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在宁安院怎么都找不到苏觅夏的踪影,问了当值的暗卫,才知道她前几日去了后山。
陈瑾来不及多想,就朝着后山奔去。
在静思居不远的竹林,看到了地上一个白色的身影。
「主子!」陈瑾飞奔过去,揽起地上的人。
他颤抖着手探了探怀中人的鼻息,他不敢去想,要是探到的是一片冰冷该怎么办。
主子若是没了,暗卫也需要陪葬。
他不怕死,但是他怕主子有事。
在他的眼里,主子的一丝一毫一根毛发,比他的生死还要重要。
还好,有呼吸。
陈瑾暗自松了一口气。
苏觅夏的一袭白衣被鲜血浸染,现在已经干枯成暗红色。
「属下冒犯,待主子醒来再向您请罪。」
陈瑾将人抱起来,带回了宁安院。
他将苏觅夏安置好,请她的贴身丫鬟来为苏觅夏清洗好伤口换上新衣,又请来阁中大夫为苏觅夏诊治。
「大人,主子怎么样了?」陈瑾又关切又焦急,恨不得床上躺着的是自己。
哪怕受再重一倍的伤,他也愿意。
医者摸了摸长胡须,「少阁主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她何时醒来,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他写了张药方递给陈瑾,让他按着上面写的抓药,一日两次,煎服。
陈瑾应下,恭恭敬敬把大夫送走,把药方交给侍女。
自己则走至苏觅夏床边跪着。
他刚刚是一路抱着主子回来的,主子身上的血腥味很重,但是他依旧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
是独属于主子的香气。
好像和小夏姐姐身上的差不多。
对了,小夏姐姐。
趁着侍女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时,陈瑾逮住机会问了她。
「大人,在下能否问您,主子身边有没有一个叫小夏的侍女?」
他和这侍女虽然都是为人奴仆,但自己的地位可是要比对方低上一大截,自然得恭恭敬敬的。
「小夏?从来没有过啊,甚至整个烟雨阁都没有唤这个名字的。你有事?」
陈瑾尴尬的笑笑;「些许是在下记错了,叨扰大人了。」
那侍女也是个机灵的,见陈瑾自来到这起,自家少阁主就对他关爱有加,而且这么多人,都是唤少阁主,只有他一个人有资格唤苏觅夏主子。
其受宠程度不言而喻。
「你不必喊我大人,大家都是在宁安院当值的,当朋友相处就行,我叫长秋,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行。」
「多谢长秋姑娘!」
陈瑾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刚才这番话被苏觅夏听了个全。
当真还是对他的小夏姐姐念念不忘啊。苏觅夏在心里轻笑。
现在醒过来,这孩子肯定又要害怕自己的话是不是被听见了,从而战战兢兢向她请罪。
罢了,再睡半个时辰吧,自己在那山谷里待了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此时的苏觅夏并不知道她在睁开眼睛后会因为这个想法后悔。
主子,您快醒过来好不好,属下求您了,属下不想失去您。
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陈瑾在心里默默祈祷。也不敢看苏觅夏,只得默默低着头。
他怕看一眼,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下来。
「咳咳!」半个时辰后,苏觅夏见也装的差不多了,睁开眼睛,就看见跪在她旁边的陈瑾。
「你怎么跪着?」只知道他跪在这,就该早点起来的,真是苦了这小子。
陈瑾眼里的惊喜都快溢出来了「主子,您醒了!」
苏觅夏点点头,拍拍自己身边的床铺「起来吧,坐这。」还没等陈瑾拒绝,又紧接着补充:「这是命令。」
陈瑾自然是不敢抗命的,谢了恩,心惊胆战坐在床沿上。
他端起药,摸了摸碗的温度,放久了,已经凉了。
「药凉了,主子稍等,属下去重新煎一幅给您。」
「不必了。」苏觅夏接过碗,一饮而尽。
一边故作镇定,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这药怎么这么难喝。
陈瑾见她喝完了又些不知所措,又想起来要请罪的事,跪在地上,道出他那套话。
「属下冒犯主子,还请主子重罚!」
苏觅夏不解「你哪冒犯到我了?」
「属下在后山之时,抱了主子。」陈瑾越说脸越红。
除了上次主子抱他,还没有和女子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是你救我回来的?」
陈瑾轻轻点了一下脑袋,样子呆呆的,「是属下。」
苏觅夏拍了拍陈瑾的肩膀,苦笑「要是没有你,我估计要殒命于后山了。」
「不会的!」
陈瑾一听殒命二字,顿时急了,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
苏觅夏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大声说话,都被吓了一跳。
陈瑾知道自己又犯错了,把脑袋埋在地面上,「属下该死,请主子数罪并罚!」
苏觅夏盯着他看了看,然后笑出了声「起来吧,傻瓜!」
陈瑾惶恐,跪着不敢动:「属下不敢,属下有罪,还请主子严惩。」
「是你把我从后山救回来,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罚你?还是说,在你眼里,你主子就是这么蛮不讲理之人?」
这话非但没有缓解陈瑾的担惊受怕,反倒让他更紧张了。
他以额触底,「属下不敢,属下绝无此意,求主子明鉴!」
「好啦好啦,知道你不会的,不逗你了,快点起来吧!」
陈瑾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时,语气里带了几分哽咽。
「主子,属下感念主子仁慈,属下来宁安院这一个月犯了许多错误,可主子从来不与属下计较,属下自知愚钝,不知如何报答您才能对得上这份恩情。还请主子按规矩处置属下,属下配不上您的这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