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在报事的时候,餐桌上的另外两个人也在竖着耳朵听,毕竟现在不问顾念安的事,她肯定不说,问了,肯定也不说。所以,他们只能“自食其力”。
针对此种行为,顾念安不是没发现,甚至悄悄给他们上了些难度:在他们偷听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最后,还是他们自己主动放弃窃听的机会:着实听不清啊……
听到最后,顾念安起身准备离开:“父亲,念安吃好了,先行离开了。”
这句话看似在征求顾嘉允准离开的意见,实际上,顾念安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时间就出了前厅,看样子只是在通知他一声而已。
轻月阁——
顾念安一进院子就注意到远院内树下站着一个人,让翠云下去准备其他东西后,她才抬脚往那边走去,祁献已经负手站在树下石桌边,看样子等了一会儿了。
顾念安站在他身后,行礼:“殿下这么晚出现在这,是有什么要事吗?”
“你去过绿顶山吗?”
“绿顶山?”
看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太多,祁献索性把地点讲得更清楚:“枯骨悬崖。”
就这么突然一说,顾念安还真有点印象,她歪着脑袋,一边回忆着一边说:“绿顶山的枯骨悬崖……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印象,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去过,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去过那个地方?你跟踪我?”终于,顾念安反应过来,警惕心骤然高涨,眼神带着戒备,冷下的脸没有温度。
“本王还不至于跟踪你一个毛丫头,有什么好处吗?”
闻言,顾念安似乎他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小,跟踪她没有任何好处,也没有必要:“那殿下的意思是……?”
“枯骨悬崖边你受人威胁救了他家主子,帮忙疗养身体将近四个月,期间还治好他身上基本所有的毒,最后不知为何,你没有再去……”看着顾念安变幻莫测的脸色,祁献停顿了一下,一边解下身上系着的玉佩一边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弄丢的玉佩不是意外,而是我的蓄谋已久。”这句话没有含有任何疑问的语气,是个实实在在的肯定句。
祁献把玉佩递过去,顾念安却没有伸手来接,脸上多少带着些不可置信:“殿下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玉佩不是什么稀罕物,如果想,殿下可以得到千千万万个一模一样的玉佩,又何必一口咬定这是我的东西?就算是,你又怎么会提前知道往后我不会再去?殿下,你的话……漏洞百出啊?”
祁献闻言,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拿着玉佩的手无力地垂下,脑子中飞快闪过一些可以用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最后开口说道:“你这是惹了什么人啊?居然给你下这种臭不要脸的毒药?”
“你真有意思,居然不是要让我救你。”
“反正你中了这种毒,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不如把你拿来给我练练手,若是成功了,也算是你对社会的贡献了。”
是的,祁献记得,他们初见的每一句话。顾念安听得何止是耳熟,自从祁献让她回想起在枯骨悬崖上的那天,这些话就开始在她心头萦绕,眼看着祁献还要继续说下去,顾念安连忙捂嘴:“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相信是你了。”
再说下去,她估计尴尬地脚趾都能扣出三室一厅了!
她的速度太快,直接就是一个扑过来,惯性作用下,祁献被扑得向后倒退几步,后背贴在树干上,又怕将人带了磕着碰着,两只手下意识稳稳扶在顾念安腰间,温热的触感让他一瞬间失神。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簌簌落下来,平白给这挨得极近、姿势又有些“特殊”的两人增添了一些暧昧的气氛。
周围的气温不断攀升。
许是微风有些凉意,顾念安被吹得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两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姿势,连忙把人推开:“你你你你……。”
看着她脸上还未消散的红晕,没等顾念安“你”出个所以然来,祁献就笑着说道:“顾小姐怕是忘了,我们可是有一纸婚约的,你说呢?昭王妃?”
听他这称呼一出,顾念安的双眼瞬间放大:“乱叫什么?成亲了吗你就叫?”
“早晚的事,还是说,王妃其实还是很期待我们的结亲之日?”
顾念安差点被气得跳脚,伸手就要把玉佩抢回来:“不要脸,还给我!”
祁献哪能让她真的把玉佩抢回去,侧身一闪,顾念安就扑了个空:“祁!献!我当时怎么就没毒死你个不要脸的?”
“别生气啊,生气容易长皱纹,长皱纹可就不好看了。”祁献的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眼看着顾念安两只眼睛都要喷火了,他才赶忙补救:“不闹你了不闹你了,这次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闻言,顾念安深吸几口气,及时摁下心中暴涨的火苗,看样子心平气和地问:“什么事?”
祁献的眼珠子意有所指地转了一下,目光最后落在顾念安身上:“我需要人手。”
“?需要人手不应该去找人手吗?找我干什么?”她的疑惑就差写在脸上了。
“顾宅的孩子……我想让他们帮忙出去收集情报。”
“还是因为你自己的人手太扎眼了吗?”
“嗯,和之前在昭王府的书房里跟你说的是一件事,不会有任何性命之忧。”
顾念安虽然希望他们能够得到一些锻炼,但也不敢贸然应下,在心中暗暗思忖几个来回才开口说话:“嗯,这些事你可以直接去找方遇,他有分寸能不能接,既然在他们身上你也下了不少功夫,你也应该算是他们小半个东家了。”
“为什么是小半个?”给得也不比你少啊。
顾念安差点给他一个爆栗:“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