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

    秦姻有点恨恨地停下。

    他是懂怎么拿捏她的。

    林蔚的电话又打进来,问她到了没有。

    秦姻挣扎片刻,转头就走:“我的事情不劳你烦心。”

    季映阶站在原地。

    她的身影在灰暗无光的空气中清晰如昼,像光扎在深色的恒宇上,越钻越小。

    他眯着眼看,隐约有种错觉,她就这样消失在里面。

    孟清推了他一把:“走吧,别装吧,知道你担心。”

    秦姻的脚步放慢。

    她猜他会追上来。

    普心的后门是沉重的铁门,斑驳的大门上生着锈,手掌覆上去,像在荆棘丛中刮过。

    一楼的门诊大厅,排排金属椅整齐地列队。

    秦姻没来由打了个寒颤,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怕就回家。”

    季映阶在她身后说。

    孟清:“我们俩进去看看就好了,你女孩子家家的,早点回家睡美容觉吧。”

    他也是受到何姣兰微信赶过来的,上面是张挨打的照片,和地址。

    季映阶不愿意多管闲事,是被他强行拖来的。

    秦姻闷声向前走。

    到了楼梯间,她脚底突然被绊了下,重心失衡,右脚踩空。季映阶抬手拉她一把:“想摔死在这吗?”

    秦姻淡定地说了声谢谢。

    一楼通往二楼的灯突然亮了。

    秦姻本就精神紧绷,本能后退一步,跌到了后人的怀里。

    他稳稳地将她扶住,安静地等怀里的人内心平复下来,把人拉到身后去。

    蒋醇斜倚在着二楼栏杆:“嗨。”

    他换了个姿势,单手撑头:“我很好奇,你们是一起来的,还是分着来的。”

    “一起。”

    蒋醇向下看,季映阶的神色很平淡,身侧垂着紧攥着女人的手。

    从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见男人高挺的鼻梁,秀气精致如素笔勾勒。

    他笑笑,像毒蛇丛潮湿腐败的土壤中吐着信子钻出,心脏裂开口子,致命的岩浆在里面翻滚。

    兰城这些豪门里,他最厌恶也最喜欢的,大概就是季家。

    季映阶和她,又像又陌生。

    但身上这股劲,让两个人时不时会重影。

    孟清仰头质问:“你什么意思?”

    蒋醇饶有兴味地说:“怎么了?自家医院,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何姣兰呢?”

    “她死了。”

    孟清沉默了下,短暂地笑了声,季映阶手疾眼快地拉住他:“回来。”

    秦姻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很好奇,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尤其是你,”蒋醇示意孟清,“开房?信不信我把事情捅到你爸前面去。”

    孟清忍不住了,回头低吼:“放开我,我要揍这孙子一顿。”

    季映阶让他冷静:“你不敢让何姣兰死。”

    “当然,我现在也是守法的好公民。”

    “她手里有你到把柄,你要将她看起来。”

    蒋醇鼓掌:“聪明。”

    季映阶沉思片刻:“你留几个人看着这里?”

    “没数过,得有十几个?”

    “看来你下手挺狠。”

    “还行吧,”蒋醇掰了掰手腕,“只能说还喘气呢。”

    他问:“你们要救她吗?”

    季映阶:“你现在可以上去看看,还剩多少人。”

    两人对视几秒。

    蒋醇的表情忽然变了。

    他顺着楼梯向上跑了几步,几分钟后,带着狂怒的神情回来,越过孟清,直接要揪起季映阶的衣领。

    孟清眉头一挑,直接伸脚把人绊倒,眼看蒋醇要摔到台阶下,季映阶伸手拉回他。

    “比我大这么多岁,”季映阶松手,“怎么还是这么不稳当。”

    蒋醇愤恨地瞪着他,像要将他连骨头带肉拆开了吞肚子里,那种又带嫉妒又怨恨的眼神,季映阶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他无可避免地晃了神,只是一瞬间,立即恢复平静:“何姣兰知道的,我也知道。”

    蒋醇的脸色巨变,僵在原地不可置信,一切复杂的情绪都被恐惧替代。

    季映阶端详着他的脸色,不动声色冷笑了下。

    就这点道行。

    活了三十多年,三言两语就能被唬到。

    季好音的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他不打算在孟清面前把话讲这么明白,只说:“今天是我多管闲事,以后何姣兰是生是死,我不管,蒋家的事你自己解决。”

    孟清低声说:“干嘛这么说?”

    “我为什么要庇护何姣兰?”

    季映阶看也没看他一眼:“要不是为了你,还有某些人,我没病来医院做什么。”

    孟清闭嘴,瞥了眼秦姻,后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出医院,一辆救护车就停在门口。

    几个穿着黑色长衣长裤的男人给季映阶打了个手势,开上深色的吉普车走了。

    孟清好奇地说:“他们是你养的杀手吗?”

    “是,个个身怀绝技,没事把我做些杀人越货之类的脏活,”季映阶说,“实话实说,我手上有好几十条人命。”

    孟清:“……哇我好怕怕哦。”

    秦姻推开车门,就看见何姣兰躺在里面。

    她的确被打的不轻,跟来的医生做了初步检查,被生生打断一条肋骨。

    看着她苍白无神的眼睛,秦姻鼻子一酸。

    天杀的蒋醇。

    “哭什么?”季映阶看见她的眼泪,下意识皱眉,“她心里开心着呢。”

    何姣兰闻言,眼睫颤着颤着,水潭般等眼眸里浮出几丝笑意。

    秦姻恶狠狠地说:“你等着,明天我就找人打你一顿。”

    季映阶看着她,笑了:“我等着。”

    孟清始终沉默不语。

    他的视线不可控制地落在何姣兰身上,触电般弹起,又落下。

    她垂眼,眼底的若隐若现的水纹将他笼罩。

    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让人这么不舒服。

    孟清清了清嗓:“是我对不起你,我俩那天……让蒋醇误会了,但我俩真是清白的。”

    何姣兰眼睛茫然地眨了眨,随机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季映阶懒得理他,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虽然我俩见面次数不多,也不太熟,关系还有些尴尬。”

    孟清低头,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郑重地说:“如果因为蒋醇,你以后的婚姻成为问题了话,我愿意……”

    季映阶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忍无可忍:“你有病?”

    孟清男人气概爆棚的发言被打断,吹鼓了的气球在收口前被放走。

    他抗议:“凭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秦姻轻叱:“你们能不能安静点?让她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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