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遇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他对面前这个王爷好像有种莫名的信任,只是在刚刚见面的时候不太放心,到现在,才不过两柱香的工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加入了祁献麾下。
祁献在房间环视一周,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目光最后还是落在方遇身上:“你这里有纸墨吗?”
方遇拉开墙壁边靠着的柜子,取出里面顾念安和顾言给他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把物品一一在案桌上摆起来,祁献也没客气,直接现场给他画了一份衙门的布防图,一边画着一边解释道:“衙门卯时会开衙点卯,基本上在申时放衙,一天十二时辰,你的行动时间大部分都在他们放衙之后,宁愿进程慢些,好保护你的安全。”
方遇对此没有意见,只是好奇地问:“王爷手下没有能用的人了吗?”毕竟他这样的,身手堪堪够自保,只能打探些简单消息像是这样要闯京城县衙的还是头一次,那为什么要派他去呢?就不怕被人抓了,严刑逼供,为了自保报出昭王爷的大名?
祁献看着眼前这半大少年,想起之前顾念安也问过这个问题,只好实话实话:“是啊,本王手下的人都太明显了,顶多用来保护保护你们了。”说着,还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耸了耸肩,脸上的惋惜都快溢出来了。
方遇又不是傻子,更何况祁献的演技这么拙劣,他怎会看不出来,想来是真的很重要,不然依照祁献的地位,手边肯定有不计其数的能人任凭差遣,何必让他一个乞儿帮忙调查呢?
想到此处,方遇也不再纠结,点头答应道:“好,这件事我就接下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会尽快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个时辰过去,祁献才从方遇的房间里出来,方遇紧随其后,看他脚步还停留在自己门前,便主动提议说道:“殿下要跟我来看看软软吗?”
软软,是那个在昭王府治过病的小姑娘。
祁献点点头,跟在方遇的身后就去了后院的厢房。一路上,他都在暗暗留心这处宅子的布局,最后总结出了结果:还不错。
翌日——
一大早,顾念安就和翠云一起出门,也没告诉任何人,径直去了那家被罗氏把控的玉器铺,虽然是玉器铺,但来来往往的客人着实不少,难怪要开在城西,进来出去很少有人是空着手的,顾念安带着翠云在里面逛到下午,这才猛然发觉,这已经不能算是玉器铺了,这规模,可以算是一个玉器行了,若都是正品,不知道每天能赚多少,杜叔的铺子也就不用担心了。
一直日落西山,店里的客人才减少很多,顾念安在一旁给客人准备的圈椅上坐下,翠云则是到柜台前和收款的店小二说:“你们掌柜的在吗?我家小姐有一笔生意,想和掌柜的面谈。”
店小二朝顾念安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出对方是富家小姐,认知有限,并没有看出来这是哪家出门消费的小姐,但是也没多话,让翠云等了一下,转到里间对掌柜的的说道:“掌柜的,外面有一个富家小姐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掌柜的把手里的旱烟袋放在桌边磕了几下,把烟灰磕的差不多,放在一边的托盘上:“哪家的?”这来来往往基本都是常客,小二说是个富家小姐,他不认识的话……想必是个大人物。
掌柜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少褶皱的衣服,一边叮嘱小二把旱烟袋清洗干净一边往外去打算会会这位客人。
顾念安在圈椅上坐一会儿,翠云站在她身后,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里间也没见人出来,便低声问道:“小姐,真的会有掌柜的出来吗?”毕竟,现在她家小姐在整个盛京城都没怎么露过脸,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买账。
顾念安倒是信心十足,不时会靠在椅背上翘翘脚,把戴着的香囊绕在手上转圈圈,见状,翠云提醒她:“小姐,现在是在外面,注意形象。”
顾念安一想,也确实是,毕竟现在不是当初在云城庄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重新整理了着装,最后还坐的端正,目光尽力向翠云那边看去:“怎么样?现在像不像大家闺秀?”
翠云看她这样,不禁笑出了声:“当然,再说,小姐本就是大家闺秀!”
闻言,顾念安坐的更是笔直,直到有人从里间出来,她刚准备站起来,就感觉一阵腰酸,一时没站稳,脚一崴,直挺挺往旁边摔去。
翠云的注意力和顾念安一样,都集中在从里间出来的人身上,没能及时注意到自家小姐的异样。
顾念安往旁边摔去的最后一幕是翠云的后脑勺。
“这下肯定要摔个四仰八叉。”顾念安如是想着。
预想中的倒地和疼痛并没有出现,相反,她猝不及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弥漫着的白木香熏得她头晕眼花,竟是比她摔倒的威力还要大些。
“怎么?要给本王行如此大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