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生气？
当然是因为喜欢。可是这无法说出口，许梓倩盯着郁欣阳的眼睛，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地站起来，“你可能累了。我去帮你买药，你先去洗个澡。”
心跳加速，一直在加速，湿衣服披在身上本来该冷的，却又因为急促的呼吸让她浑身发烫。
必须得冷静一下，否则她可能会呼吸性碱中毒。
会得这个病的只有呼吸系统疾患......以及，和郁欣阳共处一室内的她。
“浴室在最右侧的房间隔壁，你可以自己去吗？我先下去买药，家里已经没有退烧药了。”
许梓倩向门口逃走。
走到一半手又被牵住了，一个很大的力气带着她后退，许梓倩倒在了沙发边上。
脖子附近有热气吹过来，许梓倩按住胸口，转头，郁欣阳的嘴唇离她很近，“许梓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
“郁欣阳？”
“不要叫我，先回答问题。”
郁欣阳也不敢看许梓倩的眼睛，她偷偷地深呼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
她或许是发烧了，也可能是因为一些事才故意发烧。
她觉得自己很清醒，却又不断把那种迷迷糊糊的感觉放大，只有让自己的思绪模糊，像是“为赋新词强说仇”，只有借着这种“醉意”才敢问出这句话。
雷声在落地窗外轰鸣，昏暗的灯光带来暧昧的气氛。
许梓倩沉默，听着窗外的雨声，不久之后茶几上传来震动。
手机在响，她为了转意问题看向手机屏幕，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就更加害怕了。
因为发来消息的似乎是方云......以及钟铜。
“谁给你发的消息？”手上的力气重了一些。
许梓倩被郁欣阳的温度烫得发慌，“只是室友。”
“许梓倩，我这是在哪？你不是住在宿舍吗？”
“我在外面租的房子。”她心虚地低下脑袋。
郁欣阳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怎么不知道？许梓倩，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到现在除了知道你叫许梓倩和我是高中同学，我不知道你在哪上学，不知道你为什么在我学校打工，也不知道原来你独居，不知道你家在哪手机号码是多少，不知道你的生日，不知道你为什么逃走，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坐在雨里的站台。许梓倩，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些事用不着和你说......”
“我想知道......许梓倩，给你发消息的是谁。你除了那个姐姐，原来还有很多朋友吗？”
“她只是室友。”
“在这里的室友吗？女孩子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关系已经好到可以合租了吗？她难道也是南大的学生吗？”
“不是......”
“那是什么？能让我看看吗？手机，给我看看可以吗？”
许梓倩慌了，先不说手机壁纸是郁欣阳的照片、钟铜曾经也在□□和微信上和她说的暧昧的话，更重要的是，她不敢让郁欣阳发现她另一个号码。
那个号码在暑假打过一通电话，只要被郁欣阳看见，她就会知道一切。
现在，还不行。
衣领忽然被拉住了，许梓倩转头，郁欣阳的样子很狼狈，“你说啊。”
她像只生气的猫咪，对自己堵着嘴巴埋怨。
许梓倩任由她拽着......郁欣阳想知道她的事，她又何尝不想知道郁欣阳的呢？
“你呢......郁欣阳你为什么对我的事那么在意？”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郁欣阳躲开视线，“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
许梓倩咬唇，迎上郁欣阳的眼睛，“不可以告诉我吗？”
她摸向拽着她衣领的手，不是把它拿开，而是从手背握住，“为什么？”
“还能有什么为什么？”
郁欣阳瞪向她，咬着唇，可爱极了，“就是因为......这个。”
话音刚落，好闻的气味就越来越近。
许梓倩咽了口唾沫，面前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郁欣阳伸出舌头舔湿嘴唇，靠得越来越近。
她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抿唇，眼看着那张小嘴就要到了跟前，她忘记了闭眼。
郁欣阳也在这时停了下来，许梓倩的脑袋里不断地重复那几个字，郁欣阳要干什么？
是要亲她吗？
可是为什么在这里停了？
为什么要亲她，难道郁欣阳真的喜欢她？
可是......怎么可能呢？
要闭眼吗？
许梓倩咬唇，郁欣阳的呼吸挠着她的脸蛋，落地窗外电闪雷鸣......
郁欣阳的脸越来越红了，一个愠怒的声音从身前响起来，“闭眼啊。”
许梓倩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闭上了眼睛。
可是......
一秒钟。两秒钟。
并没有嘴唇吻上来，耳边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拽着她衣领的手忽然滑落，许梓倩睁开眼来，吓得站起了身。
郁欣阳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胸口飞快得上下起伏......
“郁欣阳？”
“郁欣阳？欣阳！你别吓我！”
她赶忙用手背摸了一下郁欣阳的脑袋，好烫。
这次是真的发烧了，许梓倩揉着太阳穴，在沙发边上急得团团转。
挠了挠脑袋，赶紧走向冰箱。
钟铜喜欢喝冰酒冰咖啡，所幸自从她们走后许梓倩就一直没有收拾家，冰箱下层果然还剩了一些冰块。
把冰块拿出来放进塑料袋，再用毛巾裹一层放到郁欣阳额头上。
许梓倩晃了晃郁欣阳的肩膀，“郁欣阳，你还有力气吗？”
“说了别叫我郁欣阳，生分死了。”
许梓倩无奈地抽了一下唇角，“很难受吗？”
“难受死了。头疼，想吐，喘不过气，好难受。”
“浴室里有浴缸，你去泡个澡好不好，但是得先把你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可以吗？”许梓倩商量。
郁欣阳没有回答，勾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我动不了......你帮我换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