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谈

    一片寂静。

    如今这两个人还在战场上,就这么……这么……抱上了?

    昭阳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寒玘到底在发什么疯,虽说两个人早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叫咸平帝产生点误会,进展却也还没有快到这个份上,两个人明面上的肢体接触从未有过,这一下……

    况且,这还有人呢。

    还没等昭阳开口,寒玘的脑子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本人做了什么,赶紧松开了手,恭恭敬敬冲着昭阳行礼,“殿下此去路程险阻,微臣一时担心,还望殿下恕罪。”

    想着当下的情况,昭阳并没有顾得上多问,只是冲着战场一扬下巴,寒玘自然能懂昭阳的意思,这些事情都不是现在该说的时候,只是这儿还打着仗呢,昭阳这个时候回来,那这主权该放在谁手上,是他?还是昭阳?

    昭阳顿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寒玘在犹豫什么,海运船出事并不是偶然,她在新坞修养了两天之后就立刻派人去查了这件事,赵智对于她“失踪”这件事情果然是居功至伟,正好趁着这次动乱,昭阳原是想叫寒玘一并处理了的,他那种疯起来不顾旁人死活的作风,用来对付赵智再好不过了,只不过,赵智这等祸害虽然死不足惜,他手底下的人却还是无辜的,昭阳还是决定提前回来,生怕寒玘在这边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对于回来之后的安排,她一时间倒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不过她这边是回来了,寒玘好像还没有到处理人这一步,瞧着好像是刚刚动手的样子。

    寒玘现在的效率这么低下了么?

    昭阳垂着眼想了想,时间不等人,赵智手底下的疯子们可不会给她们够长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你先处理,本宫船上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完,不过是怕你出事先来看看,”昭阳果断决定自己先撤退,叫寒玘好好发挥,自己一回来,这人难免分心,昭阳翻身上马,带着明落转身就走,声音随着马蹄声散在风里,“你不必顾念着本宫。”

    寒玘望着昭阳离开的背影,倏地就笑了,只不过在这种时候,寒玘露出这种笑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都趁早处理了吧,别留活口,”寒玘笑意盈盈的,却不自觉的叫人毛骨悚然,“殿下可等着呢。”

    寒玘先前就威胁过这群人了,这会儿长公主就像是特意赶过来给这位大人撑腰似得,谁还敢惹他,自然是卯足了劲想要置对面于死地的,而过去的那些刀枪剑戟对上新式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没有一战之力的。

    昭阳回来了,这个认知让寒玘愉悦了很多,他不用再想着给谁留一条活路,也不需要再问谁昭阳的下落,全部处理掉就好了,反正该留的人证,他已经叫人专门去看着了,左右不会误伤了谁,如今战场上这些早就是一心只为了赵智的死士了,他就算留着他们也没用,还白留隐患,何必留着呢。

    等着这边的人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大局已定,寒玘就把云竹留在这边看后续结果,他自己立刻起身回海运署昭阳去了。

    “殿下,”江河海奉命,暂时代寒玘处理海运事务,这会儿见了昭阳,忙不迭的,“您要不先去海运署坐会儿?”

    昭阳蹙起眉头,江河海这幅着急忙慌的样,显然是有事瞒着她,这件事多半和眼前人没关系,昭阳也不会为难他,反正今儿还早,她有的是时间和那位不知道发什么疯的海运署大人好好谈谈。

    昭阳“嗯”了一声,转身就往海运署去了。

    寒玘喜静,又嫌整日往返总督府和海运署太麻烦,等到海运正式办起来之后,还特意在海运署里给自己准备了两间房,一间办公用的书房,一间临时休憩的小屋,寒玘一般没什么大事的时候,并不会去海运署的正堂处理事情,都是在这边的书房处理的,海运署的下人并不知道昭阳和寒玘的真实关系,想着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密,就将昭阳引到寒玘的书房里去了。

    寒玘自己的地方很少有什么旁的人进来,东西一般也都是按着他的心思随便摆,看起来杂乱的很,昭阳略略扫了一眼,只觉得很符合寒玘本人的作风,书房里东西不多,一张堆满了文书的书案,几个专门摆书的实木大柜,还有一张贵妃榻。都是些私人的紧急的地方,到是没什么地方能叫昭阳落脚的。

    寒玘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一听到下人把昭阳引到书房去了,一时间哭笑不得。那地方除了那点公文几乎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地方,还不如他那名义上的卧房方便拿来待客。

    “殿下,”寒玘进书房的时候,昭阳正在他的书架子前站着,“这边没什么落脚的地方了,您不妨同微臣到别处去吧。”

    这边连个坐下来的地方都没有了,昭阳自然也不会委屈了自己,就跟在寒玘的身后,去了卧房。

    这地方,听起来更不像是会客的了。

    只不过一进去,昭阳就知道为什么寒玘要领着她来此处议事了。

    这边说是卧房,实际上除了一张简陋的行军床,就没什么可以和卧房搭得上关系的物件了,昭阳在茶桌边上坐了,看着寒玘往屋里拿了壶热茶,动作熟稔的不像话。

    “赵智如今什么情况?”昭阳刮了刮浮沫,轻抿了一口,眼神示意寒玘不用在边上站着,语气轻飘飘的,“你的动作,合该没有这么慢才是。”

    “殿下所在的船只先前出事,连船带人一道儿下落不明,微臣就派人去查了,”寒玘也没推辞,就顺势坐在了昭阳身侧,“和赵智脱不了干系,再加上殿下失踪这件事不便叫圣上知晓,等到赵智有了动作再行动,自然是要慢上不少的。”

    “寒大人还当本宫一点不知道呢,”昭阳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恐怕是没慢多少吧,本宫先前和你说的事情,你有一件按着做了?所有的速度不是都被你推快了么?”

    昭阳是从南越边境一回来就叫明落去查了南越如今的情况,虽说海上的贸易没有停,可是那些新物件,新想法的传播速度明显是要快很多的,要说这背后没有寒玘的手笔,昭阳半个字也不信。

    “殿下,意外总比计划多,”提起这件事,寒玘就知道今天和昭阳的谈话不会轻松,不是他靠糊弄就能解决问题的了,这个人既然是铁了心要来解决这边的问题,寒玘自然也没了什么好顾忌的,面上的表情一点也没剩下,“您出海两次就出了两次意外,微臣自然是要把速度往快了提,不然该如何应对将来的突发状况呢?”

    “好,为了安全性的角度把进度往前推,”昭阳深吸一口气,明显是对寒玘这般作风极不满意的,“那海运的事情咱们姑且不提,本宫不是同你讲了,新的思想这件事情不要着急,本宫会来处理的么?

    “还有gun,这种东西,你动用之前想过后果没有?这件事情传到父皇的耳朵里,父皇会怎么想?那些世家大族的人会怎么想?你想过后果没有,就把这些东西拉出来用?这会问题是解决了,那后面呢?”

    寒玘一时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昭阳。

    “你是故意的。”昭阳看着他,从那双桃花眼里读出来了不一样的意味,不知道怎的,忽然觉得背后泛起了一阵凉意, “为什么?”

    “殿下,微臣先前是没这个打算的,”寒玘低垂着头,免得昭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等着赵智把事情闹大了,微臣还向陛下反映过此事,陛下派了人来过了,被赵智打回去了而已。

    “这种形同谋反的大罪过,不用微臣多说,殿下大概也知道,陛下定然是要想办法解决的,可是殿下不在大雍,没有能处置的了赵智的人,这个时候,微臣但凡能想出解决办法来,陛下都会同意的,微臣这儿有陛下御笔的密令,殿下要看么?”

    依着寒玘的性子,能跟她交代到这个份上,就说明他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一个大概的准备了,这个人虽然不喜欢按着条条框框规划好了来,却也不会胡闹,可这么早,把这件事情暴露在世家面前,真的安全么?

    “你有什么打算?”

    “殿下,gun不会永远藏着,永远只有我们会用的,”寒玘觉得手里的茶有点凉了,边说边起身,往昭阳的茶杯里添了点热茶,“与其到时候叫他们发现了当个把柄捏着,不如早点暴露出来,咱们研究些新的备着就是了。”

    昭阳大概能明白寒玘的意思,她垂着眼,仔细的思考着,gun确实是迟早要暴露的,她和明落还有顾临溪那边商量了好几次都没有想到什么万全之法,如今叫寒玘这么一搅合,倒确实是好操作了不少。

    “那这件事情就先按你的想法来吧,”昭阳同意了寒玘的话,却又突然没头没脑的讲了另一件事,“等这一遭事情结束,本宫大概就要回京了。”

    寒玘下意识的捏住了自己手中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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