“你不会因为家长反对就和我分手的对吗？”

    赫蒂沉默与迪克对视良久，最终有些无奈的说，“族里的长辈我没一个能打的过，你遇到危险我可能都意识不到。”

    太好了，她只是担心我，谁家里没几个控制狂属性的家人，他还有一个会偷偷给人注射皮下定位器的黑漆漆大家长呢。

    见过各种大场面的迪克对区区魔法无所畏惧，“没事，遇到危险我会给布鲁斯打电话，让他叫蝙蝠侠来救我。”

    没事的，夜翼可以搞定一切，迪克在心里默默补充。

    最终的讨论结果是被称作【第九夜】的魔法道具被塞给了迪克随身携带。

    之后的生活过于平静，过着双重身份的忙碌义警很多时候翻完窗户砸进沙发倒头就睡，当迪克在清晨看到赫蒂把一个图像好像在动的卡片塞进一本纸业泛黄的破旧书籍时，他恍惚记起来，啊，他女友好像是个魔法种族来着。

    迪克惊恐的爬起来，赫蒂已经进行到在一堆花花绿绿的包装纸里寻找幸运纸张的环节，顺利的话那本上周刚拍下1623年出版的莎士比亚的《第一对开本》会在今夜裹着圣诞夜氛围的包装纸出现在红头罩的安全屋。

    “你说是魔法师朋友送的不就好了，”赫蒂对着大惊失色的迪克回以疑惑的眼神，“魔法师不是挺常见的？我之前还在网上看到魔法师在进行世界巡回表演。”

    赫蒂的常识是一种薛定谔的存在，你说她不懂常识她会在口袋里放置解锁购物推车的专用面额硬币，你说她懂常识她在阳台光明正大种会在夜晚吐发光泡泡的兰花。

    迪克抹了把脸，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好吧，对义警来说是挺常见的，巡回表演的那位甚至还是韦恩家的熟人，每年巡演到哥谭都给全家送票的那种。

    往好处想，反正赫蒂魔女的身份都要隐瞒，他把赫蒂邀请到家里做客的话，赫蒂自己也不一定瞒得住会魔法的事，那直接走明路给她捏个魔法师人设好了。

    迪克的计划很成功，直到红罗宾入侵了他的监听频道还被半路加入的芭芭拉分享给了史蒂芬妮。

    迪克幽幽的注视着还想从他这在挖点关于“魔女”情报的提姆。

    “提米，”还披着漆黑披风的迪克展露一个关怀的微笑，“布鲁斯不在的这周你有好几天没有和人实战对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