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围在瀑布四周的居民似乎跟被蛮神精炼过后的人一样,完全变成了傀儡——或许情况更糟糕,可能现在启平星的民众或许根本救不回来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月偃轻轻一笑。
“如何?巡海游侠,不如考虑投靠吾主的怀抱。”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围的人似乎有所感应,都朝我挤来——而我因为这些人都是普通民众,不好下手,只能被动的被围着。
但我嘴巴可不吃亏。
“投靠那什么你那主人的怀抱干嘛?变成木头桩子恶心人吗?”
但月偃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垃圾话,这种没气撒的感觉真让我难受。
“药王慈怀,建木生发。令使与莳者一心,同登极乐。”
而那些村民们,也在此时此刻停留在了原地,随后,开始一起朗诵复读月偃的这句话。
这种情况十分诡异,也幸亏有阿哈的帮忙让我不会在恶心了;要不然这个场景我可能会在再次呕吐起来。
我抽出我的枪刃,对准了月偃。
“你这家伙真的令人不爽,总之我和你们这些信仰丰饶的真的合不来。”
见我拔刀,月偃丝毫不慌张。
“倏忽大人常言药王多慈悲,而妖弓为了践行自己的使命竟然枉顾生命,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月偃笑道。而那些村民竟然一起动了起来准备朝我进攻过来。我只能用枪刃的刀背打伤这些村民,但是行尸走肉怎么会感到疼痛和昏迷。被我打到在地不久便再次爬了起来挡在了我的面前,不让我去接触这个丰饶的游医。
“你这家伙就是把这些行尸走肉来当做生命吗!这就是你所求的?”
“如何,巡海游侠。你为了要了结我这一位药使,为了救一人,而背负上百位普通人的姓名吗?”
月偃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稍微抬起手,挥了挥手,我就看到了被吊在瀑布旁边的巨树之上的若风。
“若风!!!若风姐!!!”无论我怎么喊,若风一直没有动静。我之所以现在还冷静是因为我还能看见若风起伏的胸膛。
我就说若风姐太冲动了,怎么可以不带我就去打!!
不过还好狐没事。
“现在,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带来长生赐福的游医笑着说道。
“……”
“我不选。”
我回答道。
“臭树干,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选。我不仅不选我还要狠狠锤爆你!”
子弹在弹筒之中旋转,弓形冲波在我释放之时加重了在我周围的所有人,让他们的动作缓慢了下来。
我则是趁这个时候突刺到了月偃的身边,一刀爆破领域直接把他砍成了两半。
随后则是冲向月偃身后的大树,几刀下来砍断了束缚着若月的树枝,把她先救了下来——一个T一个DPS好过我自己单干。
“若风姐!若风姐!!”我疯狂摇晃着若风,“啊啊啊你快醒来啊!说好的要亲自报仇呢!”
似乎对报仇两字有反应,若风醒了过来,但是脸色还是十分苍白,似乎被那些树枝给吸走了生命力一样。
“……阿卡……”若风晃了晃脑袋,扶着我站起身来,她意识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了不拖后腿干脆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别松懈。”若风拿出备用的复合弓,箭矢指向我的身后,“这家伙还没死。”
我也转过身去。虽然知道丰饶命途的行者类似于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旺盛;但是真正面对上丰饶行者,还是有点震撼他的恢复速度。
就见到原本被我砍成两半的月偃站起身来,他的树干围绕着他的躯体帮他的树干躯体修复粘合到了一起。
“带有妖弓的力量的子弹,很有威慑力,但是还是不够。”月偃摇着头说道。
他的视线望向若风,“相比起来,你还是那么的弱小,若风。明明拥有如此孱弱身躯的你,更应该明白吾等追求的大义。”
“闭嘴,月偃。你现在不过是丰饶的余孽,药师的残党,等待着你的是十亡司对你的审判。”
回应他的是若风的弩箭。
但即便是弩箭,若风根本没有办法给月偃造成更多的伤害。穿过他身上的箭孔不过几秒便恢复如初。
“而那些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也罢。”
月偃似乎失去了跟我们探讨下去的兴致,他脚下的影子分裂成数十条触须状树枝,带动了周围的树木。
“既然这样,不如等你们将死之时将赐福给予你们;到时候你们便会明白吾等的大义,这边是新生。”
话音落下,那些行尸走肉的村民便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别管那么多了!阿卡!”
若风说道。
“就当是我一个人的问题!这些我来背负!”
她的弩箭率先穿透了一人。
“……我知道了!不过你不许一个人承担!我们再坚持一下等铁尔南他们过来,没错我喊外援了!”
我说完,在若风掩护下朝着月偃冲去。不仅是村民变成了月偃的傀儡,周围的树木都成了月偃的武器,阻挡着我冲过去。
我的子弹壳一一落地,他们可以轻易夺取这些行尸走肉的村民的姓名;但是没办法更多来伤害到已经快要半只脚踏入令使行列的月偃。
“果然你很有趣。似乎有什么力量来让你减少受的伤害。”月偃这样说道,在被我砍了一刀以后慢悠悠的恢复着,同时还在指挥着自己背后长出来的树枝来攻击我。
“闭嘴,丰饶的狗东西。”
我根本不想跟这个恶心人的家伙废话,在砍掉他右臂以后,躲过了树枝的攻击,想要下一步直接砍掉他的脑袋。
而月偃却以比之前还要快的速度躲避开来。
“……躲这么快?”我笑着说道,“难道是害怕自己的脑袋被砍下来吗,木头人。”
“怎么会呢。”
嘴上是这样说,月偃确实加快了自己的攻击节奏。
紧接着我发现,但凡我重伤了月偃一次,就会有一位村民倒下。仿佛是一命换一命。看来不管如何,到最后,为了消灭这个丰饶的余孽,都要杀光这些村民。
……如果这就是他所谓的生命的意义,我觉得大可不必。
月偃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朝我笑了笑。
真是恶心。
我绷住脸,不去搭理他。
而月偃也似乎准备跟我和若风打持久战,消耗我们的体力。他一边消耗着我和若风的体力,还在那边念叨着丰饶星神的好,希望我们能够归入丰饶的麾下——顺带,他不听的诉说着令使倏忽的神迹,让星球起死回生,让一切生命都重新被赋予了意义。
我和若风俩人浑身上下都被树枝串成了血窟窿,但是因为我的刚玉和极光,两个人勉强还能站起来接着战斗。
“想什么呢,月偃。”
我打断了他的话,爆破领域再次把月偃的身子砍成了两半,也不管刺穿我的腹部的树枝,我抓着这个机会朝他的脖子上袭去。
“你别欺骗自己了。你这家伙一开始,就没信奉什么所谓的丰饶星神吧。”
我想着圆圆发来的那个已经撤回的消息,说道。
“你这家伙一开始就是追随那个丰饶令使倏忽吧。什么思考生命的意义,什么宣传神迹——你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那个叫倏忽的所做。”
我一把扯开刺穿我的树枝,看着这个曾经是狐人,现在早就被变成树人的家伙。
“我问你,追随了那么久丰饶星神,你可曾看见过祂的垂怜?你认为的这些新生这些赐福,究竟是用了丰饶星神的能力,还是倏忽的?”
在圆圆的聊天记录中,丰饶星神热衷于点化星球;而倏忽则更为恶劣,喜欢点化的同时将生命进行污染,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被吞噬的仙舟,被融合的人形,无疑不诉说着倏忽的恶劣程度。
而月偃的点化,把所有人融合成树,不恰好证明了他收到了倏忽的影响。
这似乎把月偃给问住了。
下一秒,月偃已经无法维持之前轻声细语的形象,整个树都扭曲起来。
“你懂什么!我奉行的,一直都是药王的神迹!!!”
他的树枝朝我袭来,准备把我串成串串。
“什么神迹,简直可笑。”
“我说啊,月偃。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吗,你早就不是什么狐人了——你可是变成了千人千面的树木哦。”
枪刃的子弹再次填充,攻击再一次朝着月偃袭来。若风的三簇弩箭也随之袭来。
“对于你的转变,你是真的知道吗?而不是用精神污染把自己和其他人催眠,假装维持自己还是曾经的样子。”
我和月偃对视着,从我的眼瞳之中,月偃似乎看到了自己丑陋的模样。
“闭嘴!闭嘴!!”
树木的攻击越发潦草,让我有破绽可循。
“不过是遇到了所谓的强敌,敌人的强大令你的信念动摇了,所以才认为那是神迹——实际上那什么都不是。”
我顿时感觉这人有些可怜。
“连自己的信念都无法坚持的人,自己都不相信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星神所祝福,走在正确的路上啊——你这家伙,甚至被常人都看不起呢。”
倍攻的十字攻击再一次粉碎了月偃的身躯,身后向我袭来的树枝被若风的弩箭打断。不仅如此,牛仔的子弹也在这时赶到,救下了差点被袭击的若风。
“都说丰饶星神所求皆得,但是你连自己求的都不知道是什么,那谈何所求?”
所以这家伙一开始,就没有被丰饶星神所赐福——让他变成这个样子,让他以为被丰饶星神所赐福的家伙,一直是丰饶的令使倏忽。
一切似乎都是丰饶令使玩弄仙舟的把戏。
“不过没关系,反正你已经输了。”
我笑着再次开起了减伤,再次朝着月偃冲了过去,挡下了朝着其他人袭来的攻击。
“而最后一击,不是我要做的事情。”
我侧身闪过,在我身后,若风的箭矢染着她的鲜血,瞄准了月偃的头部。
“——狐人月偃,听从丰饶倏忽妖言,叛逃曜青,归入寿瘟祸祖门下,死罪难免”
这支名为复仇的箭矢在百年之后,跨越了时间,终于追随着巡猎的脚步,结束了曾经曜青仙舟天舶司的司舵的生命。
“而今原曜青天舶司弓士若风在此,幸不辱命,诛杀令家族蒙羞之人。”
不,或许在遇到倏忽之时,名为月偃的狐人就早已死亡,活下来的只是被倏忽玩弄的傀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