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小祁,我要结婚了。”

    “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老是熬夜,吃饭不规律。”

    ——滚。

    就在三个月前,她刚经历被分手,相爱3年的女朋友要结婚这个事实。

    以前她很浪,谈过的对象都不超过三月一换,大概这是所谓的新鲜感?可当她想安定下来的时候,现实又给了她当头一棒,真是报应不爽。

    一大早迎接打工人的不是阳光沐浴的清晨,而是领导的催命电话,铁打的身体,磁铁打的床,她艰难的从吸铁石上抽离。

    “小祁啊,那个小李发烧了,她那个收纳工作你去替她,不远就在你住的小区对面,今天你就不用来公司了,直接去,已经和客户约好9点的上门预采。”

    上周刚听小李抱怨过,约好的时间被这个客户鸽了三次,还很难沟通…有钱不赚是傻瓜,撸起袖子加油干,马上就过年了,年假在即!

    想到这她美美起床哼着小歌,还化了个淡妆。

    ·

    这小区有是真的大,她绕来绕去头都晕了。期间还有救护车开进来,上面走下一堆防护紧密的医生。

    不由感慨一句:跟末日丧尸电影里一样。

    她准时准点按下那户门铃,在门铃响起的第二声,门开了。

    她职业性的微笑着,拿出工作证:“冉女士,你好,我是你预约的上门收纳师。”

    僵持了半分钟,这位冉女士站在门前,一言不发的盯着她,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这人本身的气场压制。

    她有些怯场。

    “啊,那个原先给你安排的收纳师发烧了,这才换我来,我叫闻祁,你可以喊我小祁。”

    笑容越发僵硬,冉女士没有半分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一秒两秒……十秒,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她开始思绪乱飘,这位冉女士长得好看,无边框眼镜白衬衫,没有任何修饰,本身就透露着一股高知份子的范。

    真是够了。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她问。

    冉秋雨垂下眸,让开路,淡定从容道:“进。”

    闻祁从包里拿出鞋套,熟练的把鞋子包起来,开始打量这屋子的装修,与以往的客户简直天壤之别——简约风,屋子干净整洁的看不出有什么地方需要收纳。

    冉女士带她上顶层的阁楼屋,里面堆满书籍,打开门还有灰尘扬起,她捂了捂鼻息,冉女士介绍说:

    “我需要把这间屋子的所有物品都归纳整理分类。”

    这是闻祁从业两年来遇到过最简单的诉求,简单在这里的东西很好分类,都是书籍。

    “就这么简单?”她有些难以置信。

    “嗯。”

    “那这里可以安放一个书柜…”她开始细细给客户讲解收纳安排计划,怎么收纳才算整洁等。

    从始至终冉女士都只有一个嗯,冷如冰山。

    她无所谓,冷漠就冷漠这钱好赚,十多分钟就基本确定了下来,预约好下次上门的日期在下周四。

    此时她还庆幸着自己遇到一个没什么要求的客户,没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往草坪小道上走着。

    走到小区门口处,这拉起了几条黄色警戒线,安保带着口罩赶她回去。

    “姑娘,现在不能出也不能进了,好好回家里呆着去。”

    她没动怔愣地看着对面小区自己家,安保急的拍腿:“哎呦,快点回去,不然一会也要拉你去隔离了!”

    闻祁指着对面道:“我家在对面,我就是过来见个客户。”

    “这可不能玩笑啊!”安保大叔捞出手机,给她看物业发的通告。

    [新冠疫情来势汹汹,本小区今早发现一户感染者,请各位小区业主居家隔离,禁止出进,感谢各位业主配合。]

    新冠疫情?不是一个流感吗?她前几天还在新闻上看到。

    这里她完全没有认识的人,她怎么呆?

    思考间她被迎面来的防疫组织架去做了个检测,拿跟棉签捅到嗓子眼里,她久久没有缓过来,只得庆幸自己早上没吃东西。

    她打电话给公司的领导询问有没有什么法子,结果收到的是电话未接通的忙音。

    然后收到一条领导的消息:「公司被隔离了,小李发烧是染上新冠了,我现在没空。」

    无语…极了。她无名火升上来又被一股冷风吹的降下去。

    不敢想现在北城还没正式入春,到了晚上只有两种死法:冷死、饿死。

    哪种死法她都不想死。

    她又掏出手机上网看了看一篇关于疫情的报道映入眼帘:‘注意!江城疫情已经蔓延向全国,目前江城因新冠死亡人数剧增至168人!请全民做好防护非必要不出门!’

    报道的每一个文字都很犀利,透露着这次疫情的严重性。

    总得找个有屋檐的地方,打地铺睡地板都成,于是她又按响了那位冰山家的门铃。

    一张不苟言笑的脸问:“什么事?”

    虽然面相清冷,但她的声音柔柔的,很好听。

    “你们小区封了,我出不去,这里我不认识人…”闻祁将前因后果说明。

    “不行。”冰山果断的回绝了她。

    悬着的心还是死了,虽然沟通时没什么意见但这人真是冷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是她想住的吗?家就在对面,要不是没办法谁爱住呢。

    “好吧,不过就是地板硬点,外面冷点,没事的,我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经得住风吹雨打的时候。”她还是想争取一下这个生的机会。

    冰山掏出包里的手机,让她等会儿。

    “季老师……”

    冰山打通电话背过她,走进去慢悠悠的说着,语气似乎是打给一个很敬重的人,走远了她就听不清冰山说了些什么,只见挂断电话后又朝着门口来。

    冰山说:“你进来吧。”

    好不容易进了屋,冰山转身:“你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闻祁愣了愣,她来的时候已经出示过工作证件,这是不放心她把她当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呢?

    “你要想住的话就给我。”

    冰山无情,不给的话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她随手拎丢出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带了身份证和工作证,本本分分的交给了冰山。

    “二楼的靠南边的两间房你不能进,你睡在一楼的客房。”

    “好。”她老实的应了。

    来的时候她没仔细看,再次来看就撇见电视机旁满墙的奖杯和荣誉证书,化学研究领域等还有高数竞赛第一名。

    然后又看见荣誉证书上那个眼熟的名字:冉秋雨。

    不知道是巧合重名还是巧合再遇,初中的时候她就有个同班同学也叫冉秋雨。

    在往下看,惠城高数竞赛一等奖冉秋雨。

    她也是惠城的,她们同在惠城,总不至于这么巧吧?

    冉秋雨拿着床单被罩从楼上下来。

    “你初高中是在惠城附中?!”她有些急切。

    “嗯。”

    冉秋雨看她一眼反应意料之中的平淡。

    闻祁彻底惊住了,惠城里北城2000多公里,而她们近十年未见,竟是与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难怪一开始她觉得这冰山有种久违的熟悉感,记得以前冉秋雨还有点肉的,如今瘦成这样,还长得这么标志。

    她有些底气不足又有些期待的问:“你还记得我吗?”

    冉秋雨抿抿唇,又垂下了眸:“记得。”

    记得很清楚。

    闻祁又往下问:“所以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嗯。”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忽然想起初高中时风评并不好,嗯,很多人看不起的那一款,那个时候学校里都是对她的议论,可能作为冉秋雨这样的好学生并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瓜葛,要不然当初冉秋雨也不会和老师要求换座位并且还转班。

    冉秋雨定定看着她,抬手扶了扶鼻梁挂着的金丝边框眼镜,淡然地说:“你不记得我。”

    所以没必要相认。

    闻祁尴尬一笑,手不自然拉拉包:“你的变化太大了,我有些认不出。”

    更直接点的说法就是,她对冉秋雨只有一丝微薄的映像,属于泛泛之交,初二冉秋雨刚转学过来时她们同桌过很短暂的一段时间。

    “真是太巧了。”她搓搓手,试图想用什么来缓解此刻的场景。

    冉秋雨把手上的床单被罩放在沙发上问:“巧吗?”

    闻祁蹙起眉:“不…巧吗?”

    “嗯,”一个可有可无的轻哼,“铺床吧,有一套新的睡衣,可能有点长,卫生间有一次性内裤。”

    闻祁本来还想聊些别的,改变一下冉秋雨对自己的固有映像,但她貌似不想聊,就作罢了。

    套不上近乎,也只能依旧的客气:“麻烦你了,我之后会跟防疫人员说明情况,尽量少打扰你一些时日。”

    “随意。”

    冉秋雨上了楼,她一个人在客房里铺着床铺不禁回忆起一些初高中的时光,其中不乏关于一些冉秋雨的记忆。

    她忍不住好奇,现在的冉秋雨在做些什么?像冉秋雨这种人,老师或者医生?当老板好像都挺合适的,往那一站就让员工寒毛颤栗。

    冉秋雨好像和她记忆里无甚差别,冷冷的,依旧是冰山。

    惠城的夏天都是30度以上,燥热教室窗外蝉鸣撕扯着午后的倦意,直到老师拍拍手惊起一堆即将蔫败的花朵。

    “今天我们班新转来了一位同学,我们来欢迎她!”

    一个皮肤白皙的小姑娘在掌声热浪中走进来,带来了一阵短暂微凉的清风,她定在讲台中央冷着脸在老师的请求下毫无感情的念出三个字:

    “冉秋雨。”

    同学们坐的板正期待着接下来的话,她迟迟不开口。

    老师问:“没了?”

    冉秋雨答:“还有什么。”

    老师虽然吃瘪,但照这样子看上去多半是个沉迷学习的呆瓜,能拉班级分开心还来不及。

    班里只剩两个座位一个是第一排的班长旁边,另一个则是被全班女生孤立的闻祁身边。

    出乎意料的冉秋雨成了她的同桌。

    又一阵冷风吹过,闻祁回过神来,将铺好的被子抖抖,嘴角抿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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