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超市共有的通病就是灯光过于明亮，而新开的超市还有一个更加讨人厌的特点，那就是人多。

    人流密集，哪怕瓦列里娅被提姆拉着手走，也被人群冲开过两次。

    不过好在这家超市的卖点是大分量家庭装，所以每排货架之间的通道都留着相当可观的距离。

    因为周遭人的声音太密太大，提姆不得不跟着放大音量，“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我打算买点泡面和速冻食品。”瓦列里娅并没有囤积癖，但工作导致她喜欢宅在家中，更重要的是，她为了以后的侦探工作，已经给灰熊送过去太多的钱了，而Big Jim并没有给她安排新工作，她的积蓄开始变得危险。

    瓦列里娅说的地方正是人群的重灾区，提姆没有表现出为难，他只是微微点头，“那拉住我的手，我们现在过去，别被冲散了。”

    提姆在前方开道，瓦列里娅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如果忽略那些让她警惕的细节，提姆真的是一个让她心动的完美的对象。

    她看着提姆的背影，两旁的人群或是顺着或是逆着的走着，身边是密密麻麻的人，可提姆前进的毫不费力。

    瓦列里娅知道不能再放任自己的情愫疯涨了，她必须更快地找出提姆的异常。

    或许他接触瓦列里娅并没有坏心，但瓦列里娅已经不敢过于轻易地托付自己的秘密。

    速食区和速冻区并不在同一个楼层，他们先找到的是本就和他们一个楼层的速食区，瓦列里娅指出自己想要的泡面，提姆将一箱放进推车中。

    大概是因为他们的目的性明确，所以在前进中能够将大批的人甩到身后，经过扶梯下到下一层，人群明显要比上一层少了些。

    瓦列里娅有心试探提姆，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广播传出一阵咔咔滋滋的杂音。

    瓦列里娅警惕地抬头，同时和提姆快步走下扶梯占据一个角落，他俩的动作近乎同步，可在已经警醒过来的瓦列里娅眼中，明显是提姆的速度更胜一筹。

    他比普通民众更加警惕，也更加擅长面对异常情况。

    会是曾经的代理总裁生涯给他带来的应对反应吗？

    瓦列里娅并不知道，她只能默默记住这一处疑点，以待日后查证。

    “嗨嗨~我亲爱的哥谭朋友们，大家过得还好吗？”一道神经质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他一句话能拐上三个音调，听起来好像是在进行什么调动人心的表演，“小丑叔叔最近过得不太好，有坏家伙们在到处钻洞，我的睡眠都被打断好几次了。”

    “小丑？”这个语调确实会是小丑说话时的发出的，但瓦列里娅知道在哥谭有个人一直以小丑这个名字进行活动，“那个超级反派？”

    “是他，我们要小心点了。”提姆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视线不断旋梭在墙壁的角落处。

    虽然瓦列里娅还没有亲眼见识过小丑的威力，但据科瓦尔斯基说小丑是哥谭中最无序的一个超级反派，一定要避开他的游乐场。

    “真是糟糕，早知道我就不约你出门了。”瓦列里娅也没想到自己难得鼓起勇气约会，结果出现了这种危险情况。

    提姆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别这么说，我也很高兴你会约我出来。该遭受谴责的并不是你，而是小丑才对。”

    他俩躲在角落倒是还能平静的对话，其他人在听到小丑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尖叫地到处跑动，提姆护在她的身前，还被那些人踢到过几下。

    这阵骚乱并没有持续多久，四周有枪击声围过来，人群逐渐向后退去，他们被包围了。

    这个角落也不会安全下去，提姆和瓦列里娅不约而同地撤离，混进人群中，这一次提姆松开了瓦列里娅的手，他们在人群中分散。

    瓦列里娅转头找了一下，发现没看到提姆后只能和其他人一样低着头佝偻着背，仿佛自己只是个背景板的存在。

    广播中的小丑演讲并没有结束，“我的天哪，蝙蝠究竟在干什么，一向自诩为正义使者的家伙应该守护哥谭人民的睡眠质量不是吗？可是小丑叔叔一直在等，等啊等，等啊等——”

    “我已经等不及了，我要杀了那个该死的打扰我睡眠的家伙！！”

    小丑咆哮着喊出要制裁后，紧接着说的话立刻就轻柔了下来，“所以我的朋友们，我的观众们，你们很荣幸地成为了本次演出的道具！小丑期待着你们的表现！”

    他在说完话后，周围持枪的小丑帮纷纷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举枪随机点射，“现在开始，你们就呆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动，声音也不要发出来，要不然——”

    被射杀的几人都是结伴前来，他们的朋友发现人死后忍不住地尖叫，在小丑帮说完那句话后叫声最大的人也被杀死了。

    瓦列里娅一直躲在人中，她抬眼看了一圈周围，追随小丑的小丑帮精神也都有问题，希望分散的提姆能够保持安全。

    这不是她第一次遭遇危机，但在哥谭这算的上是第二次，不知道这一次头上有两个尖角的蝙蝠侠会不会出现，那个耍棍子的红罗宾也是。

    现在回想起来，她身上还隐隐作痛，虽然对红罗宾的印象不算太好，却也知道他是守护哥谭宁静的一份子。

    果然在面对无序的邪恶时，还是守序的正义更让人喜欢。

    瓦列里娅将自己蜷起来，湮灭在人群中央，她变得更加不起眼，激不起周围的注意。

    而与她分散的提姆早在小丑帮围住人群的时候已经换好制服沿着通风管道一路追到广播室了。

    屋里的广播开着，可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录音机对准麦克风。

    红罗宾透过广播室内的监控看到小丑帮的所作所为，他愤恨地砸烂录音机，关掉广播。

    耳麦中同时传来音响，那是神谕，“神谕呼叫红罗宾，神谕呼叫红罗宾。”

    “红罗宾在。”

    小丑从阿卡姆失踪后，还没等蝙蝠侠追查出来线索，小丑就直接自爆所在地，而那个地方正是今天开始营业的新超市，提姆就在那里。

    “B正在赶过去的路上。”

    “红头罩也是。”突兀闯进来的声音带着愤怒的风声，红头罩骑着机车穿梭在马路上，“该死的小丑，我今天就他死。”

    “头罩，冷静下来。”刚好回来休假的德雷克也换上夜翼装扮，赶往目的地。

    蝙蝠侠发出嘶哑的声音，“红罗宾你先确保人群安全，小丑不一定还在那里。”

    “广播室里只有小丑提前录好的音频，他并不在，但不排除躲在这里。”红罗宾知道自己没时间丧气，他立刻打开手臂处的微型电脑，“我看看这里有没有炸弹。”

    广播室并不能算是一个安全点，红罗宾又翻回通风管道中，同时往小丑帮所在地赶。

    “TT，我已经排查过了，这里没有安装炸弹。”罗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闯了进来，他蹲在高处的阴影中，无声地移动着。

    “看来这里只是小丑的烟雾弹。”红罗宾也迅速和罗宾汇合。

    他们两人蹲在了人群的上空，正在确认小丑帮成员的所在位置。作为烟雾弹的存在，他们手上的武器并不精良，但人数很多，除开手枪还有众多斧子刀具在手。

    如果不能及时处理掉他们的话，会误伤许多民众，可偏偏他们围成一个分散的圈，难以同时击倒。

    两人都明白必须引起一场骚乱，让小丑帮聚在一起好一网打尽。

    罗宾活动了一下手腕，“我去。”

    话还没说完，他就飞身跳了下去，同时手腕一甩，几道蝙蝠镖击中小丑帮成员，他灵活地在空中发射抓钩枪，一拧身就飞向了另一边。

    罗宾的出现无疑让小丑帮激动起来，有枪的成员举着枪对着罗宾扫射，可他的速度更快，抓钩枪的绳索也迅速变换，一时间竟然伤不了他一点。

    这个认知让小丑帮慢慢聚在一起，于是在人群崩溃的喊叫声中红罗宾也飞跃下来。

    他起手同样是蝙蝠镖，伸缩长棍配合着一挑一击，将剩下几个没有聚过去的成员击倒。

    红罗宾在后，罗宾在前，长剑与长棍武的迅捷，他们两人只有身后的披风能被人捕捉到，两人配合密切，不过两三分钟，小丑帮的成员就被击昏倒在地上。

    接到通知的GCPD还在路上，义警又将他们捆绑起来交给赶来的巡警看管，深夜的无名英雄不当出现在白日，一个错眼红罗宾和罗宾就消失了。

    瓦列里娅躲在人群身后，她借着缝隙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正觉得红罗宾的背影有些眼熟时就听到一阵尖叫。

    “死人啦！！”

    瓦列里娅猛地转头看去，人群像是被狼惊扰的羊群，又开始乱起来。

    她眼神锐利地扫过声源所在地，可人都散开，跑远的也不在少数，她没能看出来什么，只是犯人在义警一离开时犯下案件，借着人群开始流动来遮掩自己的踪迹，她只能承认这个凶手经验老道。

    逆着人流，她快步走过去，鞋子踏入血泊，她呆愣地看着倒下的人。

    那人同样看向了她，那是艾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