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

    芦屋道满仍在装傻,高大的男人故作无知地冲着自己的御主歪了下头,满是幽怨地讲:

    “唔唔唔!master哟!贫僧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呢。”

    笑话,现在对着御主承认自己干了什么,等同于直接对master讲,换人吧,贫僧靠不住。芦屋道满再怎么说也是和御主相处了几年的,哪会不知晓御主对于这种事的容忍度。

    所以,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这样的境况,自己被赶回迦勒底后下一个出现的肯定是晴明!!!

    黑衣的阴阳师眯了眯那双黑曜石般的瞳孔,向着面前的御主低下了野兽高贵的头颅,这是一种示弱,是生前的芦屋道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的举动。

    他无疑是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类的,他从不屑于像晴明那样隐藏自己恶的一面,而是大大方方告知所有人——是的,我就是一个大恶人。

    他坏得坦荡,坏得理所应当。

    这样的他,居然会不想让御主将二人心照不宣的事实点破,究其原因……

    藤丸立香并不买账,黑发男生蔚蓝的眼紧紧盯着自己的从者,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那人理直气壮回望他,甚至不带点掩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男生硬生生被他气笑了,蓝眼因为怒火显得格外明亮,藤丸立香用手拽住男人卷曲的发尾,把他拉近自己,指腹草草擦过男人的眼尾。

    松开混蛋从者的发尾,藤丸立香冷着脸将指腹的那抹红展示在二人之间,“你想我装傻,好歹把身上的血弄干净吧?”

    芦屋道满眼尾晕开的红让阴阳师本就危险诡谲的气氛更加突出,他就这么看向不避,不退,仍是直视自己,眼里带着怒气的黑发御主,突兀地笑了。

    “这可不能怪贫僧,”他笑得像爬上人间的恶鬼,毫不掩饰地向藤丸立香展示自己的恶,激得藏于暗处看戏的一年级三人组几乎想要立刻跑出高专,把藤丸立香拉回结界“master,你要知道,不论是贫僧,亦或是其他人,在触及到威胁你的问题时,总归是盲目的。”

    所以是为什么呢?芦屋道满在心里思索着,我为什么会不想御主知道呢?

    “唔唔唔!贫僧甚至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遵守那个见鬼的约定!!让你一个人呆在日本这里。”

    他知道,御主想听到什么,但他就不,他不仅不后悔自己的行径,甚至在想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杀了那些家伙。粉饰太平是没有用的,自己清楚,御主也知晓,那么,您会怎么做呢?

    贫僧的,master……

    藤丸立香的瞳色是十分清浅的蓝色,这样浅透的色泽往往会让他的情绪清晰如一湾暖池里的石子,能够很简单的看穿。

    就像现在,黑白发的阴阳师盯着御主,清楚而明显地看见少年眼里的怒气如融雪那般慢慢化开,变成了盛满无奈与包容的溪水。

    “道满,”御主这样叫着自己的名字,声音又轻又软,手抚上了那抹罪恶的红,一点一点用力,擦去那道颜色,“不要对无辜的人动手,我不想看见你做出那样的举动。”藤丸立香如是道。

    藤丸立香从没期望自己的从者会因自己而发生改变,那是错误的,说到底,自己认识的,了解到的,都是片面的他们,都是从者们想展现给自己看的。

    他不会故意寻找对方向自己隐藏的那一面,因为那是对从者的不尊重;同理,他也不会对从者想要向他展现的那一面露出厌恶或是恐惧。

    ……那是他们对自己的一种信任啊。

    “我想要道满能继续陪在我身边,所以,别那么做。”藤丸立香的底线,永远都是无辜之人的性命;其余的,他总是会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从者们妥协。

    没办法啊,就像对大家来说,自己非常非常重要那般;自己,也总是会对他们偏心的。

    …

    你看,芦屋道满感觉自己再一次被对方彻底打败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讲,

    你要我怎么舍得告诉他这些腌臜之事,连自己这样的存在都能容忍的御主;软着眉眼,好声好气说,别那么做,我不希望你成为敌人的御主;总是相信世上总是好人比较多的御主……

    他怎么舍得告诉对方,其实,好人总是没有好结局,恶人反而能长命百岁。

    芦屋道满头一低,径直埋进了御主的颈窝,迷茫的男生疑惑的唤了声他的名字,“道满?”阴阳师没有抬头,就这姿势,闷闷的回应了御主刚刚的问题:“唔唔唔,贫僧不会的,在你的注视下时,我永远不会做让master不喜的事情。”

    原本想要拍拍男人背的手一顿,藤丸立香不留痕迹瞟了眼停留在树梢的白蝶,那只漂亮轻巧的白蝶扇了扇翅膀回应他,就这么消失在了天际。

    藤丸立香悬于半空的手拍了下去,男生眉眼一弯,问:“我可以拜托道满件事吗?”

    “唔唔唔!master请说!”自觉这一遭已经过去,芦屋道满无比欣喜回复了御主。“无论是诅咒他人,还是取人性命,贫僧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少年人眉目疏朗,“不不不,”男生摇了摇手指,带着点坏心眼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得打紧,“我想要道满解析掉这个结界”他修长的指往高专的结界上一搭,无形的结界荡起一圈圈涟漪。

    芦屋道满脸上的笑容一僵,众所周知,无论对谁来说,结界都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思想和技术的。

    比如安倍晴明设的平安京大阵,周密难解,哪怕他已离世,仍庇护着那些贵族们。

    芦屋道满对于这种保护的术,只能说是略懂,不算精通,他自然是不会扫御主的性,但也不想在对方面前丢脸……

    “唔唔唔,master哟,”男人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地试探,“贫僧自是不会拒绝你的,但是,具体时间……”

    “一天可以吗?”

    “……”

    “欸,不行吗?”藤丸立香一脸失望,“果然这种事还是晴明比较擅长吗?”手微微抬起,藤丸立香说,“宣告……”

    “半天!贫僧只需半天!”芦屋道满岂能容忍安倍晴明在这种事上比过自己,突兀打断御主的召唤词,身穿狩衣的男人气势汹汹走进了高专,“唔唔唔,master,安心休息,等待贫僧的好消息吧!”

    藤丸立香笑了笑,顺着他的意思放下手,“那就拜托道满了。”等到阴阳师走远,男生疲惫地揉揉眉心,深深叹了口气。

    “啊诺,立香,你还在担心什么啊?”从躲藏点走出的一年级三人组里,虎杖悠仁摸了摸脑袋,满是不解的问,“道满公不是都答应不会乱来了吗?”

    三人想起之前严肃询问芦屋道满所在位置少年那时的表情,嗯,立香此时的眉头仍是紧锁着的,完全没有半点放松。

    藤丸立香听了这番话,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你们真的是……”

    “……算了,以后不要离道满太近。”藤丸立香叮嘱道。

    “欸,为什么?”

    蔚蓝的眼里透着凉意,少年清凌的目光冷淡如水,伴着他如清风似地声线,让三人从骨子里感到一寒。

    “道满很擅长玩文字游戏的,他说'在我的注视下时,永远不会做让master不喜的事情。'换而言之……”男生慢吞吞往背后的树上一靠,头一低,碎发便掩住了他的眉眼,“只要没被我发现,芦屋道满就会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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