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的地点是温行之定的,是他自己的私人娱乐场所,除了苏青言和左可可,他还叫上了季词和谢沐阳,理由无他,温行之说,输人不输阵嘛。
知道的以为他相亲,不知道的以为他去打架呢。
地方不远,开车也就一小时,苏青言没让司机送,选择了自己开车。
半小时后,苏青言将车停至目的地门口,苏青言拔了车钥匙下车,抬头一看,招牌上用木板写着“墨梅苑”三个字,还是用毛笔写的,但是这书法功夫么,苏青言心内琢磨,温行之看着也不像个金玉其外的人,怎么把招牌写成这样。
她在暗自忖度时,又一辆车停在了门口,左可可打开车门,从里面出来:“青言!你怎么选了这个地方,这也太偏僻了,我还绕了好一通路呢,干嘛不约在四季呀……”
她念念叨叨地提着裙子过来了,正是苏青言在电话跟她说的那件紫色裙子。
是件吊带流苏裙,十分衬左可可,苏青言第一次见左可可穿这件裙子时就被惊艳了。
苏青言一本正经:“这地方好。”
左可可看着招牌也是一言难尽:“好在哪里?你看这招牌写的还不如我呢。”
好在哪里,苏青言暂时说不过来,不过她自有应付的法子:“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左可可皱皱鼻子和她并排走:“沐阳怎么还没来?”
“应该快了吧,她过来比较远。”
左可可亲亲热热挽着苏青言的手,跟她分享日常:“我跟你说,我那老父亲不知道吃错了药,居然想和温家合作,那个姓温的,叫什么来着,他就是只黑心的狐狸,跟谁合作不好……”
话音戛然而止。
温行之大汗,他一边暗暗自喜左可可今天真好看,一边塞心自己在她心里居然是个“姓温的。”
他倒是知道左可可对他印象不好,说他是只黑心的狐狸么,他没什么可介意的,还挺高兴左可可记住了他,让他无语的是她居然没记住他的名字。
他爷爷寿宴是什么场合她不知道吗?她不了解一下吗?连当事人叫什么她都不记一下吗?既然无意联姻她来做什么?
温行之心里百转千回,表面不动声色,他放下了手中的台球球杆,端出了标准的笑容。
苏青言回以一笑,左可可还没回神,她跟被雷劈了似的。
“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黑心馅的家伙在这里?”她暗暗使力,捏苏青言的手臂。
苏青言道:“他约我们一起玩,我同意了。”
潜台词温行之是主人。
左可可上上下下扫视苏青言:“这个黑心馅的家伙还真想要染指你!”
误会大了!苏青言也汗,他想染指的另有其人啊!
左可可自觉窥破了真相:“那我可要好好考验考验他。”
她趾高气昂地踩着高跟鞋:“给我倒杯水。”
一旁明明就站着服务人员,她偏偏对着温行之说这句话。
温行之从善如流,用毛巾擦了擦手,走到饮水区,还不忘贴心问道:“喝哪种?有凉白开,柠檬水,蜂蜜水,还有茶,茶的选择的话,有碧螺春——”
再不制止他就要开始报茶叶名了,左可可立马道:“凉白开谢谢。”
“苏小姐呢?”
“跟她一样。”
开水还不简单么,温行之端上托盘,给了左可可一个自认为善意的眼神,帅气的笑容:“请喝茶。”
左可可没看人,光看茶了,她大老远过来有点渴,捧起茶咕嘟咕嘟喝。
温行之媚眼抛给瞎子看,心中郁闷,把苏青言那杯水递给她。
苏青言看得好笑,左可可这种人,跟她拐弯抹角是没用的,她压根不吃这一套。
不过这个,她暂时不打算跟温行之说,毕竟左可可又不是游戏副本,她也不负责给攻略,就让他慢慢摸索好了,说不定摸索的过程中发现不合适呢。
左可可喝完了一杯水,没再使唤人,自己去倒了第二杯。
谢沐阳跟季词正在这当口进来了。
苏青言和她打了声招呼,喜提谢沐阳丢过来的薄荷绿的包包一只。
正是左可可昨天哀嚎了半天的那只包。
那天给谢沐阳发了消息,谢沐阳晚上才回她:“我给你留意一下。”
可惜昨天晚上实在有点混乱,苏青言把这事望在脑后了。
没想到不到一天时间谢沐阳就带过来了。
左可可坐在茶水区喝茶看电视,苏青言把包丢到她怀里。
左可可被砸了个正怀,看清怀里的东西后大喜过望,她一把搂住苏青言:“我就知道你是最爱我的!”
真是颇负重量的拥抱啊!苏青言被她抱得难受,让人快松手。
左可可亲亲她左脸又亲亲她右脸,欢呼一声看新包去了。
温行之和季词两个男人:“……”
温行之心道:原来她喜欢这种。
季词心道:女人间的友谊还真是奔放啊!
谢沐阳走到苏青言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苏青言说:“昨天宴会她包被弄湿了,对着我哭半天。”
谢沐阳:“……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我们为什么在这儿?”
谢沐阳永远是一针见血的,苏青言想了想道:“相亲?”
“谁?”
“可可呗。”
谢沐阳懂了:“可可的性格,能行吗?”
苏青言哪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顺其自然吧。”
左可可对着包爱不释手,温行之十分有眼力见,趁着人心情好,已经凑到人跟前了,势必要狠狠刷一波存在感。
苏青言和谢沐阳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走向另一边聊天。
季词拿了台球的球杆过来要教谢沐阳打台球,被谢沐阳嫌弃:“你自己玩吧。”
自己玩有什么意思,季词握着台球杆,那不就是孔雀想开个屏给谢沐阳看么,谢沐阳不看,他这屏开的意义在哪呢?
上边是温行之和左可可,右边是苏青言和谢沐阳,大家都成双成对的了,季词一万个没想到他是落单的那个。
无聊打了两轮,季词深感无趣,硬挤在人闺蜜堆里,听老婆聊天总比一个人打球好,脸皮厚点嘛,啥事没有。
于是他若无其事就挤过去了。
苏青言拿着手机点开了江砚的直播间,他一天直播时间一般是四个小时,会从下午一点播到五点,今天没播多久,她猜测他可能会在这个时间补。
结果直播间是关着的。
谢沐阳见她盯着手机皱眉,伸头过去看,看见个空荡荡的直播间,问道:“你家小奶狗罢工了?”
这话题季词插得上嘴,忙道:“江砚这小子不错的,虽然人流量不高,不过流水在新人中已经算很高的了,我就说他适合干这个行业,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看,叫什么,哦……对,女友粉!”
苏青言平时会看他直播弹幕,女友粉有没有不知道,喊崽崽的倒是一茬接着一茬。
“还得多谢你给了这个平台。”季词给的合同是优中之优,苏青言心中一直记着这份情。
季词不以为意:“客气什么,我是分利润的,再说我肯定是看中了他的潜力,江砚这类人,吸引的粉丝大都粘性很强。”
谢沐阳把歪了的话题扯回来:“所以你这一晚上愁眉不展的,是为了什么?总不能真是为了他罢工吧?”
必然不是。
苏青言哪能说两人闹了点不愉快,谢沐阳不是左可可,她什么都没透漏呢,她就猜了个一二三四,要是真说点什么,还不知道她发散到哪去。
她打哈哈:“留他一个人在家不放心。”
谢沐阳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盯着她,把苏青言盯得直发毛。
半响,她收回了目光,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
季词很不理解:“他成年了吧,一个人在家有什么不放心的?”
人是成年了,来这个世界还不到一个月呢,这相当于未满月的婴儿,还是嗷嗷待哺的年纪呢,她今天上午睡一觉对方就能拆电视柜,两人还闹了不愉快,苏青言对他当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这话也没法说出来。
苏青言微笑,一脸深沉。
谢沐阳认识她这么久,她那点无语凝噎只能靠外表骗人的小九九骗不了她,不过她也没有当众拆穿她。
苏青言把放在桌子上的魔方顺了过来,在手里上上下下翻转着。
她小学有一段时间对魔方很着迷,学了不少技巧,这魔方对她没什么难度。
转眼间她便将魔方还原了。
要是江砚在这里,指不定多震惊呢,他肯定是没玩过魔方这种玩具的。
季词是个贴心的男友,瞅着谢沐阳无聊,出主意:“咱们要不要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我也要玩!”却是左可可过来了,后面跟着满脸写着无奈的温行之。
进度不怎么样嘛。
她将魔方一丢,问季词:“玩什么游戏?”
谢沐阳嘴角上扬:“真心话大冒险。”
左可可一听就泄了气,趴在桌子上,用手指拨动苏青言刚刚转好的魔方:“你太无趣了。”
“咱们聚会没玩过这个吧,怎么就无趣了?”谢沐阳反问。
“幼稚。”苏青言也反对,她倒不是觉得无趣,她是觉得谢沐阳没怀什么好意。
季词是谢沐阳忠实的拥护者:“我觉得一点儿都不无趣不幼稚!这个游戏时间短还可以随时喊停,不耽误我们吃饭!”
两人反对两人同意,平票,左可可眼睛“唰”地看向温行之。
姓温的要跟青言联姻,他肯定听青言的。
温行之感受到左可可炙热的目光,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淡然一笑,然后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我同意。”
左可可:“……”
要不说你单身二十八年呢,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什么也别说了,少数服从多数,那就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