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空气像融化的太妃糖,黏稠地裹住每一寸皮肤。我握着铜锅的手柄,看琥珀色糖浆在咕嘟冒泡。他的手指突然缠上我的手腕,指节卡在脉搏跳动的凹陷处,像要掐断又像要感受生命流动的证明。
"火太大了。"他的呼吸烫着我的耳垂,另一只手越过我的肩膀去调温度旋钮。糖浆在降温瞬间凝结出细密裂纹,如同我们昨夜争吵时他脖颈暴起的青筋。他忽然含住我的耳钉,金属被吮得发烫,在潮湿中生出锈蚀的疼痛。
玻璃碗摔碎的响动来得毫无征兆。我的后背撞上冰箱门,残留的可乐渍在棉布裙上洇开深色痕迹。他掐着我的腰,打翻的糖浆在地面蜿蜒成蛇,黏住拖鞋发出令人作呕的拉扯声。我咬他的锁骨,血腥味和焦糖味在舌尖爆开,像吞了把裹着蜂蜜的刀片。
纠缠中撞倒的麦芽糖罐缓缓渗出金色黏液,蚂蚁正从窗缝列队而来。他的拇指按进我手背的烫伤,昨夜争执时打翻的玻璃杯在皮肤烙下的红痕突突跳动。疼痛引发的战栗顺着血管爬满全身,我却仰头去够他沾着糖霜的嘴角。
梅雨在窗外织就灰蒙蒙的茧,他拉开我后背的拉链时,内衣纽扣崩落在地砖上弹跳,像散落的薄荷糖。冰箱突然震得隔板上的布丁颤抖不止,乳酪层裂开细缝,渗出宿醉般的酒渍樱桃汁液。
当他的牙齿陷进我肩胛骨的凹陷,我伸手关掉了沸腾的糖锅。冷却的铜锅壁最先凝结水珠,顺着我们的影子交融处滑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咸涩的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