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安倍晴明了解芦屋道满,如同了解他自己那般。
“master并没有召唤在下,在下不过是借着式神出现在此的化身罢了。”一开口便率先解释芦屋道满最为在乎的问题,阴阳师手里的扇子晃了晃,“若不是,道满君吸收的诅咒过多,master担忧会对你产生不可逆的影响,也不至于这么强硬地要送你回迦勒底。”属实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藤丸立香收回手中的剑,瞧都不带瞧眼自己那不省心的从者,抱着臂冷声否认:“不是,我就是单纯的用完就丢而已。”
“好了,解释完毕,芦屋道满,你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直接叫了对方全名,藤丸立香有些懊恼的发现,自己居然在生气……
就因为这点事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如此自嘲着,男生转身,不肯再看那只可恶的黑白章鱼。
已经清醒的从者试图挽回局面,“唔唔唔,贫僧刚才,说的不过是气话……”
“master,唔唔唔,”芦屋道满以令人腻得慌的诡异语调叫着男生的名字,“回头看看贫僧吧。”
藤丸立香回头走到他身边,不等黑白发的阴阳师露出欣喜的笑容,男生面无表情从阴阳师卷曲的发里摸出一只被吸成蛋糕干的巴巴托斯,掉头就走,不带一丝犹豫。
“噗……”
面上的笑容僵硬,听到这声嘲笑,芦屋道满阴森森转头,“晴,明!”
“抱歉抱歉,”安倍晴明嘴上那么说,可一双多情的狐狸眼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如此生气的master很不常见,在下没有忍住。”
果然,我们还是对御主有所影响吗?安倍晴明心里如此担忧着。
…
不顾芦屋道满的抗拒,送走对方后,安倍晴明循着自己和御主的缘,走到了鸟居之下。
坐在阶梯上的黑发男生似有所察,偏了下头,半边眉眼对着自己,迎着有些热烈的阳光微眯着笑,“晴明。”
“你将道满送回迦勒底了?”
“嗯,”摇摇蝙蝠扇,安倍晴明走到他身后,垂眸瞧了眼男生怀里瑟瑟发抖的巴巴托斯,将其提溜出来。
纯黑的蝙蝠扇一收,被阴阳师另一只手握着,安倍晴明修长白皙的的手与扇子一映照,吸人目光。藤丸立香不自地觉去瞧对方那好看的手型,反应过来了又急忙低头,掩耳盗铃想晴明刚刚一定没注意到自己在看哪。
假的,白狐之子哪能没瞧见自己御主看得入迷的视线,一双狐狸眼弯的弧度都多了点真诚,安倍晴明笑着说,“master不必担心,道满心里有数,再不济,还有在下在呢。”
似乎想起了什么,阴阳师将手里丑萌丑萌数只眼睛垂着泪的巴巴托斯松开,垂在衣袖下的手默不作声画了个桔梗印。
藤丸立香怀里就多出来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白色的狐狸蹭蹭男生的手,叫得又娇又软。
原本只是下意识摸过去的手在触及那团温热时就僵住了,更别提对方还那么热情的邀请,藤丸立香感觉自己被碰瓷了,男生无措看向自己的从者,“晴明,它……”
将男生怀里丑兮兮的魔神柱换成毛茸茸的小狐狸看起来就赏心悦目多了,不喜欢荼毒自己眼睛的阴阳师满意点点头,蝙蝠扇抵在下唇上,轻轻一笑,“master抱着它吧,和您抱……”他扫了眼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的巴巴托斯,意味深长地讲,“它,是一个用处。”
无愧于酒吞童子对自己的评价,安倍晴明的确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这时笑起来,简直衬得万物失色。
但木头藤丸立香不敢说话,更不敢不看气氛地夸对方笑得好看,他抱紧怀里的小狐狸,笑得讨好,“嘿嘿,我就知道晴明会知道的……”
所以我才不敢叫晴明的嘛,十分钟不到就漏陷了……藤丸立香心里的小人泪流满面。
“嗯,在下的确知道了,”白衣的阴阳师不笑了,低低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说,“你明知道……”话突兀停住,他摇了摇头,“算了,哪怕知道,您仍会这么做。”
藤丸立香没有说话。
“在下并不是在怨你,master,”阴阳师视线回到藤丸立香的身上的浅色卫衣上。
在迦勒底时,对方很少这么穿,纯白的制服和漆黑的极地礼装交替出现在他身上,代表男生被排得满满的日程。
如同男生压进柜子底的游戏机那般,那些他自己的私服,越来越少出现在从者视线里。
收回思绪,安倍晴明半是抱怨半是心疼的讲:“诸位让您离开,可不是希望您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挥霍本就是透支的东西啊……”