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卞染秋被迫直视他的眼睛,平时淡漠的神色在此刻也染上了几分震惊。

    她伸出胳膊,想把萧闻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掉,可抬起的手又停在半空中,无所适从。

    “吃醋?你吃哪门子的醋。”

    “我吃莫怀的醋。”

    “他?”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问问题。”

    “我不知道你化学好不好啊。”

    萧闻舟,扶住额头。刚刚他被这位女士的话重击到了。

    他把卞染秋摁着坐了下来,自己则坐在她对面。

    “你知道学生会是怎么选出来的吗?”

    “不知道啊。”

    选学生会的事发生在高一,且不说两年前的事她可能记不得了。

    高一也是她竞赛最多的时候,选举的时候她极有可能不在学校。

    “第一,同学投票。第二,成绩。”

    “所以呢。”

    “我是会长,你觉得呢。”

    卞染秋其实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不就是说,学生会很大部分靠成绩,而他作为学生会首脑,成绩自然好。

    她两手交叠,双腿有规律地敲着石阶,看起来漫不经心。

    对面坐着的萧闻舟手肘支撑在双腿的膝盖上,身体呈前倾趋势,眼神似在摸索,似在探寻。

    “谁知道你是不是收买别人给你投票的。”

    “收买,用什么收买。”萧闻舟有些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想了想,卞染秋发现好像什么都可以。

    他之前住的是vip病房,该是不差钱的,其余的···

    她上下打量着萧闻舟。皮囊尚可,身材尚可,就是咄咄逼人,装了点。但估计还是可以吸引到不少人给他投票。

    “用什么都可以收买啊。”

    这句话加上她刚刚上下打量的动作,就容易让人产生歧义。

    萧闻舟垂下眼睫,顿了一下,然后脸上就冒出了红晕。看来他联想到了不好的那一层意思。

    话才刚出口,卞染秋也发现了不对劲。

    “我回家了。”

    “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卞染秋卯足了劲奔上楼梯,尴尬,太尴尬了。

    一回到家她灯都没开,就一头闷在被子里。‘卞染秋,你也有说胡话的时候。’

    作为一个社恐,这种尴尬的场合她是最害怕的。(前提是她没开大的时候。)

    要不要解释一下?她拿出手机,点开聊天框,编辑了半天最后又退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只会越描越黑。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想把刚刚那件事忘掉。

    萧闻舟本来准备走了,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看了看卞染秋家的灯。还是关着的。

    算了,他摇了摇头,走出了胖橘巷。

    ——

    两人和默契的谁也没提这件事。

    而在萧闻舟和卞染秋的共同努力下,这次的化学周测,卞染秋已然达到了裸分30的高分。

    看到成绩的那一刹那,卞染秋一头栽在书桌上。

    这化学怎么这么难啊。

    “你这已经很好了啊,化学是赋分科目,要是运气好的话赋分之后估计有个50。”

    “这叫好吗。”

    卞染秋的脑袋从桌子上抬起,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

    看来这几天确实没少努力。

    看着她这一副颓废的样子,袁声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因为这根本没法安慰!看着自己61的高分,袁声陷入了自我怀疑。

    她学了三年的东西,卞染秋学了一个星期,竟然只比她低30吗。

    周测要比小高考要难很多,要是运气好的话,这成绩已经可以过小高考了。

    最后她只丢下一句,“大小姐说点人话吧,你的物理天赋已经惊为天人了,你还指望每一科都是无痛满分吗。”

    卞染秋偏头瞥了一眼袁声,没再说话。

    无痛满分,哪里来的无痛满分,晚上回家整理知识点,啃竞赛题库的时候她没看到罢了。

    天赋的话可能确实有那么一点,但最主要的是她的兴趣在此。

    打开手机,她看见萧闻舟来问她考了多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喃喃自语道。

    然后打了一句【晚饭说。】

    ——

    卞染秋看着能印出自己脸的,清汤寡水的鸭血粉丝汤生闷气。这食堂怎么也开始敷衍起来了。

    萧闻舟坐在对面倒是不说话,但总感觉他在偷笑。毕竟他刚刚听说了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分数。

    “没必要这么苛责自己。”

    “可是我努力了一周欸。”

    果然心情要是不好,周边的一切都会变成灰色,就连鸭血粉丝也是索然无味的。

    “有人,现在连闺蜜都不要了。”

    鸭血粉丝的旁边又放下一个碗,袁声挤到了卞染秋的身边坐下。

    现在正低落着,卞染秋懒得理她的打趣儿。

    袁声本想借此机会缓和一下气氛,结果见卞染秋不买账,也就默默地陪她坐在了一边。

    没吃几口,卞染秋就开始收拾碗筷。对面,和旁边的两个人也默默跟上去。

    她走的很快,最后倒变成了袁声和萧闻舟走在后面。袁声有预感,自己身旁这位将来会变成自己的闺蜜夫。

    毕竟她从未见过卞染秋和哪位男生走这么近过。

    “你们俩跟着我干嘛。”

    “就···”

    袁声支支吾吾起来,旁边的萧闻舟没说话。

    “你没事就走了吧,我和声声回班了。”

    头也不回的,她拉着袁声走了。

    其实,卞染秋今天心情低落不仅仅因为化学周测的事情。

    还有一个,今天是周五了,而明天是陈阳的婚礼,她又要拥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妈”了。

    以前她也参加过几次他的婚礼,不过那时候年纪不大,有些事情不像现在这么敏感。

    低着头,表情凝重。卞染秋的脚步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

    袁声也发现了卞染秋的不对劲,她不是会因为成绩差一点就消沉成这样的人。

    走了两步,她上去拉住她的手。

    “染秋,是你家里的事吗。”

    “嗯。我爸又要结婚了。”卞染秋费力地扯出一丝笑容。

    关于卞染秋家里的情况,袁声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听到实情后,就连袁声的眉眼中也染上了些许悲伤。

    “你要去参加婚礼吗?”

    “被逼无奈。”

    “如果你不去,他会怎么样。”

    “不去吗。”

    卞染秋尝试过,可陈阳就是个酗酒的疯子啊。

    那时候还小,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爸爸带回来了另一个女人,而不是妈妈。

    她就跑到他们面前大吵大闹。然后,就被陈阳拖回了房间里,然后目睹着他把自己儿时的房间砸了个稀巴烂。

    那场面,她至今还记得,地上碎掉的玻璃渣,烂掉的木门,从被子里掉出来的棉絮。

    这也是为什么她想要搬出来,想要逃离他。

    而在这种种之间,她的母亲都是隐身的。

    从回忆里挣脱出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班里。

    晚自习的她再也没有心思学习,但沉溺于过去永远是一个恶性循环。

    卞染秋盯着窗外。越是漆黑的天,越是能勾起人悲伤的回忆。

    ——

    晚自习结束,萧闻舟依然在校门口等她,两人走到她出租屋的楼下,卞染秋上了楼。

    她站在窗口看着萧闻舟走后,才从楼上又下来,走向了那个“家”。

    开了门,习惯性的,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秋千。

    奇怪,这秋千上怎么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

    走上前去,卞染秋伸手在秋千上擦了擦。还真是一尘不染。

    带着疑惑,走到玄关门口,果不其然,有一双女鞋。但还有一双···孩子的鞋?

    那童鞋看着也就和自己手掌差不多长,估摸着这孩子也就几岁的年纪。

    估计门口的秋千是这孩子坐过,所以擦了一遍吧。

    如果这孩子就是即将和陈阳结婚的女人的孩子,那她岂不是要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不过不重要了,反正她不怎么回来。

    卞染秋正在门口换鞋,一个小孩从楼梯上屁颠屁颠跑下来。

    “妈妈,这是谁?”

    紧接着,楼上跟下来一个女人。

    身材清瘦,随意的扎着低马尾,面容却能算得上惊艳,淡雅脱俗。

    女人抬眼看到了卞染秋,见她穿着校服,一下子反应过来,向楼梯上喊,“陈阳,女儿回来了。”

    楼梯上哒哒几声,一个中年男性下了楼。

    虽人到中年,陈阳却看着年轻,像个三十出头的小伙子,两人站在一起还真像是对平常夫妻。

    “染秋啊,这是你妈妈。”

    陈阳下了楼梯,带着两人来她面前介绍。

    “我有妈,不劳烦你给我找。”

    “话不能这么说,你还是要考虑爸爸的幸福的。”

    卞染秋懒得回话,径直走上楼梯。

    楼梯下也久久没了声音。这事陈阳发火的预兆,她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果不其然,没几秒种,陈阳就冲上来怒吼,“小兔崽子,你敢无视我,好久没收拾你了。”

    幸好卞染秋反应及时,等陈阳冲上来,她已经躲在了房间里,锁上了门。

    门后,传来了沉闷的拍打与撞击声。

    心跳随着门一遍遍被拍打,一次次的加速,门外也传来了女人的劝说声和小孩的哭闹声。

    卞染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平复下来一点后,就慌忙开始找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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