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临幽色的眼眸和他对视片刻后移开：“啊。勉强也能这么说吧。”

    佐藤家的崛起确实和她脱不开干系：她一手把这个封建又无能的家族重新拉回了咒术界的视野中。本身，这是一条她给自己留下的后路，只不过那时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地用上它。

    五条悟往后仰了仰身子：“……喂。就那么承认了。”

    不应该抵死不认、然后被他抓住把柄、千辛万苦探索之后无奈承认吗？为什么回答得那么干脆，倒显得他真的在意的样子很蠢——？

    佐藤临：“你不是问了吗？”

    这意思是问了就会回答。

    夏油杰思索片刻，问道：“那我在操场上时有几次动作时感觉很恍惚，是不是你在使用你的术式？”

    五条悟也反应了过来：“所以老子几次把苍放歪了也是因为你吧！？”

    “听说东京银座新开了一家店，菠萝炒饭很好吃，”女生若无其事地说，“你们谁喜欢吃菠萝炒饭？”

    硝子举手：“我更喜欢鳗鱼炒的。”

    “……喂，不要转移话题！你这家伙是心虚了吧！”

    夏油杰也把小眼睛眯了起来：“看来真的是吗……很厉害的术式。”

    夜蛾正道悲催地意识到，这届四个学生——没有一个是乖宝宝。全部都是刺头，完全能无视他的表情、旁若无人交谈的刺头。

    但这也好过“三带一”的畸形同期关系。四个咒术强大的学生，总比有一个学生脆弱得无法自保好……对吧？

    人民好教师抹了把脸，姑且乐观地展望未来。术式介绍之后，他又讲了一些高专学习的注意事项，就接到了总监部的电话急匆匆出门了。

    临走前他不放心地回头：“不许再互相斗殴！你们的检讨记得交！”

    还没听到学生的抗议他就走远了。五条悟掀桌而起：“可恶！明明翻了地的不止我们两个，凭什么写检讨的只有我们？”

    硝子摸出了潜藏的烟，问同期有没有火，刚才打火机也一并被收走了。夏油杰摇头，佐藤临对着她的方向打了个响指，“啪嗒”。

    香烟的末端发出一点儿纸焦味，烟丝被点燃了。硝子“哇哦”一声，把烟放进嘴里，邀请佐藤临：“一会儿要一起去吃炒饭吗？”

    被忽视了个彻底的五条神子大人大怒，质问他们为什么吃炒饭不带上自己。

    夏油杰笑眯眯地和不打不相识的同期统一战线：“对啊。为什么不带我们两个？我们应该友好互助，不是吗？”

    佐藤临默默看着他俩：“你们晚饭打算吃炒饭？”

    一黑一白DK默契点头，打算饭桌上套近乎摸出更多信息。

    女生点头：“太好了，你们三个一起去吃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

    怎么会这样？

    ·

    最后还是被拉来了。

    “东京银座诶，很难得机会逛的，不出意料的话以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待在学校里了……陪我去吧？”

    佐藤临做在卡座里，旁边是家入硝子，对面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她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烧鸟店里有芭菲冰淇凌？”

    只见桌上除了摆盘精致的烤串、清爽可口的小菜、满溢在杯子边缘的啤酒，还亮闪闪地放了一杯芭菲冰淇淋。

    五条悟得意地打响指：“因为我有超能力。”

    “什么？”

    “钞能力。”

    领了丰厚小费的服务员态度热情，不辞辛苦地跑腿，不多时，除了冰淇凌外，桌子上还摆上了各种甜品蛋糕，把原本占据主位的烤串给挤到了一边去，让人怀疑这本来是家甜品店。

    没等众人抗议，服务员又带回来几份炒饭，菠萝的鳗鱼的，把桌子挤得满满当当。家入硝子啧啧道，“不愧是大少爷”，很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佐藤临没有多少胃口，拿着一根烤串意思意思，忽然，她的脸色变了变，拍硝子的肩：“跟我换个座位？”

    “嗯？……可以。”家入硝子有些莫名，但还是照做了，五条悟道，“哦，你认识的人？”

    他的眼睛可尖，刚才往嘴里塞蛋糕的同时也没有放过女生的一举一动。她是为了躲某个人才换座位的——现在的位置能让她被旁边的摆置大花瓶挡得严严实实。可她躲谁呢？

    他幸灾乐祸道：“难道是你的仇人？哈，我就猜肯定有人追杀你。”

    夏油杰道：“追杀？”

    五条悟理所当然道：“她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一个名字都没有……肯定榜上有名，和我一样被很多人恨着。”

    被……恨着？

    白发少年挖了一勺冰淇凌，蓝色瞳孔折射着光辉，眼底的漫不经心却让夏油杰发愣：“人都是这样的。很正常。”

    佐藤临没说话，因为从叶片的缝隙里，她看到那个本来应该走远了的身影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过了头，环顾四周，半晌，那种敏锐的直觉发挥了作用，男人露出了一个笑。

    尔后，她看过来，正对上了她的眼睛，翘起嘴角。

    ——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